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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常常听见火车的回响

——重读曾卓《听笛人手记》

2002年4月,我写过一篇《曾卓的火车,不再回返》,发表在我自己编的《文汇报·书缘》版上。那时曾卓刚去世,我是在一个周末,含泪写的。一边写,一边回忆,下笔很快;但写完后,却一遍遍地推敲、修改,一字一句地琢磨,不知改了多少遍。到后来,忽然身上发冷,才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发烧了。这样的事情我遇到过两次,还有一次是为一个刚去世的老学者写纪念文章,这是位才华过人却又经历坎坷的前辈,我觉得我能真正理解他,那篇文章很长,写到后来,身子有点打颤,一量体温,也是发烧。这时候我会想到灵魂的相通,虽然明知这是不可能的。大概因为过分投入,才有了这样的神秘经验吧。

要不是因为薛如茵阿姨的电话,约我再为曾卓先生的纪念集写一篇文章,我真的不敢相信,已有将近十年过去了!当初写稿的情景,历历在目,恍如昨日。

但我确实还有很多话要说,因为心里还憋着一团感觉,多年来一直未有机会抒发。本来,自20世纪80年代初,在《文汇月刊》(一开始还是《文汇增刊》)上读到署名曾卓的《笛声》和“外一章”《火车》,这感觉就腾地一下在心头涌起,随着读他的作品越来越多,这感觉在酝酿,在发酵,但我始终没把它理清楚。在我当了《文汇月刊》的编辑后,曾想请萌萌和曾卓搞一个对话,谈谈散文艺术,谈谈《听笛人手记》,但终因自己的拖延和其他原因,没有搞成。那时总觉得时间会无限地多,总是不珍惜眼下不显得过于急迫的机缘,这是年轻时代的通病吧。而现在,曾卓和萌萌都已不在人世,思之泫然。看来,我只有自己下工夫发掘和清理,将这酝酿几十年的感觉写出来了。

我重读一遍《听笛人手记》,仍然感动,仍感到轻微的震撼。这不仅因为回忆,也是我的新体验。过去那团感觉还在,堵在嗓子眼。

我发现,曾卓之所以让人感动和震撼,首先在于他那独特的阅读状态(其实也可以说,这应是一种多么正常的状态呵)——这是非功利的阅读,这又是成为人生第一需要的阅读;这是摒弃了一切外缘的阅读,这也是投入全部生命的阅读;这是全无禁区的阅读,这又是由自己灵魂来选择的阅读。

曾卓是那种离开了书,离开了阅读,精神难以维系,亦即难以生存的人。在《听笛人手记》中,看得出他读书之细,之精。他常常回忆起自己过去所读的书,将以前读的和现在正读的书放在一起对比、思考,也常常让自己的思想在不同的书中流动、穿行,碰撞出新的灵感,引发新的精神的升华。他的文章常以这样的方式开头:

最近借到了巴金同志在30年代翻译的、匈牙利作家巴基的中篇小说《秋天里的春天》,这是我念初中时所喜爱的一本小书。这次重读时,我好几次流了眼泪,而且也正是当年感动过我的那几个章节……(《永远的春天》)

有一本书,在我处境艰难、感到痛苦和失望的时候,曾经使我得到安慰和鼓舞,而且给我以很大的艺术享受。——这其实只是一本薄薄的小册子;严格地说,它甚至不是文艺作品。我指的是罗莎·卢森堡的《狱中书简》。(《战士·诗人·哲人》)

整整两年前,1979年的3月,一位年轻的友人送我一本新版的罗曼·罗兰的《贝多芬传》,使我很喜悦。我在那场浩劫中丢失了大批书籍,《贝多芬传》也是我有时念及的一本。友人还在书的扉页上题了几句话……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一天正是我的生日,他送我这本书,于我乃是最珍贵的礼物。(《让火燃着》)

看得出,这是一个真正的爱书者,他的人生长河是由一本本有意味的书连缀起来的,它们成为他记忆中最美的涟漪。他的精神在阅读中变得丰富、细腻、坚忍,这就对比出了周遭的粗野和浅陋,而更使他充满自信与悲悯,也使他的精神难以摧折了。

现在读书人越来越少,即使坚持阅读者,有不少也出于工作需要,或求学,或参考,或掌握书情、舆情……真正作为享受的闲读,即像曾卓那样,把读书视为日常人生第一需要的人,就更少了。这不啻是人生最大的损失。

其实,曾卓在拿到一本好书,在如饥似渴阅读时,他是摒弃一切外缘的,也就是,没有任何预设的目的,也没有任何现成的思想、律令可以限制他,此刻的情感和思维是完全自由的,他只以自己的生命与书本相拥抱。在这场精神冒险过后,他会沉思,会回忆,会重读,甚至反复阅读。——这样,每本书的阅读,也就成为一个新的情感和思想的出发点。人的“升华”,就是这样形成的。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而这样的阅读,可以让人和他人的生命相交融,他的精神世界也就扩展了无数倍。

读《听笛人手记》时所受到的震撼,往往是因为作者如实披露了自己阅读的经历,让人看到了这种高贵的生命的交融,看到了灵魂创造和升华的过程。

曾卓让人震撼,也因为他那独特的写作状态——其实,这也应是最为正常或寻常的状态,只是我们早已忘记了这种状态,从而使写作变为一种异化了的工作。

曾卓写他读书的感想,正如他阅读时一样,是没有任何限制的,既没有思想的限制,也没有形式的限制,他只把自己最重要的感受,把自己压抑不住的情感,把在阅读中获得的心灵的升华,如实表达出来。所以《听笛人手记》中提到的书,大多和他的亲身经历有某种呼应,有灵魂和血肉的联系,因为这样的作品最能感动他,也最能引他进入新的思考。

较早面世的《笛声》,是用曾卓自己的方式,复述了柯罗连柯中篇小说《盲音乐家》的故事。其中的小男孩子不喜欢母亲用高度的技巧为他弹奏的钢琴曲,却爱上了马棚里的马夫吹出的笛声,这使那位高雅的母亲十分惊讶。晚上,当那个外形粗鲁的马夫吹起自制的木笛时,笛声里震荡着草原的气息,悲怆的乐声与夜色融合在一起,一个失明的孩子坐在一边聆听;临近的一座高楼里,一个少妇倚在窗口,也感动地倾听笛声,思索着艺术的奥秘……写这篇文章时是1974年,正是“四害”横行的“文革”期间,但各地的“文艺刊物”也一个个办起来了。作者难以忍受那些充满政治高调的虚假的“创作”,这和他心中的艺术离得太远了,于是给这篇优美的短文加了这样的结尾:

我多么希望,在我的窗口也能听到那样动人的笛声,有着特别真挚的情感、有着纯洁诗意的笛声。

另一篇《火车》也写于1974年,这更是美得让人震惊的佳作(也许因此文谈感想多于谈作品,曾卓未将其收入《听笛人手记》,以至许多读者很难找到它,我为此向作者抱怨过多次)。文章一上来引了两句美国女诗人米莱题为《旅行》的诗:“没有我不肯坐的火车,也不管它往哪儿开。”通篇以一种孩子般单纯的心情,写出了对旅行的渴望和羡慕,对由于“各种原因”不能旅行的无奈,以及那种深深的寂寞。那其实是写了一种无法施展的幽困,以及对于突破幽困获取新的生活的无时不在的渴念。这是在“文革”长夜中流露的渴望和憧憬。发表时,文末有两行写于1979年10月的附记:“今年,我终于坐上了火车,那是向北京开的。”我后来才知作者是一位老诗人,因被划为“胡风分子”而遭受了二十多年的迫害。这样的文章,在写作的时候,并不想到发表,更不考虑外界的允许与否,他首先是要把一腔真情写出来——这才是纯粹的写作状态。

其实,如集子中的《海的沉默》和他写苏联作家巴乌斯托夫斯基的那几篇妙文,在写作的当时,甚至在发表的时候,也都是“不合时宜”的。前者写一个德国占领军军官和一位法国少女的暧昧的恋情,作者对他们抱以赞许的感情(不要忘记那是在文艺思想并未真正开放的1980年);后者,则以他的巨大的诗人的热情,推出了一位“并不伟大”、“缺乏浓厚的社会内容”的作家。但曾卓的文章打开了读者的思路,推进了中国文学的多样化发展。正如他对巴乌斯托夫斯基的评价:“当所要表现的题材与他的心完全交融无间,可以让他的想象奔驰的时候,他就能达到艺术的峰巅。”只是那时的文学界还看不见这“峰巅”罢了。

不仅思想上无所羁绊,艺术形式上他也无羁绊。记得中国作协第一届散文杂文奖评选的时候,我正在北京组稿,当时有几位评委对《听笛人手记》大摇其头,说这不是散文,只是“外国文学评论”,有的甚至说是“外国小说故事”,但最终它还是得奖了,并且受到了读者真诚的喜爱。我想,作者不是按着当时的散文的样式写的,他要把自己的真情和感受完整地表达出来,他不受任何诱引,也没有谁可以动摇他。事实上,只有像这样写,世上才可能有最新最美的作品。而一旦写出来了,也就“文成法立”。这是真正的创造。

因为精神是自由的,也因为内心的愈益丰富和过人的才华,他的审美眼光具有独特的穿透力。他的这些鉴赏性的文字能发现别人所忽略或一时无法把握的美,他与作品的深层次的对话发掘出了不仅为当时的批评家、研究者所看不到的东西,还常常走在了整个思想界的前面。

由阅读状态、写作状态再往上追索,我们看到的,就是作者的人生状态了。这是一位有阅历、有思想、有个性的真正的高人。他有着美的、充满诗意的灵魂。我以为,他是那代由19世纪文学(从普希金到托尔斯泰、契诃夫)养育出来的人文知识分子的代表性人物,他们有一颗忧郁而悲哀的心,本质上却又是乐观向上的。他们真诚地对待世界,充满对生活的爱,他们的作品总是沉甸甸,而不会是轻飘飘的。他是当年的革命者群体中,最有文化,最有诗情,最爱美,也最有向往的一位。这样的人,是具有永久魅力的。他的文章的魅力,正是这种人的魅力的外化。

趁此机会,我想说说我所受到的曾卓的影响。精神上性格上由景仰而生的影响过去已说过,这里想说的是文章上的“心向往之”。他在《听笛人手记》的“后记”中写道:

考虑到我写的作品未必都是读者读过的,而且,也为了写得较为生动,我对作品都作了简短的复述。这是一项看来容易而在我是异常费神的事。我不仅要表达出那主要情节,而且想传达气氛和情调。在情节的复述中,也就夹杂着我的议论和感想。总之,我试图不要写得那么干燥和枯涩,不要败坏了读者对原作的印象。

我以为,这是一段非同小可的话。现在的大学文科教育,那些文学概论和文艺批评的课,其实都应该将这段话作为金科玉律。因为批评而不知复述,批评而不会复述,或者批评而不善复述,那就不是真正好的批评。这只要读一下当年别林斯基的批评,就可以明白。至少我自己,是牢牢记住了这段话,我在写批评文章时,总要尽力将原作的精髓复述出来。做不到这一点,就说明自己还未吃透原作。也因此,每一篇批评,我都是作为散文来写的;而同时,又要有学理的高度。当然这只是“虽不能至”的目标,真要达到《听笛人手记》那样的文学性,则几乎是不可能的。

曾卓走了近十年,他的火车的回声,的确时时响在耳畔。一年多前,我在评价一位学人的文章时,想到了巴乌斯托夫斯基的文学地位,便引用了曾卓当年的大段评述。这篇文章在《南方周末》发表时,受到了一些读者的好评。四年多前,我读一位武汉作家的一部感人而有深度的长篇小说,看到其中有一位有思想有修养而又独立不羁的离休老干部,看到他对年轻一代的人生带来深刻的影响时,不禁拍案:“这是曾卓!”我看得出,这个人物的原型,一定就是这位仍活跃于年轻作家心中的高人。

是的,一定有许多人,像我一样,还常常听见那火车的回响。

2011年中秋,写于上海香花桥畔

·附

曾卓的火车,不再回返

没有

我不肯坐的火车,

也不管它往哪儿开。

当我默念起这两句诗的时候,我忍不住内心的一阵悸动。我赶紧转移自己的思绪,以免眼泪真的涌上来。整整22年前,我还不足30岁,第一次读到它们,我的心受到了震动。我能体会到诗句里那种心酸和渴望,以及那份来自童年、但已远非童年的悠远的痴迷。这两句诗出现在《文汇月刊》创刊号上——在一篇短短的散文《火车》里。作者的名字“曾卓”,那时对于我是完全陌生的。但从那一刻起我就相信,我和他的灵魂一定是相通的。

后来我不断读他的文章(他在《文汇月刊》上开了一个“听笛人手记”的散文专栏);再后来我调到《文汇月刊》,如愿以偿地成了他的“手记”的编辑(说心里话,在我办理调动手续时,确曾为今后能与曾卓打交道而暗自窃喜)。很快,我与他成了忘年交。我们见面不多,谈话也不多;来往信件不少,但信都不长。然而,我和他的心真的靠得很近。记得在安徽芜湖的会上,我第一次见到他,他马上送我一册刚印成的诗集(其实来开会前,他赠我的那册已寄出了)。我连夜看了一遍,第二天早晨,一见他就说:“其中有一辑,我最喜欢。”他眼睛亮亮的,用右手的食指指着我说:“‘有赠’?”我点头。他笑了,我也笑了。以后,上面在发言,我们就常在下面轻轻地聊。我们年龄相差近一倍,但说话时都如小孩,谈到心仪的作家或作品,总爱打断对方的话头,而说出的竟常常是一样的话。当声音同时出口,两人愣一愣后,接着便是会心的笑。现在回想起来,那是一种多么美好、多么难得的人际交往呵!一个人一辈子,能有几次这样的交往,那可真是一种福分。

在曾卓的性格中,最大的特点,就是坦率和真诚。他从没有客套和那种夸张的寒暄,初打交道时甚至会觉得他有点冷,而其实他是热的,只是热得内在而又实在。他对每个人,都像对老朋友一样,只说心里话,不说废话。所以他的话又是直率的,有批评的意思也总是当面说出来,但不会叫你难堪,只让你觉得温暖。这是我最为向往的一种性格。现在我的性格中,如果还有一些优点的话,那么我敢说,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向曾卓学来的。

后来,在他武汉的家中,我们有过一下午的长谈。他对黄裳的文章推崇备至;而对周作人,更是佩服无以。我本来就喜欢黄裳的文采和学养,对他的称赞,深觉会心之喜,并为自己欣赏的眼光而暗暗得意。但他作为一个在抗战前夕参加革命的、有“老红军”资格的人,会对周作人作品倾心如此,实出于我的意料。现在想来,这大概是他艺术家的气度和非凡的鉴赏力所决定的吧。我那天就跟他说了,今后很想花点时间研究知堂散文。要是没有他的鼓励,我后来那本《解读周作人》,一定也是写不出的。

曾卓对于文坛的贡献是多方面的。他是与绿原、牛汉等齐名的“七月派”诗人,除了“有赠”那样纯情、纯美的诗,他还有大量铜琶铁板的战斗的诗章,而在被划为“胡风分子”的岁月里,他那首凝聚了自己的悲愤和热血的《悬崖边的树》,更是成为那一时代诗歌的绝唱。由于他的艺术修养和理论素养,他又很自然地成为继胡风之后这一诗歌群体最具代表性的理论家。但我总觉得,他的散文,尤其是那本《听笛人手记》,对于中国当代文学的意义,更其远大。他这一始于20世纪80年代初的系列散文创作,因为感情真挚和风格的别致,很快赢得了大量读者。但散文界却有人对此不屑一顾,或干脆称其为“外国文学评论”。其实那是真正的散文,虽然多以西方文学的名著作为话题,但他的议论,甚至对于情节的复述,都深深地融进了自己的经历和感情;凡与自己的经历和感情无关的,他决不写。这是这些作品之所以独特的奥秘,也是他的成功奥秘。当时的作家们所追求的,大抵还是较强的外在效果,真正返归这种“有我之境”,我以为,还是自曾卓始。他在这一时期的另一贡献,是发掘了巴乌斯托夫斯基。当然,这位苏联作家的《金蔷薇》早为中国读者所喜爱;但曾卓在“听笛人手记”中,一连写了好几篇发自真情而又见解独特的美文,使人们对他又有了新的认识。正如曾卓所说:这不是一个伟大的作家,他没有为我们带来时代的丰碑和生活的惊涛骇浪,他怀着一颗过于柔和的,善良而温情的心,在生活中追求美和发现美,他的作品使我们的心灵轻轻颤动,使我们以愉悦的心情体会生活的美,并激发了对生活的爱——这是具有着恒久魅力的牧歌式的作品。这些话,现在看来也许觉得平常,但在文艺思想还相当单一乃至僵化的当时,则无异于旱地惊雷。他哪里只是介绍了一个巴乌斯托夫斯基?他是从一滴水里,让我们看到了文学和人生无限的丰富和多样!

曾卓终于老了,病了。去年,他在病中迎来了80大寿。在他晚年,我有两件事甚觉欣慰:一是我的一本书稿,被编入了他与周翼南联合主编的“跋涉者文丛”;二是我发表的一篇关于《文汇月刊》的回忆文章,引起了他的注意。去年元旦前夕,我收到了他从医院里写来的信:“回忆文章已读过(在你寄来以前,已有友人复印寄我)。谈人论事,有章法,有情趣;没有想到的是,对我用了如此的重墨,使我有惶恐。不知你是否由于偏爱而溢美了,但我总还是欣慰而且受到感动的。……”我在文中,提到了在创刊号上最初读到他两篇作品时的心情:“他的《笛声》美得令人心醉,而‘外一章’的《火车》,却美得让我震惊。”我在那一段的结尾写道,“多少年了,每想到这篇文章,我的心仍禁不住微微的颤动;而那两句诗——没有我不爱坐的火车,也不管它往哪儿开——此后就一直隐隐地伴随着我了,它们也许将伴我一生。”我这些话,都是真诚的。而曾卓所说的“欣慰而且受到感动”,也一定是真诚的。我甚至还固执地觉得,这种欣慰和感动,一定在他心里保持了很久,因为在将近一年之后,他自称是“投入了自己全部心血”的那首短诗(这也许就是他最后的作品),题目就叫《没有我不肯坐的火车》。这肯定是他的又一首杰作,一如弘一法师所写的“悲欣交集”,将长留于人间的。如果真是因我的回忆勾起了他的创作冲动,那我是会觉得幸福的——虽然这很可能只是我的痴想。

就在几天前,曾卓离开了我们。我仿佛看到,他登上的火车,慢慢地,永不回头地开远了。一段多么艰难曲折而又温暖美丽的人生,就这样,永远结束了。然而他的书仍在读者心里流动,它们将陪伴一代代的读者,继续寻找那更温暖、更美丽的世界……

写毕于2002年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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