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四次啊,我唱了一曲《春江花月夜》,《春江花月夜》你们懂吗?哎呀就知道你们不懂,这个《春江花月夜》啊,就是说……”我苦思冥想着,其实我也只知道《春江花月夜》是一首曲子,你说它怎么唱我还真不知道,隐约记得初中里老师有教过,但那时只顾着给老大提鞋子端茶倒水都没有仔细听过(可想而知,小陌陌的二十一世纪生活有多糟糕),只是突然想到的,就脱口而出了。不过这也难不倒我,反正面对着一群“明月几时有”都不知道的老古董,随便扯两句就行了。我说,“有一条江,叫春江,江边有两棵树,树上长满了花,在一个满月的晚上,有一个人对着这条江喝酒,喝着喝着,突然看到江里冒出了个姑娘,这个人……”
三个人听得入迷,我一高兴,干脆给他们讲起故事来了,把什么《一千零一夜》《安徒生童话》啊什么的凑了起来,瞎编乱造一通,倒也博得了几阵掌声,虽然一共加起来也只有六只手。
荣督王爷中途打了岔,笑着说:“小兄弟莫非唱戏之前是说书的?”
皇上也来凑一脚:“对啊,而且你讲的书朕怎么从来没听到过?这御书房里藏有历朝历代以来所有的藏书,但朕看了一辈子,都没听过这样的故事。”
我得意地想,要是那些书让你们看了,那安徒生还混个屁呀?我一溜儿跑到皇上面前,拍着马屁说:“这些书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宝贝,从来不外传,但是皇上不一样,皇上是九五之尊,是天之骄子,随便一抖脚,方圆百里都要跟着抖上三抖。我这宝贝要是告诉了皇上,那真是蓬荜生辉金玉满堂,睡着都能含笑九泉了……哎呀!”我抱住头,回过身去瞪着残花,“你怎么又打我?”
残花恨恨地说:“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我撅着嘴,委屈地走回到他身边,附到他耳边轻轻说:“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吗?我要是讨好了皇上,不是更能接近他啊?”
残花气闷:“救你歪理多。”
我“嘿嘿”笑两声。
这时,荣督王爷说话了:“皇侄与沈小兄弟讲何悄悄话笑得如此开怀?何不说出来让我们也笑上一笑?”
开怀?我连嘴巴都没咧开呢,这荣督王爷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算是一流的。我佩服地望向他。
残花说道:“让皇兄和老皇叔看笑话了,残花这就把这厮领回去好好管教,还望皇上和老皇叔恕罪。”说完,拉了我跪下告退。
“等等。”皇上开口拦住我们,“残儿,适才你不是说,这小子是专门送来给朕唱戏的,怎么戏还没唱就要走了?还有啊,沈锦陌,你那第四次唱戏出了什么事还没说出来呢。”
我眨巴两下眼睛,没想到这皇上年纪是有了,可是记性还真好使,我都千方百计打岔转移话题了,甚至不惜倒卖我现代的知识给他们听,居然还让我说那第四次。根本就没有第四次,我上哪儿给他说第四次?不过好在我的脑子转得快,立马回话说:“第四次啊,就在故事里,那天我一在江边唱着《春江花月夜》,那江里的水就干了(事实是,那江里的水是水泵抽干的)。”
“你如此一说,朕倒愈发好奇了,快,给朕唱一曲儿。”皇上说。
“什么?”我神经质地跳起来,触及他疑惑的视线,我忙解释,“我是说,正因为我一唱戏就出事,所以一般我不唱戏,万一我一唱,把这皇宫给震了,我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皇上鉴于我刚才讲的那些离奇的故事,对我的话深信不疑,似乎自古皇帝都好牛鬼蛇神这一说,难怪对灵异事件这么敏感。他转头望向残花:“残儿,这小子不能唱戏,岂不可惜?”
残花剜我一眼,说:“皇兄,他只是说平时不太唱,可是再过五天就是您的寿辰,到时候再让他唱,不是美上加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