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老秦等不了,他身中蛊虫只能等七天。”龙轩都犯难了,看来这事的确不好干,计划周详确实万无一失,人命攸关不能顾忌太多。
老爷子若有所思想了一会儿,像是筹划着什么,我知道他是在下决心放手一搏,暴风雨前的宁静就要被打破。“不等了,只能攻其不备出其不意,你去楼下等着,我去交代几句马上下来,去胡村镇找聚宝盆。”
我回房间拿天残剑和龙鳞盾,又把六月带下去,接下来会有一场恶战。在车里等了十分钟,龙轩背个旅行包下来,包里鼓鼓囊囊看起来很重,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回过头十几双眼睛在盯着我们看,好戏开锣了!
很快到了胡村镇,老爷子并打算停下来,他让我一直开车在胡村镇兜圈子,后面跟着几辆车也不明所以的兜圈子,估计几拨人都到齐,就等龙轩停在正确的地点,然后大家一起上,谁的本事大谁就能抢到聚宝盆。
等到第三次过一个十字路口时,老爷子突然让我停下,指了指前面的天空,我心里大气这个时候还有心情看风景。“太阳、、月亮、星星同在一片天空,你不觉得大有文章?”现在快要黄昏,太阳光芒有些暗淡,月亮颜色发白,旁边还有一颗闪亮的星星,此景并不多见,要在特定的时间和特定的地点才能看到,天有异象,难道和聚宝盆有关。
老爷子下车,双手背后看着天空,后面车里的人全都下来,各自站在车的旁边看着龙轩,“后面都有谁?”老爷子问,我答道:“林竟、沈氏兄弟、陆旖旎和白流离,还有西方血族爱德华。”
“这是明处的,躲在暗处的还有太仆大人和杭州正二品唐巫元大人,既然人都到齐了,三十六计,使用围魏救赵还是金蝉脱壳呢?晚晚选一个吧。”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金蝉总是猎物不吉利,围魏救赵吧,这条计谋用起来热闹,或许还能浑水摸鱼,摸出暗处的几条大鱼,绝对能只占便宜不吃亏。”
所谓金蝉脱壳,无非老爷子用个小小的障眼法迷惑其他人,我和他御剑赶到聚宝盆的藏匿地点,劈开聚宝盆拿到种子,最后溜之大吉,这条计谋骗的过明处的人骗不过暗处的人,我和老爷子逃不过两只黄雀的追捕。
所谓围魏救赵,我和老爷子合围沈沧海,首先是沈长风不会看着自己的亲兄弟被人攻击,他仅仅是个凡人肯定央求林竟和爱德华救沈沧海,而暗处的西北刀笔客不会放着属下不管,沈沧海对他还有利用价值,这样西北的刀笔客从暗处转成了明处。最后是来自杭州正二品大人,看着眼前的三方混战,他摸不准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定以为是聚宝盆引起的混乱,为了此物,他不得不也到暗处看个究竟。如此大家都到了明处,场面越是混乱越是对我们有利,浑水摸鱼摸得就是太仆大人和正二品大人。
我正打的高兴,突然有段藤蔓缠在我的腰上把我拉出来,回头看看是老爷子,他向我使了个眼色,我立刻会意六感催动天残剑,我们两个人驾着天残剑脚底抹油溜了。
“老爷子去哪里?”我问龙轩,总不能目无目的的飞来飞去。
“记得九龙衔环的阵法脉络吗?”
我说记得。
“照着阵法脉络御剑飞行,我要布置一个覆盖胡村镇的九龙衔环阵。”
“龙子呢?”虽说老爷子的鬼手画骨手法出神入化,但是围魏救赵的计策只能维持一会儿,不多时混乱中的人醒过神来机会发现中计了,品级甚高的刀笔客发现自己被人耍了,还不倾尽全力找到我们,然后把我和老爷子大卸八块解心头之恨。这种情形下,怎么有时间画出九个龙子,此阵少了龙子还能叫九龙衔环吗。
“太谷县有个活水湖,鬼手画骨是来不及了,阿桐早就告诉我,你已经无师自通学会了织水成图,湖中的活水取之不尽,现在就用这种手法画出九个龙子。”
我想的是你一个从二品怎么不用织水成图,那应该比我的还要厉害,老爷子看出我的心思,他很直截了当的告诉我:他不会。我说你不让回杭州,是让我做苦力的吧,老爷子笑的奸诈,你一天到晚闲着没事做,不是和阴差牵扯不断就是和林大公子暧昧不清,我不想让你成为一个只知道风花雪月的纨绔子弟。我听完大为生气,反驳老爷子,你难道不知道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吗?后来不知道怎么让师伯知道,他说我们两个一个路子的人,一丘之貉,谁都好不了哪里去。
织水成图的手法很简单,只要活水充足,多少个龙子我都造的出来,不出一会儿功夫就把九龙衔环阵布置好,正打算休息,老爷子指着下面对我道:“看,他们已经觉察到有诈,已经停了手,不过错过了最佳的时机,在这阵法里谁也走不了,胡村镇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我却很很怀疑,衔环阵真的能困得住九卿之一的太仆大人?当然困不住,我的品级怎么太仆大人的对手,不过加上白瑜见老先生就行了,他在暗处观察了很久,在阵法布置好后现身出来,放出刀蔓笔藤的白丝,给龙子们缠上一层盔甲,六部九卿品级相同。
现在下去到先前的十字路口,方才混乱现在已经风平浪静,太仆大人虽然带着面具,看不出脸上的表情,但从眼神上看出对老爷子的怨恨。倒是杭州来的正二品此时心虚了起来,一直低垂着头,我知道他是惧怕谁,估计已经收到刑部的单子到山西领罪。
“张老弟,你这个糟老头子,什么时候打起了聚宝盆的主意,你一向清心寡欲,怎么现在动了凡心。”看来白老先生和太仆大人是老相识了:“别带着劳什子面具了,你的一张老脸还怕被人看吗?都是老朋友了。”
“老夫已经是一只脚跨进棺材里,满脸风霜鬓白如雪,还是不要看了,免得吓坏门中的小辈。倒是瑜见老哥风采不减当年,满面红光步步生风。”
“是啊。”老先生点了点头:“三十年前金鼎大会,你我一见如故,把酒对月相谈甚欢,古榕树下品茗对弈,下到最后竟然没有分出胜负来,不知道张老弟还记得最后的残局吗?”
“当然记得。”提到棋局,太仆大人却显得不自然,这句话说得很不确定,不知道是因为年事已高忘记,还是在怀疑到底有没有古榕树下的棋局。“若说是不分胜负,不如说是老哥哥让着我。”
“哪里哪里,当时张老弟执白子,棋局开始时来势汹汹,我差点招架不住。”
听这两个人为了三十年前的棋局谦让来谦让去,现在这里是战场,不是喝茶拉家常叙旧的地方,我有些沉不住气,此等大战前寒暄让我越来越紧张。老爷子在旁边让我沉住气,安慰我说:大战之前,有等闲心,是霸者气,有平常心,是王者气,有乱如麻心,那就是小家子气了。
天慢慢黑下来,太阳落山,天上只剩下小满的月亮和那颗明亮的星星。已经布好的衔环阵在月光的映射下发出朦胧的光,九个龙子嘴里哈出白气,月光下看起来有些狰狞。不过,除去紧张的气氛,景色很美,时节已经入秋,一到晚上北方的气温有些低,露从今夜白,说的就是北方夜晚结露的景象。六感中,周围的空气开始结出雾气。
“白老哥好像在等什么人?不然煞费苦心的布置大阵,怎么还不见动手。”两人说到了这里,听完我也奇怪,胜券在握,为什么迟迟不动手。
“明知故问,你我都知道这个人马上就到,此人也是你我的老相识。”
“不止是人来了,还带来一件杀气很重的东西,是祝融镜。”太仆有些幸灾乐祸:“听说只要被祝融镜照到,立刻吸入镜中,然后被里面的祝融心火烧的形神俱
灭,以前总是听说,今天到见到真的了。不知白老哥的九龙衔环能抵得住祝融镜的烈火吗?““你这样气定神闲,不也是带来了六合幻境图来,你就不怕再被司空大人收走。至于祝融镜吗,不试一下怎么知道能不能抵挡住。”
“你!”白老先生把这话说完,竟把太仆大人气得火冒三丈,我是看不明白了,被司空大人收走,什么意思?
后来老爷子解释,在古墓中太仆大人使用六合幻境图针对同门,违反了刀笔一门的门规,司空大人按照门规用鲁班楼收了幻境图,我在古墓中陷入的迷宫一样的建筑就是鲁班楼,所以当时的六合幻境图发挥不了作用。在里面我用最笨的方法出来,岁然对鲁班楼有些损毁,但事后司空大人还对我大为赞许。再后来,龙轩就是用六合幻境图要挟太仆大人来达成协议的,这也是太仆大人最不愿意提起的。
又等了一会儿,阵法有了波动,老爷子大手一挥阵法让开一条路,有只仙鹤从天而降,上面还坐着一个五十几岁的女人,她穿着宽大的长袍,头发挽成发髻用木簪别好,眉毛很细眼睛也是细长,身姿稳重神情倨傲,一派目中无人的样子。
“这是司徒一脉的宗正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