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老子叫牙王！”
当着在场所有玩家的面，牙王保持着举起手来发言的姿势，冷哼了一声以后，用一种极为令人生厌的语气说出了不算自我介绍的自我介绍，然后往喷水池的方向走去。
玩家们的视线跟随着牙王的身影而移动，一直到对方来到迪亚贝尔的面前。
迪亚贝尔同样看着牙王，即没有阻止他，更没有对此产生什么不满，只是很大方的接纳了对方。
“请问我有说错什么吗？”
迪亚贝尔便极为谦虚的这么问了。
换来的是牙王毫不客气的言论。
“不，想攻略这款该死的游戏，我也有一样的想法，这方面我没有任何的意见。”
牙王以和迪亚贝尔的清爽完全不同的不善，仿佛恶语相向一般，这么说了。
“只是，既然要一起战斗的话，那是不是该好好的选人才行啊？”
说到这里，牙王的目光极为凶狠的扫过在场的一个个玩家。
而且，在玄墨凡和桐人的身上，停留了最久的时间。
然后，牙王就大声的开口。
“直截了当的说吧，我不信任这里的一些玩家，跟那些自私自利的家伙一起攻略Boss的话，我一点都不放心！”
牙王的话语，让整个广场的气氛都为之一变。
从之前的沸腾热闹，像是降低到冰点一样，极速的冷却了下来，甚至还变得极为沉重。
——“自私自利”
这样的一个词汇，只能让玩家们联想到他们。
在场的玩家顿时齐齐的看向了一个方向。
除了玄墨凡所在的方向以外，还能是哪里呢？
没错……
“封测者！”
牙王同样死死的盯着死鱼眼的玄墨凡，以如同想扑上来咬他一口般的气势，这样子出声了。
“这些该死的封测玩家从这款游戏一开始的时候就舍弃了还搞不清楚状况的九千多名一般的玩家，独占了效率高的狩猎场以及能获得大量利益的任务，只顾着自己变强，然后还厚脸皮的走在城镇中，像是在我们的面前炫耀一样，展示他们的收获和实力，却根本没有想过，为了在这个世界活下去，我们究竟有多么的拼命，又有多么的辛苦！”
牙王便似想发泄自己的火气一般，不同于迪亚贝尔的高明演讲，而是以近乎煽动的方式，指着在场的玩家，怒气冲冲的发言。
“你们有办法跟这样的家伙一起并肩作战吗？跟这些自私自利的家伙一起攻略这个游戏？谁知道等我们辛辛苦苦的打倒守层Boss以后他们会不会又在第2层里抢先一步？反正我是绝对做不到的！”
这样的话语，让那一个个的玩家同样窃窃私语了起来，最终，聚集在玄墨凡身上的目光也开始变得充满了敌意。
在这样的情况下，姑且不论玄墨凡，桐人已经是低下了头，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别说是桐人了，就是藏在广场角落里的阿尔戈都一副呼吸变得有些急促的模样。
这两人同样是封测者。
只是，别人不知道而已。
但玄墨凡就不同了。
承受着在场所有玩家那充满敌意的视线，更承受着牙王那怒气冲冲的言论，玄墨凡却是宛如无动于衷一般，抱着手臂，低敛着眼眸，静静的站着。
而看着玄墨凡这个仿若无所谓一般的冷漠态度，牙王自然不可能罢手了。
“你们应该都知道，一个月的时间，究竟有多少玩家死掉了吧？”
牙王提高了自己的声音。
“两千人！”
“整整五分之一的人啊！”
“只不过是一个月就有这么多人死掉了，所以玩家们才会觉得没有希望，这个游戏根本无法攻略！”
“这两千人里面，就算没有你们认识的人，那你们又怎么肯定，将来死掉的家伙，就没有你们认识的人，甚至其中就没有你们自己呢？”
牙王的话语，让一个个玩家的表情也都变了，甚至有部分还浑身都发抖了起来，一副恐惧无比的模样。
而牙王提起这件事情的理由，同样很简单。
“如果封测者在一开始就将封测时期这个世界的情报和知识告诉所有人，那这两千人也许就不会死了！”
“如果封测者不独占资源，而是和所有人分享的话，那肯定也有更多人可以有效的提升等级，今天聚集在这里，跟我们一起攻略守层Boss的顶尖玩家就会更多！”
“也就是说，这个游戏之所以会死那么多的人，攻略速度之所以会这么慢，封测者就算不是罪魁祸首，那也绝对有责任！”
说到这里，别的玩家还没有愤慨起来，牙王自己就已经开始咬牙切齿了。
“听到这里，你还能那么冷静的待在人群里，连站都不打算站出来吗？”
“封测者！”
牙王终于是将自己的手指向了玄墨凡了。
与此同时，在场大部分的玩家也都纷纷怒视向了玄墨凡，接连的呐喊。
“站出来！封测者！”
“站出来！”
“难道你打算就这样一直当缩头乌龟吗！？”
“有胆做出那种事情，难道就没胆承认吗！？”
“看看你们究竟做了多少的好事啊！”
“都怪你们，才会有那么多人死掉啊！”
“站出来！”
“站出来啊！”
这一刻里，一个个的玩家均都陷入了狂怒的漩涡中。
“站出来——！站出来——！站出来——！站出来——！”
如同口号一般饶有节奏的呐喊，便随着一个个的玩家举手的动作，一下一下的被喊出。
这一个瞬间里，玄墨凡彻底的成为了众矢之的，如同字面上的意思一样，承受住了所有玩家对封测者的怨恨。
在这些玩家中，也许有的并不是真的想做什么，也许有的也只不过是被煽动而已，可被囚禁在SAO里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早就让这些原本只是一般人的玩家心中累积起了大量的负面情绪。
那些负面情绪里，有恐惧，有悲伤，有愤怒，有痛苦，有一万名玩家的话，那就有一万种负面情绪。
现在，这些人便借着这个机会，彻底的发泄了出来了。
这就是名为人类的存在。
脆弱无比……但又富含杀伤力。
面对这怒涛般的负面情绪，桐人的身形早就已经摇摇欲坠，阿尔戈更是差点倒下，两人都像是在做噩梦似的，让汗水都从额头上淌了出来。
特别是桐人，眼看着玄墨凡居然成为了玩家们泄愤的对象，更成为了所有封测者的替罪羔羊，这个少年就像是胸口被人打了一拳似的，连面容都扭曲了起来。
就在桐人再也受不了，准备站出来的时候……
“呵……”
面对这一帮人那愤怒的控诉，玄墨凡却是如同忍不住笑意一般，嗤笑出声，但其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反而冷静的令人生寒。
其声音，并不响亮。
可是，却传遍了全场，并且成功镇住了所有人。
他面带冷笑，自其身上升腾其一股冰寒的气息，环视着其他人，令这些被他的视线所停留过得人非常明确的感知到自己体温下降了几度。
描述这种感受的话，大概就是：当一只哥斯拉把你捧在手心，然后留着哈喇子看着你时，你那时心中除了“卧槽”之外的其他感觉的综合体。
就这么环视一周，就花费了玄墨凡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在这一分钟里，所有人都保持着原来的姿态，一动不动，额头直冒冷汗，但这是游戏，汗液无法流出来，不过他们还是感觉背脊发寒。
直到不久之后，玄墨凡才缓缓开口“还以为你们想说什么呢，真是让人失望。”
他就像是看着一群脑子有问题但自身却不自知的傻子一样，当着所有人的面，讽刺般的出声。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们。”
“告诉你们，你们这群蠢货能够活到现在，究竟是多亏了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