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我的感觉没错,阿全真的很对得起他的专业知识,敲敲打打没几分钟就看出了门道,是比较复杂的一个连环套机关,据阿全解释应该是重力平衡、水银传震和在古时候保险箱上常用的一种卡簧机括的结合体。我哪里有闲心情听他科普古墓机关108,直接叫他别废话,速度打开,弄坏也没关系。
于是阿全点点头,从兜里翻出把小刀直接把墙砖给撬了一块。
我:“……”
说好的水银机关呢?
那只是一个小小的暗格,大体相当于高中生在学校用的铁皮柜,但是里面东西却明显被人翻过,比如正中间那没有灰尘的一块,明显是一个卷轴,旁边暗格壁上的一块空白,看那形状怎么越看越像一块经常用来当墓室钥匙的玉牌?我郁闷地眼前发黑:你大爷的,有用的东西全都被人捷足先登了!
我有些泄气,所有的猜测都是正确的,柱子的母亲走之前真的回过家,柱子的家里也真的有很重要的线索,而且线索就在我跟前的墙里面,可偏偏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居然抢先一步把东西都拿走了!这王八蛋到底是谁!
这时阿全道:“朔哥你先别泄气啊,咱再找找,兴许还能找到些什么呢。”
我知道现在还不是沮丧的时候,可我还是止不住的懊恼,妈的从业几年了老子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手在暗格里胡乱拨拉,把剩下那些零碎东西翻得乱七八糟。我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同时也越来越压抑,就在我快要失控的时候,突然手上一股剧痛,我“嘶”地倒抽一口凉气,急忙接了阿全手机光去看,刚才乱拨没注意,手掌竟然被里面一样东西的棱角给划破了,鲜血立马涌出来,滴到暗格上。
卧槽。我骂了一声,急忙要把手收回来,然而手机光虚晃一晃,我的动作立刻顿住,紧接着我就想去揉眼睛,我去,我是出现错觉还是看花眼了!?
鲜血滴落的地方,并没有像正常情况下一样凝成一大摊,暗格内壁上似乎隐藏着非常细小的花纹,我的鲜血一落上去立刻就顺着那些花纹蔓延开来,就像是鲜红的藤蔓在缓缓抽枝、舒展,在不断变化中呈现出动态的美感。
我惊住了,过去从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这是什么?居然需要鲜血才能显现出来,隐藏得如此之深,里面究竟是什么?
阿全在看到暗格内鲜血的变化时也非常惊讶,忍不住爆了粗口:“卧槽你大爷的,这是什么玩意?还有这种设定?”
“看来我们这一趟不会真的一无所获。”我说,我看着那些花纹像有生命一样缓缓蔓延,渐渐的爬上树立着的暗格内壁,我伸出受伤的手,让鲜血继续滴落在暗格中。
我的目光扫过暗格边上之前没有注意的,一点点的细微血渍――那血渍还是半凝固状态,既不会是我的也不会时间相隔太远。――是刚才那个人的血。
现在可以回答刚才那个问题了,我又挤了挤伤口,让鲜血更多的滴落到暗格里,这里面的东西,肯定与秦岭有关。
我从来不知道人的鲜血在特定的血槽引导下竟然会这么好看,一丝丝艳红的血线依靠血槽和血液本身的张力向正对着我们的暗格后壁上爬升,像有生命一样灵活地选择着自己应走的路线,阿全把手机往上抬了抬,让光芒全部照到那逐渐形成的图案上,不光是一幅图,旁边还有文字,是我们看不懂的古文字。但我却知道,这是楚书,是古楚国的文字。
我看向那幅图,画面并不是十分写实,却足以让人一目了然,我曾经去过作为六朝古都的西安,顺带着也游过秦岭,所以我立刻就认出来那个地方。
我摸了摸下巴,收回放血的手:“呦呵,道教祖庭终南山啊。”
阿全的注意力在一边的古楚文字上,认真读了半天却还是一脸懵,只能泄气,叹息道:“朔哥啊,终南山也是很大的啊,所以咱们是不是先把地图注释先翻译出来?”
“那是古楚文字,只能拍下来再另想办法。其实也不用这么麻烦,自古陵墓建造都是一脉相传,基础理论知识是不变的,咱哥俩这么多年了,你连你寻龙点穴的手艺都不自信了吗?”我说道,拿着阿全的手机咔嚓咔嚓上下左右各个角度都拍了一张。现代社会就是好,要是搁我刚出道那会儿,我现在还得去找纸小心翼翼把图案往下拓。
阿全脸色有些苦:“我说朔哥,你怎么就这么确定它就是一个斗?它上面也没写着字,万一是个庙呢?或者干脆其实是柱子家的一个秘密基地怎么办?咱可不是学考古的,你让我就看着这张图然后计算古庙宇的位置这不是扯淡么?”
我一愣,糟糕,老子想当然了。
接下来的事情比较尴尬,我这几年下斗下得多了,于是习惯性的就以为这副地图指示的一定也是一个古墓,阿全一提醒我才反应过来,面面相觑一阵,我无言以对。
我得理一理思路:“现在重新分析一下,首先,柱子的母亲去了秦岭,而这副地图所指示的地方是终南山,同样在秦岭。那么就有很大可能柱子母亲的目的地就是终南山。其次,刚才的那个人明摆着就是冲这副地图来的,暗格中少了一个明显很重要的卷轴和一块玉牌,但鉴于柱子母亲早在一星期以前就已经出发所以我们并不能确定东西就是那个人拿走的,那么他手里的消息很可能和我们是相同的,但他的动机却需要重视,身手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要闯到柱子家来?目的是什么?是友,还是敌?”
我得理一理思路:“现在重新分析一下,首先,柱子的母亲去了秦岭,而这副地图所指示的地方是终南山,同样在秦岭。那么就有很大可能柱子母亲的目的地就是终南山。其次,刚才的那个人明摆着就是冲这副地图来的,暗格中少了一个明显很重要的卷轴和一块玉牌,但鉴于柱子母亲早在一星期以前就已经出发所以我们并不能确定东西就是那个人拿走的,那么他手里的消息很可能和我们是相同的,但他的动机却需要重视,身手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要闯到柱子家来?目的是什么?是友,还是敌?”
“依照目前的情况,这个人不管是那一边的人都不可能是与柱子母亲是一队的,否则他不需要潜入这里来偷地图。所以目前可以确定,如果我们真的往秦岭去,最起码会遇到这一波的敌人阻拦。”
我捏了捏眉心,继续理下去:“回到刚才那个问题,这副地图指示的究竟是什么地方,是古墓还好说,终南山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凭咱们两个的经验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但如果不是的话,”我看了看地图旁的古楚文字,“恐怕我们就得把这个想办法翻译出来了。”
阿全插话道:“朔哥我得先说一句,不管那里是斗也好是庙也好,最多只是麻烦点,倒没啥大事。可万一跟我说的一样,那就是柱子家一个秘密基地怎么办?”
我一怔,却不说话,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阿全却是铁了心的要把话都说出来,继续说道:“朔哥,就凭柱子说的,你和柱子家族的关系,你确定……现在去和他们对上?”
你能确定和他们完全袒露身份地面对后,他们会怎么做吗?
“其实,柱子母亲的病,应该早就不需要这枚往生丹了。你千辛万苦地送过去,很有可能毫无用处。”阿全说道,“真心话,不管是不是柱子家人聚居在那里,我都不赞成你去终南山。”
我还是不说话。
我知道阿全是一门心思为我着想,我也知道他说的全都是事实。我心里想着,淡淡笑起来,但我还是要去的。
“阿全。”
我叫他。看着他笑道:“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坚持去找柱子的母亲,并不全是为了她的病。”
“替柱子母亲治病当然是必须要做的,这当然是我的首要目的。但同时我还想知道,有关我,有关巫女血脉的,柱子没有说出的那些事情。”
“阿全,你得知道这是目前我唯一能接触到的,有关我自己的家族的消息的突破口,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是很好奇的,哪怕是在斗里我这老毛病一犯还是会脑子发热地胡来,要不是多少有点本事我都不知道把自己作死多少回了。现在这事可关乎我的祖籍和血统了,你说我能忍住不去看看?”我嬉笑着,摊了摊手表示其实我对我自己也很无奈。
我想阿全其实已经疑惑了一路了吧,就算我想替柱子将往生丹送出去,想替他照顾他年迈的母亲,却也不必这么着急。两天不到的时间,我带着他从山西跑到北京,得知人不在后又从北京马不停蹄地跑到湖南长沙。一路上我所表现出来的强烈的追求欲望太过反常,我知道,他现在这一问,肯定也包含向我询问原因的意思。
我从没打算瞒过他,既然阿全问了,我当然会回答。
阿全一愣,好半天回过神来,然后也笑起来,一点也没客气,直接给了我一拳:“啧,老大不小的人了居然还这么强的作死的好奇心,你丫也不知道脸红,得得得,哥们算是栽在你小子身上了,为了你别再把自己给作死,哥们陪你一起去看看。妈的,你也真是,早说不就完了吗?你他娘的害的哥们担心了一路你他娘知不知道?”
我被他一拳打得一个劲咳嗽,却还是笑个不停。我就知道,不论如何,哪怕是到了整个世界都与我为敌的时刻,阿全依旧会挺我,因为他是我哥们,就像哪怕全世界都说阿全是恶魔,我也依旧坚定不移的信他,不问任何缘由。
哥们挺你,不分时间,不分缘由,只要你需要,我永远会站在你身边,只因为你是林朔。
不论是刀山,亦或是火海,哪怕明知下一秒就会死去,我也依旧会陪你往前,只因为你叫泉北陵。
泉、北、陵。
因为生生死死太多次,所以我命即你命,你命即我命。
你妹的没办法,如果不在这里停下来简直太对不起我朔哥和阿全的哥们情谊了。更对不起我家泉北陵的名字!这可是阿全第一次显露他的真名啊!
所以今天就到这里了,明天继续!
泉北陵,泉北陵,泉北陵。
真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