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至此,钟仁摇头道:“二爷是去董庄收钱后,才了无音讯的。此事大有蹊跷,逃不过一个利字。你知不知道咱们在董庄,一个月能收多少银子?这个月还能再去收吗?”
黄四听罢,哪里敢去回应,钟仁关于利字的看法,毕竟这牵扯到刘二,他可不敢去臆断。
于是他只好去回答,钟仁问的实际问题。
只见他稍加沉吟后开口道:“二爷去收的是上个月的月钱。按照惯例,这个月的钱应该是下个月去收。但如果钟爷如果想在这个月去收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至于能收多少银子,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董庄的事,一直都是由二爷亲自管理着。所以每次都是他一个人去的.....”
钟仁听罢,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想起上次刘二,能随手拿出五十两银子买命,看来在董庄能收到的银子,绝对不会低于五十两,有了这笔银子,那应该足够发这个的月钱了。
至于在董庄能不能找到刘二的消息,他其实并不关心,他比谁都清楚,刘二不是在董庄消失的。
“嗯,没事。我过几天亲自跑一趟董庄。”钟仁漫不经心道。
“只是......”就在钟仁暗暗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黄四欲言又止道。
“有事直说,别吞吞吐吐的。”钟仁皱眉道。
“小的听说,南爷好像派人去董庄了......”黄四低声道。
钟仁听罢,心中波澜骤起。莫非南苟想要染指董庄?....这些天里,他早就摸清了环首帮的底细。南苟手底下可是有好几个,类似董庄的村庄。而爆熊组,就只有一个董庄。如果董庄也被南苟拿走,那爆熊组的收入真是会呈断崖式狂跌。
“钟爷?....”黄四看钟仁沉默不语,忍不住询问道。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钟仁摆了摆手,平静道。
“呃...”本想邀功的黄四,被钟仁这么一句不合常理的话,弄的有些错愕。
他看着钟仁面无表情的脸,迟疑片刻后,还是识趣的退出了房间。
..........
房间中便只剩下了钟仁和刘定西两人。虽然他们做的事情不一样,但或许他们的苦恼都差不多。
钟仁是眉头紧皱的思索问题,而刘定西则是一面痛苦的练着字。
房间中安静的可怕,只有刘定西手中毛笔,划过宣纸的声音不断响起。或许是觉得气氛有些压抑,刘定西买字的速度越来越快,字写的越来越丑。
对一个刚练习写字认字的人来说,‘欲速则不达’这几个字,说尽了他们都会犯的毛病。
钟仁平复了一下心境,深吸一口气后,缓缓睁开眼。
他看见在书桌前,低头卖力写字的刘定西,看着他额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看着他咬紧牙关写字的认真模样。不由的有些动容,有些欣慰。他感叹,定西真是懂事呐。
但当他把视线望向,刘定西写的那些字时,顿觉有些气闷。无他,只是因为刘定西的字,实在是太难看了。
“定西,你不要急,一笔一划的认真去写.....”
钟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走到刘定西身旁,纠正刘定西握笔的姿势,然后认真的指导道。
“钟哥....它不听俺使唤呐....”刘定西哭丧着一张脸道。
“这样吧,钟哥写一行字,然后你把纸张套上去临摹,先把握笔写字的姿势练的规矩些。”
“你看阿,这写字,一笔一划都是有其章法的。你把这些章法学会了,学扎实了,再去自由发挥也不迟。”
钟仁拿起一支毛笔,在宣纸上写下‘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几个大字,他边写边说道。
“哇...钟哥的字真俊呐...俺啥时候才能写出这样的字?”刘定西看着宣纸上的字,对钟仁崇拜万分道。
“等钟哥有空了,给你找几个碑帖让你去临摹,你只要肯下苦功夫,比钟哥写的好看,那只是迟早的事。”钟仁莞尔一笑道。
“咚.咚!”
“钟爷!钟爷!不好啦!大事不好啦!楼下打起来啦!...”就在钟仁指导刘定西写字之时,门外有人焦急的大喊道。
“吱...”
“怎么了?”钟仁打开门,看着满头冷汗的丁襄忠,不解的问道
“独狼组的人在下面闹,说什么南子的那张赌桌是他们的。你快去看看吧。”
丁襄忠看见钟仁出来,伸手拉着钟仁就往外走,他边走边说道。
“还有这种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钟仁听罢,有些狐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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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什么误会?这张赌桌原本就是独狼组的,一直都是由我守着,这才几天就变成你们爆熊组的?”
赌场一楼,一名身形高大的壮硕汉子,正扯着南子的衣领,愤怒的质疑道。
“误会什么?谁都知道这张赌桌,是南爷亲口应允给我们的,你耍什么赖?”南子用力的掰开壮硕汉子的手,面无表情道。
“南爷说的那张赌桌,是那张,我只不过是回去休息了几天,你鸠占鹊巢还有理了?”壮硕汉子冷哼道。他边说边伸出手,想继续揪住南子的衣领。
“你们干什么!?练功?”来到赌场一楼的钟仁,正好看到这一幕,他大声呵斥道。
他原本心情就不好。毕竟入不敷出的困境,扔在谁身上谁的心情都不会好。
“啪!”
“有话好好说,收好你的爪子...”
钟仁径直走到,壮硕汉子与南子的中间,伸手拍了拍壮硕汉子的手背,面无表情道。
“事情我都听说了...敢问这位兄弟,是南爷没跟你说过这张赌桌,现在是爆熊组的了,还是你压根没听说过?”钟仁瞥了一眼壮硕汉子,冷冷道。
“钟爷..你可不能不讲理...”
“我不讲理?那你等等,我去找南爷来跟你讲理。”钟仁很不礼貌的,打断了壮硕汉子的话。
说罢转身就朝二楼走去。
他觉得这种事既然发生了,越扯只会越乱。
以他现在的身份,怎么可能跟小喽啰扯皮呢?他得从源头解决这种事。
他下来一楼,也只是走个形式,确认一下事情是不是,像丁襄忠说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