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乐蓦地感觉鼻尖一酸,一阵婴孩啼哭声便从芦苇丛中传了出去。顺着啼哭声,一群人终于找到了躺在泥草地里的母女。
一中年白面男子见到那气绝的妇人,俯身掩面而哭,另一妇人则居于其后。
再次清醒时,她已被带到了一个大得离谱的宅院里,有两个妈妈伺候着她。
她并不是没听见那些人在偷偷地议论她,她自出生皮肤就布满乌斑,大夫请了无数,都看不出什么毛病。
这日,她突然感觉呼吸困难起来,啼哭声充斥屋里,丫鬟仆役竟无一人在。
角落里的衣柜突然发出一阵声响,一颗小脑袋探了出来。他四处张望了下,猫着腰跑到摇篮边将头探进去。
“别哭了!”他压低声音对她说,还嘘了一声。
谢长乐不知道自己屋子里什么时候跑进来了一个小鬼头,只是身上的疼痛感再次袭来,嘴刚张开却被一只小手捂住。
“我叫你别哭了!”他瞪了她一眼,看她不哭了才放开了手,在她身上轻轻抚了几下。
“你是不是想娘亲了?嬷嬷说,只要乖乖的,娘亲就会来找你的。”他明明声音还带着几分奶气,说话神态却又故作老成。
被他拍了几下,却奇异地觉得身上疼痛消退。她砸吧了下嘴,朝他挥了下小手。
在这几天,但凡奶妈不在的时候,他总能找到机会溜进来。
看她全身长着乌斑,不知从哪弄了瓶药膏,不管不顾地给她涂了一身。
老妈妈发现的时候,还以为她身体发了脓,好是大惊小怪了一番。
最近醒来,她开始期待见到那个小家伙,给她无聊漫长的日子添上几分乐趣。
“我要走了。”他说他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又说了很多自己的事。
他说他有一个很凶的爹,还有一个从来没见过面的娘亲。但那天,他爹告诉他,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娘。
他靠坐在摇篮边说着话,谢长乐在里面安静地听着,她看不到他的样子,却听到了几声哽咽声。
此后,她在国公府又过上了吃奶睡觉的安稳日子,那个小家伙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她开始有些想他了。
直到一个清晨,所有表面的平静再次被打破。
她知道,终于有人耐不住,要动手了。
是时,房门被人打开,有两个丫鬟走了进来。看着她好一阵嘀咕,便是推搡着谁来抱她。无非看她浑身泛着青黑,担心有什么传染病。
“都磨蹭些什么,赶紧抱过去。老爷在催了!”一婆子进来,指着她们骂了句。
等她被人带到一个宽敞的大厅后,一道士装扮的男人突然凑近了她,放大的脸惊得她眼皮一跳。
只听他嘴里念念有词,拿着桃木剑做着些奇怪的动作,站在两侧的人皆是一脸敬畏。
他突然停了下来,地上火盆里的火突然大盛。
沈北丘看到这幕,连忙上前问道:“道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