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半信半疑的带着那个纸人回了家,回头的时候便发现那老头正在收拾自己的摊位,看起来手脚麻利,可刚才那股仙风道骨,是消失的干干净净。
大概是我眼花了吧。
我回到了家,彼时,晚上六七点多钟,我便拿着那个纸人出了门,顺便拿了一个搪瓷盆。
我走到离家不远的十字路口,把那搪瓷盆放到了地上,当我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总觉得有什么人一直在盯着我。
我四下打量了一下,其实本应该是上下班的高峰,但是路上却没有看见什么车子,十字路口也是格外冷清的。
我把那个纸人点燃,纸人上竟然窜起了青色的火苗,隐约可见一道可怖的鬼影,我以为自己眼花,仔细看了看,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纸人燃烧的很快,仅仅是一瞬间,就变成了一把灰尽。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没有多少东西燃烧似的,那老头给我的东西该不会是假的吧。
我烧掉这个纸人之后,我感觉到心里面一阵轻松,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很快我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对着镜子看了一下胸口的那个肿瘤,肿瘤似乎没有任何变化,唯一的变化就是,肿瘤上面出现了许多青色的血管。
这些血管就像是毛线球一样的缠绕在一起,看着就让人心里不安。
我刚开始还想找医生,用暴力的手段把这个肿瘤给切除,但是现在看来,肿瘤上面有那么多的血管,若是强行切除,恐怕对我不利。
算了,情况究竟如何?还是看明天吧。
我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
自从我身上长了这种东西之后,就显得格外疲惫。
大部分时间我都处于睡眠的状态。
而且越起越迟,每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总觉得浑身酸痛。
早上我醒来便在卫生间看了一下胸口的位置,那个肿瘤似乎变小了许多。
看来老头找替身的方法还是真有用的。
我连忙朝着之前见老头的那个地方跑过去,可我过去的时候,那老头还没有出摊儿。
我便在那里等了许久。
直到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转过头,却是一个陌生的人。
这人留着一脸的络腮胡子,40来岁。
酒糟鼻看起来双眼无神,可他看见我的时候,却嘿嘿直笑:“等那老骗子呢?”
我惊异于他说的话,诧异的问:“你是谁?”
“那老骗子说了,你若今日来,便没救了。”中年男人笑嘻嘻的看着我:“但我能救你。”
我心生警惕:“我为何要相信你?”
“反正你也是走投无路了。”中年男人耸了耸肩,揉了揉自己油腻的头发,冲着我说道:“你没得选,不是吗?”
见我还在犹豫,他一把拽起我,冲我说道:“现如今,你只能相信我了,再说了我也不会骗你。”
我浑浑噩噩,就像是提线木偶一般的被他拽着,过了大约半小时,他把我带到了一个小巷子当中。
我都倒霉成这样了,居然还能碰到打劫的?
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喝凉水也塞牙?
“别这么紧张嘛,是有人让我带你过来的。”中年男人笑嘻嘻的说道,然后冲着小巷子里的一个院落,吼道:“爹,人我给你带来了,我还要出去泡妹子呢,没空搭理他。”
这中年男人把我丢进了院子当中,人就走了。我一脸诧异的朝着房间的方向望过去,紧接着便看见那老头撑着一个拐杖,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你来了,那小子没对你说什么吧?”老头看上去比昨天要苍老了,起码十岁,我很惊讶,一个健康的人为何突然变成了这样。
昨天那老头看上去还红光满面,虽说年纪大了,可也看上去很健康。
可今天怎么就看上去像一副油尽灯枯的模样?
“我低估对方了。”老头无可奈何的冲着我说了一句。
“什么意思?”
“每天给你门口放钱的那个,应该是他派来的小鬼,他这个局是专门针对你的,你若上当,他也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年轻人,你就不能仔细的想一想,到底得罪过谁吗?”
老头说了这一段话之后,就显得格外虚弱,咳嗽了老半天才恢复了过来,我忙走到他的身边,拍着他的背脊。
这老头喝下了水,才缓和了许多,冲我说道:“昨天我教你用那样的方法,只能够暂时帮助你,只要对方回过神来,我们两个都完蛋。”
“换句话说就是一点作用都没有了?”我心里面难受,连忙说出这句话来:“为何是我呢?”
老头没有说话,只是淡然的看着我,那表情像是已经了如指掌,对所有的事情都非常了解似的。
“你误会了,我真的没有得罪过人。”
我就是一个兢兢业业的加班狗,如果说要真得罪过什么人的话,有的时候想请假,言语上得罪了主管算不算?
可我主管看上去也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用不着用这样的局来把我给弄死吧?
老头看了我一眼,云淡风轻的道:“万一对方不是人呢?”
“你什么意思?”
老头笑了笑,像是很无奈的样子,他掐指算了算,然后冲我说道:“你可不是什么好人。”
说这话的时候,他显得无可奈何。
“我怎么不是好人了,一没杀人二没放火。”我有些生气,若不是这老头变成现在这个模样,跟我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我甚至都想甩手就走。
“小伙子,在你的眼里,什么才是好人,什么才是坏人?”老头一句话就把我给问住了,然后紧接着他说道:“你11岁捣毁了一个蚂蚁窝,上千只蚂蚁被你杀死,12岁那年,你杀死了一只怀有身孕的猫,那只猫的肚子里面有四个小崽子,全死了。”
他说的这些事情我全部记不清楚,似乎曾经发生过,又曾经没有发生过,对于这些事,谁还记得?
“我算一算,14岁的时候你偷看女生洗澡……”
“打住,”我脸上燥红,冲着那老头说道,“这些事情跟我是个好人还是坏人?没有关系吧?”
“你杀了那么多条生命,你敢说你还是一个好人?”老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半晌说道,“16岁那年,你祸害死了一窝黄皮子,还记得吗?我仔细的算了一下,你小时候没干几件好事,唯独能够影响你,并且在你身上做这样一个局的,也就只有黄皮子了,你还记不记得你当初到底是怎么弄死他们的?”
这事儿还别说,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