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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明理浪迹

书煜愣了一会儿,反手抱住子兮,轻轻拍拍子兮的背,安抚着她,问道:“怎么了?”子兮在他怀里蹭了蹭,身子还是在颤抖,道:“我以为,你刚刚就要死了……”声音极为哽咽颤抖,若非是害怕至极,并不会有这样的语气的。

刚刚,她真的以为书煜要死了……

书煜顿了一下,想起方才那情形,似是明白了,难怪子兮会这么怕,哎,终究是心里还在意自己,美好!书煜低眸浅笑,道:“你未来的郎君就这么容易死?别傻了,都过去了!”

这话在首权以及众人听来,明显的是在打情骂俏,在子兮听来,那就是登徒子的言论。然而此时此刻,子兮却并未羞愤大骂,想来也是明了了自己对书煜的心思。

首权受了伤,站在他们对面,就这般看着自己以前的下属死死抱住打赢自己的人,多多少少觉得有些尴尬,那冷峻的面容僵硬了半瞬,终是忍不住开口道:“还想知道你爹的死吗?”

闻言,子兮从书煜怀里出来,眼眸都是红润的,看着首权道:“当然了!”书煜的脸色也严肃了许多,毕竟现在这事儿是关乎自己未来的老丈人,当然,这位老丈人,他也是无缘相见。

首权敛下眼眸,又是轻咳两声,冷声道:“你爹是上一任斩东门的主子。”

这话一出,引起一阵哗然。书煜也没料到自己老丈人这么大能耐,面露惊讶之色,子兮反应最大,眉头紧蹙,质声问道:“你说什么?”她知道她爹不是简单的山野樵夫,但也没想到她爹会是斩东门上一任主子。

“这不重要。你爹身上的恶疾,是他练功走火入魔留下的。我是他的下属,一直都知晓这件事。自从他练功走火入魔之后,他就将斩东门交到我手上,自己归隐山林。我知道的是他的恶疾从未犯过。但是你那日来偷药,我便知晓他身上的恶疾犯了。

我那日去拜访了你爹。亲自查探了一下,才知道,你爹的恶疾,并非是草药能抑制的。毕竟是内力相冲,只依靠草药,也是于事无补。我试图用内力去牵制,奈何你爹发了狂,逼迫自己冷静之际,对我下了最后一道命令,杀了他!他和我都很清楚,如果不及时杀了他,遭殃的不止我自己,恐怕整座山头的人都会遭殃。”

子兮听到这里,已是控制不住情绪,失控道:“所以你就杀了他?”

首权冷眸镇定的看着子兮,道:“是!”

“你以为我会信你吗?!你杀我爹,还编出一大堆理由!”子兮朝着首权吼道。

书煜在一旁瞧着,觉得首权所言并非虚假,只是此刻子兮情绪混乱复杂,自己若是开口为首权说话,子兮恐怕要一刀子朝自己戳过来。

“我从不说谎。随你怎样想,我但求问心无愧!”首权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正气十足。他心里也清楚,子兮要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很艰难。毕竟,此前,自己在江湖上都是阴险狡诈,心狠手辣的反派形象。

“那你为什么要下令让人追杀我?还不是想赶尽杀绝,巩固你在斩东门的地位!”子兮是很想相信首权说的,但是自己被人追杀,差点丧命,这点又怎么解释!

首权冷眸凝视着子兮,道:“一事归一事。你犯了门规,就该受到处罚!”子兮在斩东门只是一个做饭的,却敢下泻药,还偷东西,一条条细数起来,没立刻宰了她,已经算是好的了。

江湖人都知晓,斩东门的门规极为严苛狠厉,这一点,首权也从未手下留情过,对谁都不曾网开一面。首权一直坚信,无规矩,不成方圆。

“况且,你觉得你会对我构成什么威胁吗?以至于我要杀了你才能巩固我在斩东门的地位?”首权从不会觉得谁会威胁到他的地位,他的心里装的不只是斩东门,还有更远的地方,犯不着因为一点私利就做一些极端的事儿。

“你若是想寻仇,我随时恭候!”说罢,首权一个冷峻的转身,运起轻功便离开了。首权一走,斩东门的人也觉得这事儿就是屁大点事,收了刀,也跟着离开了。剑阁的人似是虎口逃生一般,个个都轻松了许多,瞧着人都走了,自己也没什么面子留在这里,很君子地简单清理了一下场地,也都散去了。

酒楼外,便只剩下子兮和书煜了。

子兮仍是不能相信首权说的,书煜也晓得子兮现在心情复杂,嗯,自己的心情也很复杂,什么巧事都让他们给碰上了,真是神奇。

酒楼外算是平静下来。令长久也从后堂出来,看了看外面那两人,轻叹一声,淡淡道:“你们可以用峘寻镜来看看首权说的是不是真的。”总算是平静下来了,她在后堂用峘寻镜和花归尘看着酒楼外面的情景,也是一阵头痛。

书煜反应过来,道:“多谢仙上。”

按理来说,令长久一开始就可以让他们用峘寻镜探出杀子兮她爹的人,但令长久一直都记得花归尘曾在玉宇琼楼说过,凡事都要亲历一遍,不可事事都依靠着峘寻镜。故而,令长久此刻才使用峘寻镜帮人。

而事实也证明,首权说的是真的。子兮看后,独自一人在房里待了许久,感慨了一下人生。书煜在楼下等着她,一边等,一边同令长久和花归尘饮酒。能与两位仙上一同饮酒,那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令长久对于他们未来的打算很是感兴趣。

书煜执起酒杯,一饮而尽,笑道:“随她!”

几天的时间,他们却一起经历了很多事,就像是过了一辈子,没有什么大起大落,也没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就是平淡中,刚好遇见你,一切都变得不再乏味而已。

子兮自己想清楚之后,便随着书煜一起浪迹江湖。一刀一剑,两处云墨烟衫,郎才女貌,宛若神仙眷侣。江湖人看来,他们很幸福,的确,他们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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