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少染回头瞧了他一眼,十分认真:“哇!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你才是蛔虫呢!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来…小心第一个被淘汰!”路延夸张地作呕了一声,笑得‘花枝乱颤’。
潘少染乐了:“不怕!反正还有子通兄…”
“潘少染!你可要拼尽全力啊!都指着你呢!可不能输给她们两名女子!”从不远处走来的一位身材赢瘦的年青男子,来到潘少染跟前拍拍他的肩膀。
潘少染听得一头云里雾里,反问那人:“什么意思?不是还有…”
“长孙大哥自动弃权了!”
众人惊诧出声:“什么?!”
“没听错的话…好像是因为…以免会出现徇私不公的现象!”年青男子一边回想一边答道。
“这…”
“全靠你了!”
“我…”
“你可得撑住啊…”
潘少染:“……”
“子通兄回来了!”
潘少染扭头,小声呢喃:“长孙大哥…”
归来而返的长孙盛,一脸的神清气爽,依旧笑得温和:“怎么了?你们看起来…好像有很多话要问我?”
路延将狗尾草从嘴里拿出,骤然举手,咕噜一下爬了起来:“我知道!他们几个是想亲口得到证实,子通兄你是否当真放弃了待会儿的参与比试的资格!”
“嗯嗯嗯…”众人如小鸡啄食,一个比一个点头点得快。
长孙盛不遮不掩,如实回答:“这是当然!”
“子通兄为人正直谦逊,还没有古代传统的大男子主义思想!唉呀…以后会是哪一家的姑娘那么有福气啊……”路延换个更加舒服的姿势,侧着身子躺下。将那根狗尾草再次噙在嘴巴里,自言自语,说得含糊不清。
“那…不知道空余出来的这个名额,是不是可以重新在我们同塾中间选一个出来顶上?!”开腔的是过来凑热闹的蒲鸣欢,说话时总是不由自主地去看几眼路延。
路延虽然于心不忍,但还是憋着笑,用狗尾草毛茸茸的另一头敲醒她:“宁柳师傅是乃一代刚正无私的豪迈女侠!我可是回来听潘少染说,上次你们几个还跑到茶阁去偷窥来着!她老人家没有上大刑伺候,就已经是仁慈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居然还想挑战她的原则和底线?”
众生闻此言,纷纷哀声惜叹:“唉…”
“嘿嘿嘿!你们快看!那是谁啊?!”
潘少染满不在意扭过头,不禁纳闷:“不就是闾丘老师嘛…”
“不止!看后面!”
话音落地,众人的目光纷纷一齐朝缓缓而至的闾丘老师身后打望过去。
“哟!终于舍得来了!”
“怎么着?才半晌不见,这么快就想我了?!”
“去!都快老家伙了!还是没个正经…”
“哈哈哈…”
闾丘跟贺若延互相打笑了一阵儿,便迅速恢复正色,对长孙盛作揖行礼。
为防止不必要的麻烦,隐藏身份的舟与归和奉违如同寻常人。该有的礼仪分毫不少,舟与归微微躬身,奉违单膝跪地:“见过长孙大人!”
“咦?!樊樊!我的眼睛没花吧?那不是…”长孙玉璇正捏着下巴小口啃着苹果,一个不经意间便瞧见了闾丘老师身后的两个人。
樊樊揉了揉吃痛的肩膀,摇着头应答:“小姐!你没有眼花!那就是舟少爷!”
长孙玉璇顿时心生疑惑,思来想去,硬是没想出个由头出来!
而如同这般百思不得其解的心情,也不仅仅只她一人……
“快免礼!”长孙盛心下受宠若惊,不慌不忙先后扶起二人后。随即侧身,面上不动声色,低声叮嘱在场的几位塾师:“晋王殿下身份特殊,不可出现任何差错!不论私塾内外,还请各位务必要保守此密!”
“是!”
公羊先生上前一步,和善介绍道:“在选徒比试开始之前,给大家介绍两位新同门生!舟与归和…呃…另一位是?嘶…”说到这里,公羊先生突然停顿住。一对灰眉紧皱,努力回想。
“叫…嘶…叫…嘶…”
几个表情丰富夸张的男学生,不由得屏住呼吸,脖子跟着公羊先生的节律向后缓缓仰过去。
只觉空气中好似有些尴尬的意味在蔓延…
“无碍!一个侍卫而已…不记得也就罢了!”
宁柳话音刚落,原本想张口说什么的奉违。默默退下,不打算再吱声言语。
就在这时,惟听一旁默不作声的舟与归忽地开口:“我的莫逆之交,奉违!”
一直心不在焉的某男子,骤然回神。一动不动,定在原地。
公羊先生这才恍然想起,的手指着奉违抖个不停:“噢…噢!对对对!奉违!阳奉阴违啊!小伙子真是起了一个好名字啊!哈哈哈…”
众人的目光神奇一致,齐刷刷看向抚须而笑的公羊先生。
为避免引得过多人注意,对舟与归和奉违两人只作一番简单的介绍。
而冠云大部分学生皆是热心豪情的直爽之人,即便是某些贵体少爷与千金小姐。娇生惯养的坏毛病也早已‘魔鬼师傅’宁柳,训教得心悦诚服。
对于初来乍到的二人毫无排斥之意,在几位塾师看不见的视线里朝他们热烈地挥手打招呼。
路延摸搓着下巴,眼神微微出神。盯着面容冷峻的舟与归,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前翻后涌,异常袭来。
少女怀春,情窦渐开。
几名环肥燕瘦的窈窕女子,更是春心荡漾,起伏摇动。面红心跳不止,互相悄声低语交耳。
奉违则是只淡淡投过去一眼,便继续不动如山,面色不改。而从未经受过如此境遇的舟与归,两颊略红,只得不露声色看向别处。
并在不知不觉之间,一刻钟已到。
“长孙大人选徒的射箭比试马上开始,有没有兴趣一起观赏?!”
现场沉默片刻,没有一个人吭声。因为大家都清楚公羊先生这话,明显是在问新来的两人。
“有劳费心!不必了!”舟与归先是道谢,紧接着又说道:“我二人先去在私塾内多转一转熟悉环境就好!你们继续忙,不用时刻照拂!”亦是长孙盛几人才能听明白其中话语之间,所暗含的喻意。
身份尊贵的晋王殿下亲自发话,无人不敢不从。
由此,舟与归拉着再次魂不守舍的奉违。两人一路默言,径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