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探长仔细地观察着已经被放下的平躺着的死者。女人衣服完整,身上没有明显的淤血,死前应该没有遭受凌辱。
他又特意观察了死者脖子上的绳索,那是一条结实的麻绳,结也打得很专业,是一个被扣死的活结,不容易解开,却越拉越紧,看来,凶手是个有经验的惯犯,至少精于此道。
死者依次为:刘玫瑰、管牡丹、陈桂花和张月季。赌场的伙计称她们为'四朵金花'.
很明显,这四个不同现场发生的命案,应属同一个案子,案发时间大致相同,作案手法极为相近。
'虎头,你怎么看?'李探长面无表情,略带严厉地问。
'不是自杀,这是肯定的!'
李探长望着他没有说话,只是严厉地看着虎头,把虎头逼视得阵脚大乱:'我们,我们一定要抓住凶手!''如果凶手是四个死者之一呢?'李探长突然问。
'那……有一个是自杀?她杀了三个人,然后自杀?那是谁呢?'虎头被紧迫之下,反倒冷静了下来。
'刘玫瑰。'李探长很果断地扔出这个名字。
'为什么是她?'虎头大惑不解,自始至终,他一直跟在李探长身后,李探长看过的每一处地方,他也看了,可是他却一点都没发觉刘玫瑰死的现场和其他人有什么区别。
'没看出来?'李探长似笑非笑地盯着他问。
虎头使劲摇头。
'那你回去再看一遍,'李探长抬腕看看表说,'五点之前能看出来,我升你做班头。'说完大踏步离去。
虎头立刻跑到刘玫瑰家。
现场除了尸体被搬走,其他物件仍是原样子。虎头心里明白,他要找的答案还在屋内。
凌乱的房子,撒落满屋的什物,如同虎头此刻杂乱无章的思绪,他有些发懵,仿佛地上的每一个物件都在嘲笑着他。
虎头突然抬脚,把一个首饰盒子一脚踢飞到墙上,'啪'的一声,盒子撞墙后竟然折回向他砸过来,吓得虎头赶紧缩起脖子闪躲。首饰盒子落到地上,'咣当'一声后,一切恢复寂静。虎头的眼睛落在了盒子上面,突然他想起了什么,捡起盒子,扒了半天才把盒子打开,里面空空如也。
虎头猛地一拍脑袋,站起来,飞快往警察局跑去。
李探长正埋头翻着案卷,虎头推门而入:'探长,我发现了,刘玫瑰家里果然不寻常。'
二、线索'
其他三人的家不但被翻乱,还被仔细搜刮过,而刘玫瑰家里的首饰盒根本没有被打开,这说明是有人故意将屋子弄乱,并不是想寻找财物,所以,刘玫瑰自杀前给自己制造了-一个被杀的假象,对不对啊,探长?'李探长看看表,说:'正好五点,你讲完了?''完了。'李探长惋惜地看着他说:'虎头,我还是不能升你做班头了,没错,刘玫瑰家里是一个制造出来的假象,但她却不是自杀。
'她的死因和其他人是一样的,因为她无法自己吊死自己,她脚下也没有承接物,并且,以她的体力,也无法瞬间击倒和她体型一样的女人,并把她们吊死,你没发现吗?所有死者身上几乎都没有挣扎和搏斗的痕迹。'虎头眨巴着眼晴,羞愧不已。同样的勘察现场,竟然有这么多的线索在他眼前溜走,原来,这才是差距。
'那么探长,凶手为什么要杀她呢?她一点油水都没有啊。''对,'李探长点头,'这就是关键,凶手一定和刘玫瑰极为熟悉,甚至刘玫瑰可能参与了对其他三人的抢劫谋划,她是被灭口的。''那我们应该如何着手?
'凶手得了珠宝,一定会销赃,我们就从这里人手。另外,我还想搞明白,刘玫瑰为什么会一贫如洗,她的钱到哪儿去了?'上海滩的珠宝店,基本都是黑帮经营,与警察局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事情没有牵涉到帮会本身,这些帮会总是乐于和警察合作。虎头从大金珠宝店老板王大金口里得知,有一个宁波口音的人曾与他联系过,说有一批首饰急于出手,并且约了当晚见面看货,看货地点就约在大金珠宝店内。
这是一条重要线索,虎头马上向李探长报告。
李探长向局长汇报后,组织了人马,早早埋伏到了珠宝店对面的楼里。
打烊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街道上已经行人寥落,这时候,从街道尽头跑过来两辆黄包车,停在大金珠宝店门口,下来四个人,其中一人提着一个藤箱,轻轻敲了几下门。门开后,四人鱼贯而入。
鱼已经游进了网,埋伏的人员神经紧张起来,他们还不清楚对方是否身上带了枪。
李探长担心大伙一会儿把疑犯全给打死了,拖一堆死尸回去,于是命令,如果王大金扔了烟头,便说明疑犯要出来了,到时一把将他们拿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一根烟头从二楼窗口轻飘而下。
'虎头,'李探长转身对他说,'你带两人守住这个窗口,至少要留一个活口,记住。'说完把手一挥,带领人马下楼。
珠宝店门开了一条缝,刚才进去的四人挨个走了出来,表情轻松,其中一人依然提着藤箱,四人刚要跳上等待的黄包车,突然从对面冲出一队警察,哗啦啦将四人围在了中间。
'都不准动,趴下,趴下……'警察们一阵狂吼,几十支枪一起瞄准了四人。
四名疑犯及两个拉车的吓得赶紧趴在地上,突然,一声枪声响起,警察们绷紧的神经—下子被这枪声扯断了,'啪啪啪'一阵乱枪响起,四个人顿时当场毙命。李探长急了’立刻挥舞着手让大家停手。
枪声过后,李探长连忙捡起藤箱,打开来看,里面却空无一物。
“哪里话来。”书生微笑道,“大哥不必谦虚,依我看,就你能帮小生的忙。”他让燕二货在路旁石凳上坐下,又谦恭地向燕二货说:“大哥,实不相瞒,刚才小生朗读诗文就是引你关注,我好有事相求,还望大哥能够慷慨相助。”
燕二货不明所以,忙站起来向书生作揖道:“公子,你有何事相求于我,不妨就直说了吧。”
原来,这位书生是南阳城一位年轻举人,名叫朱保,两个多月前,京城新科开考,他带着两个童仆一同进京。因南阳有个州官是书生父亲的知交好友,所以朱老爷书信一封,让儿子朱保进京途中绕道南阳去看望做州官的晋伯父。不料朱保途中露了身上所带的大量银子,为盗匪发觉。盗匪预先埋伏在朱保他们必经之路的山林中,待书生朱保和童仆经过这儿时,就遭到了盗匪拦劫,打死了书生朱保和他的两个童仆,就地掩埋在一个刚安葬不久的新坟墓中,然后掠去所有财物逃逸。
说到这里,书生朱保潸然泪下,站在一旁的少女也伤心不已。她说:“郎君不必悲伤,你要托这位大哥做点什么快说吧,人家还要赶路呢。”
朱保拭去泪水,指着掌灯少女向燕二货介绍说:“她叫马花,今年已十八岁,便是那座新坟的主人,我的房东。三个月前,马姑娘被后娘暗害死后,就埋在这里,我和她在九泉之下邂逅,见她娴淑聪慧,又和我同命相怜,互相都非常爱慕,我们虽然被埋在一座坟里,可同墓不同棺,只是我俩未经明媒正娶,坟墓之下,缺的是冰人斧柯,非常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