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回归,是真正的回归,肩膀上鲜血淋漓,可怕的血手印上已经深可及骨,冰冷而又疼痛。
老潘不见了,人头,无头尸纷纷不见了,纸扎的轿子也消失了,一片雾蒙蒙中,只剩下了我跟大光头。
我抬头,惊恐的看了一眼大光头,这个买命鬼实在太恐怖了,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一下子竟然把我的本体都给拉了回来,可怕。
见到我肩膀上的血手印,大光头明显愣了愣,嘀咕了一句,声音很小,但是我在极度恐惧下,依然听清了:这小子中了血咒还没死?难道知道点什么?
什么意思?
我愣了。
我突然发现,在这件越来越扑朔迷离的鬼事中,有一条奇特的推理,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假设,我当初的推断是正确的,这些可怕的奇人,为了对付潘家,对付老潘,想出了这么一个鬼局,那他们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只有先找到鬼局的动机,这个局才会成立,要不然这一群强者,会去骗一个毫无利用价值的穷小子吗?肯定不会啊。
是了,动机就是财洛灵书。
瞬间,我就找到了答案,从开始到现在,这一切险死还生的幕后,都有一双看不见的大手推动着发展,若不是当初老于露出一丝马脚,让我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恐怕我最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并非我运气好,福大命大到现在还活着,而是我有被利用的价值,否则当初早就被老于一巴掌拍死了。
正是因为我跟老于说了句潘家老祖宗不简单,老于才放我一马。而且后面他让我乖乖听话,也证明他确实想从我口中打听出点什么,可惜老潘来的太快,又突然有了本事,才让老于功亏一篑。
我虽然不知道财洛灵书到底是什么?但是我猜那东西一定非常不简单,能让这群本领超强的人疯狂,这财洛灵书背后,到底隐藏这什么?难道真像老潘说的那么神奇?
犹记得,当初老潘说过,财洛灵书就是一种殉葬奇术,来源于卜辞,这种卜辞,是有真实记载的,叫“殷人卜辞,占卜姓名,所问之事,日朞(日月年),结果等刻在龟甲或兽骨上。”卜辞分:前辞、命辞、占辞、验辞四个部分,有着种种神奇之处。
占卜过程极为复杂,简单解释,就是巫师做一个兽骨龟甲,根据要占卜人的要求做大做小,在兽骨龟甲上凿个凹槽,和一个枣大的圆穴,然后用火烧灼,使薄处开裂,根据这种裂开的痕迹,巫师解释其意,大多以天神为背书,满足占卜者愿望,完事还要验证刻契,存档地下坑穴中。
神奇之处就在于,这种卜辞兽骨,在三千多年后的现代被挖掘出来,还有种种奇效,比如捣烂敷在伤口止血,比如治疗疟疾等等,即便在现在看来,依旧不可思议。
而那财洛灵书,估计比卜辞还要神奇多少倍,或许,这才是这伙人装神弄鬼的真正原因?
他们对财洛灵书,势在必得。
我想明白了其中道理,内心的紧张少了些许,只要知道对方是人不是鬼,有什么目的,那我就有了对付的办法。
形容其来慢,事实上时间很短,在我还愣神的功夫,大光头冲我发火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说你是怎么来的,那个命魂在哪?要不然要你好看。”
大光头说的那个命魂,应该就是老潘,我假装皱眉苦思,其实我就是在想,这件事我该怎么利用一二?
丫丫的,坑了我这么久,吓得我差点心肝爆裂,不报复你们怎么可能?当我是软柿子?当我好欺负?
我知道这群人本领超强,匪夷所思,但是这不代表我不会反抗,我的想法就是,既然老潘变得这么强了,我为什么不祸水东引,让老潘弄死他?
有了想法,我哭丧脸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来时候那地方太怪了,好像叫血车河,一大堆投胎鬼正赶着投胎,我跟老于被包围了,然后老潘来了,我又不知道怎么的就掉入血河,在一睁眼就看到了您。”
我的话模棱两可,关键的地方都被我打了马虎眼,我就是不想让买命鬼知道老潘弄了艘篙舟,我有种直觉,那玩意很不简单。
我的话起到了很好的作用,他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道“灵魂血车开动了?怎么这么快?”
“灵魂血车是什么?什么这么快?”我假装迷惑的问他,内心也是一惊。
看来,局势发展已经超越了他的预估,难道发生了意外?这可大大不妙。
老潘啊,你可千万挺住。
“走,去看看就知道了。”大光头说着,一把抓住我,脚向下重重一跺,脚下的迷雾突然裂开,一层层迷雾逐渐消失,隐约从消失的黑暗中,还传来一阵阵小孩子的哭喊声,让人头皮发麻。
小孩?小鬼?搬运?
莫名的,我脑子里就突然出现了这么几个关联词,我记得以前曾经看过一本灵异小说,里面叙述的,都是些东南亚的灵异故事,其中有个故事,就是说一群小鬼运财的奇术。
指使小鬼的奇人手段诡异莫测,身家也越来越富,直至富甲天下,最终因为背弃小鬼,被小鬼杀死了,死状极为恐怖,正是这样,这个奇术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莫非,这也是一种奇特的搬运术?
我还在胡思乱想着,就发现脚下越来越凉,越来越潮湿,待我仔细打量,这才大吃一惊,我周围的迷雾已经淡淡的消失了,一层层滔天的血浪,正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
血车河?怎么会是血车河?还有这浪也太大了,我不会被大浪拍死吧?
这想法没有变成现实,几乎就在几道巨浪拍下的瞬间,大光头一扯我肩膀,就消失在血车河上方。
接着,我发现周遭变成了喧闹的海洋,仿佛宴会现场,大厅很大,里面鬼影绰绰,一个个看不清模样的鬼前方都摆着一张小桌子,小桌子上,摆着一颗颗死不瞑目的人头。
不少鬼已经用刀叉切开人头,大快朵颐,那红的血,白得脑浆,正顺着桌面,顺着那些人的嘴角流淌。
那犹如地狱的场景,让我瞬间就吐了。
这到底是哪?这些到底是什么鬼?难道是幻觉?怎么会有人头宴?太可怕了。
我吐着吐着,突然瞳孔一缩,因为就我发现了一个人,一个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