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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隔壁老王

自从那日善扬郡主离开之后,苏寅在牢中只管吃郡主送来的清水和干粮,虽然大伤才经过处理,未免有些营养跟不上,但刻下身陷牢狱,苏寅倒是未曾觉得不适,好在他身子骨也还算健壮,仗着内功精深纯粹,调息之下伤口也在缓慢愈合。而狱卒送来的食物都被他扔到了墙角,时值夏初之时,食物发馊腐烂极快,幸好牢中通风干燥,但也有不少苍蝇围着那些食物打转,整日嗡嗡作响,闹得苏寅好不心烦。

苏寅便抱了稻草,铺到地上,盘着腿坐到了另一个墙角,暗暗运功疗伤。若是现在有人能看见苏寅疗伤,仔细看去,兴许能看见他的头顶之上有丝丝缕缕的淡淡雾气升腾而起,原来这是道家内功外显的一个特征,往往高深之处有‘三花聚顶’之说,便是依靠体内内息运转升腾的外显雾气在天灵盖凝聚,久久不散,作三花之状。而似这般神奇的景象,非功力高深之辈难以做到。似苏寅这般年纪轻轻便在运功之时能够在头顶形成雾气,一来是他所修行的功法精纯,而来恐怕也是勤奋修行的缘故,昭示着他于此一道,的确小有所成。

聚精会神的疗伤过程中,苏寅意识也没有完全放在体内,他留心关注着外界的动静。不知过去多久,迷迷糊糊,半睡半醒间,苏寅好似听到了指甲盖摩擦墙壁的难听声音,咯吱咯吱,虽然断断续续,而且声音极轻,偏生苏寅又能听得十分清楚,就像有人特意拿着砖头在自己耳边用指甲盖划过。

这般令人极不舒服的声音另苏寅很难受,很不情愿地从疗伤之时的那般奇异状态中退出,想要仔细去听听,可是耳边又没有了那个声音,很是奇怪。

苏寅便又盘腿,双手捏了一个拈花法印放置在膝盖之上,闭目凝神,再度进入了那般奇异境界,感受着内息在体内流淌,宛如置身在温暖的河中,缓缓徜徉……但不久,耳边又传来了沙沙的指甲刮墙壁的声音,搅扰得苏寅不得安宁,越想不去听,反而越清晰地在耳中不断响起。苏寅无奈,又恼火地退出了那般状态,睁开眼睛想要去寻那源头。可是奇怪的是苏寅一睁眼便听不见那声音了。难道是因为自己运行内功之时听力变强了?苏寅这般想。

正这般想,耳边又传来了微弱的沙沙声音。苏寅凝神去听,原来是旁边的墙壁传来的声音,便附耳贴墙去听,果然是有人用指甲划过墙壁,想来应该是旁边牢房的人在刮墙壁,可是为啥要这么做呢?

苏寅弯着指头,用指关节敲了两下墙壁,那边刮墙壁的声音忽然停了,随即便传来指关节敲击墙壁的声音。苏寅有些高兴,原来隔壁真的有人,低声道:“旁边的兄弟,你好啊。”许久也没有听见对方回话,苏寅有些疑惑,又听到了指甲划墙的声音,隔壁的人还在,为何不回话呢?这般想着,又用指关节敲了两下。这下有了回应,亦是咚咚两下,仿佛与苏寅相和一般。

苏寅便又咚咚咚三下,墙壁那头也传来咚咚咚三声,确认有人之后,苏寅将嘴对着墙壁又道:“隔壁的兄弟,你好啊。”然后便附耳去听,许久也不见有回应。苏寅有些讪讪,便不再理会隔壁那怪人,又想了想,怕不是陆师弟在旁边,又问道:“陆师弟,是你吗?”

“你烦不烦,别吵行吗?”

苏寅一听,嗬,挺横,却又不是陆师弟的声音,倒像个老头的声音,本着敬老爱贤的优良品质,苏寅对着墙壁行了一礼,道:“在下蜀山苏寅,斗胆请教前辈名讳。”

墙壁那边沙沙之声一直不断,听了苏寅这话,悠悠传过来一句:“我姓王,你便叫我老王就成。”

隔壁老王?苏寅啼笑皆非,道:“那个……王……老王前辈……”

那声音不耐烦起来:“这么啰里啰嗦的,刚才就咚咚咚打扰老夫,你是闲的没事干吗?”

苏寅愕然,不是他一直在刮墙壁打扰到我了吗?怎么还成我的不是了?便觉得有些气愤,道:“老王前辈何故一直抠墙作响?”

老王道:“这你也能听见?老夫就这点爱好,在这牢中无所事事,你总得让老夫找点事做吧。”

苏寅道:“抠墙是什么爱好?”

那声音满是鄙夷,道:“俗人俗人,哪里知道老夫这般事业的伟大之处?”

苏寅面对这般嗤之以鼻的傲慢态度,也很生气,语气也很放肆,道:“从未听说过有人喜欢抠墙的,老王这是想要用手抠通墙壁好越狱吗?那你可扣错方向了,在下这边也只不过是另一个牢狱而已。”

隔壁哈哈大笑,道:“抠墙绝技本来就是要适逢百无聊赖之时才能学会,你当我是怎么学会的?是藏在别家夫人床下,听床上二人嬉戏,心中焦急,便只能抠抠墙壁聊以慰藉。”

苏寅听了这等荤话,皱着眉不说话,但隔壁那人好像打开了话匣子便停不下来,“你可不知道,窥人阴私那般刺激精彩,加上心中焦急搔痒,便只能抠抠墙壁,冷静冷静,冷静之后听床上二人动静暂歇,又听那妇人与丈夫说些言不由衷的恭维之话,便更加好笑,偏生还得好生忍住,不能笑出声来……”

苏寅喝道:“够了,你这般没皮没脸的老东西,苏某堂堂男儿怎么会和你这等为老不尊的老淫贼同居一片屋檐之下?”说完一掌拍在面前的厚墙之上。

隔壁传来愤怒的喊叫,“你有毛病吗?灰尘这么一抖落,老夫辛辛苦苦写的东西又看不清了。混蛋!”

苏寅很是愤怒,不屑再与他说话,这老王居然是因为与别家妇人通奸才被抓入这大牢之中,当真可耻。

其实苏寅不知道这扬州大牢分级森严,若是一般淫贼,怎么够资格关在这甲等牢房之中呢?只怕早就被关在乙等牢房中日日被狱卒酷刑加身了。

苏寅起身不愿再与这人接近,便去了墙角那边,牢中饭菜发馊的那边,虽然环境恶劣,总也好过与这污浊之人只一墙之隔。

苏寅没有理会隔壁,隔壁便也没有再说话。苏寅盘腿继续疗伤。但只要一运转内力,便能听见那令人很不舒服的沙沙声音,苏寅烦得没法,拿起稻草,愤愤地塞进了耳朵之中,想要隔绝那声音,可是一旦运功,那沙沙之声便又在耳边回响,吵得苏寅根本没法集中精神。

苏寅很是抓狂,听见这沙沙之声,又联想到那般龌龊之事,更加愤怒,索性赌气不去运转内功,可是身遭又是发馊饭菜的酸味,苍蝇的嗡嗡之声也是恼人得紧。苏寅没法,只能再次坐到牢房那边去。

可是隔壁那人的声音居然更加大了,这次好像不是用指甲盖去刮墙壁了,是用什么东西去刻,所以声音更加具有穿透力,即使苏寅不去运功,也能够听见这断断续续的刮墙之声。

他又是一掌打在墙壁之上,道:“你不要再抠墙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声音有些大,便引来了狱卒,狱卒走过来,拿着大棒指着苏寅问道:“怎么回事?”不待苏寅回答,又到隔壁牢房之前,喝问道:“老王,你不要耍花招啊。”

老王的声音有些殷勤,道:“没事没事,狱卒大哥放心。”

狱卒举起手中的大棒示威般的看了二人一眼便走了。

狱卒刚走,隔壁老王便道:“你能不能别弄出这么大动静?老夫偷摸写些字容易吗?”

苏寅一听,有些奇怪,问道:“在大牢之中,你能写些什么?”

隔壁老王舍不得放下手中的工作,抱怨道:“这铁钉已经很短了,若不是需要着重刻下的东西我都是用指甲来写,现在你一巴掌把这墙壁打得倒是干净,却要老夫浪费铁钉来刻……”

絮絮叨叨的念叨着,唠叨兴许是上了年纪的人的通病,苏寅一听隔壁那人那般可怜,只怕跟自己一样,也是含冤入狱,便试探着问道:“老王?你因为啥入狱?”

隔壁老王道:“在外边待着干嘛?外边不还是个更大的牢笼吗?老夫在这狱中,倒还自在些。”

苏寅更加疑惑,怎么在牢中还要更加自在呢?隔壁老王继续道:“在这牢中至少写写东西没人管你,时间又多,脑海里的东西能写出来,便也不算枉活这一生……”

苏寅道:“那前辈方才所言……”

隔壁老王道:“难得有个说话解闷的,便想与你开个玩笑,没想到年轻人如此沉不住气……咳咳……”

苏寅有些赫颜,道:“在下小人之心,妄加揣度前辈,对不住。”

隔壁老王手上一直没停,听到苏寅说这话,却突然顿了一下,隔了一会苏寅才又听到沙沙之声,隔壁老王的声音也才传过来,道:“妄加揣度我的人也不止你一个了,不妨事的,老夫都习惯了。”说完嘿嘿笑了一声,在苏寅听来却有些悲凉。

苏寅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没了铁钉刻墙壁的粗重声音,但仔细去听,还是能听见指甲盖划过墙壁的声音,看来老王还要写很多东西,铁钉刻完就没了,但指甲还是会长的,所以能用指甲,便用指甲了。

老王道:“再忍一会吧,这面墙,马上就写完了……”

苏寅道:“前辈自便便是,无须理会在下。”

老王嘿了一声,道:“说说吧,你是怎么进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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