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孙芒,贵妃娘娘当然不是有所耳闻,甚至是十分深刻。孙芒的存在对于贵妃来说就一个巨大的刺,自己身为贵妃却膝下无子,林舟珺仅仅是一个充暖,却有一个极为聪明的天才儿子。
再加上后来林舟珺再孕二胎,贵妃可以说是十分嫉妒和愤恨。
现在孙芒站在自己面前,自己自然不会轻易给孙芒出风头的机会。
“二殿下几日在书堂学了些什么?”贵妃低垂着眼眸看着孙芒,语气中不包含任何感情。
“回柳额娘的话,”孙芒简单平淡的回答着,“识字读书。”
这当然是没什么,这个年纪的孩子到底在识字读书,当然这种私塾式的待遇普通人当然是不可能实现。普通民众能写自己名字就足够了。
“二殿下可有学伴?”贵妃接着问道。“与学伴相比,成绩如何?”
“相差无几。”孙芒依旧是十分简单的回答。
这时候,贵妃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二皇子似乎是故意没有接自己的话茬。两个问题下来,居然没有一点有意思的信息。
一般这个年纪的孩子,见到一个蚂蚱都会大声的喊叫半天。这个年纪大部分的时间都成印在自己那些幻想之中。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不是沉浸幻想,就是将幻想告诉别人。
而眼前这位二皇子,处处透露的诡异,与他交谈似乎是在和一个十几岁的孩童交谈,甚至像是在与一个与自己同龄的人交谈。
贵妃本想着,诱导孙芒自己去显摆,像是献宝一样在几位贵人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成绩。然后自己在关键时候出言打击。
虽然这只是小事,最后成果也仅仅是挫了一下二皇子孙芒的威风。但是只要多加一点文章,用心设计,说不定能够摘掉二皇子天才之名。
但是孙芒宠辱不惊的处事方法,直接让贵妃没了话头。
一旁的皇后也暗暗称奇,自己那个儿子,虽然贵为太子,但是相比眼前这个四岁的孩童,居然在心智上还更显稚嫩。
这段时间更是整日不愿读书,就是和几位年龄相伴的伙伴一同玩耍。最近更是迷上了仙侠类的游戏。几次都听到她的房内传来看剑!啊!我这开天辟地剑强悍如斯!你死了!看我剑招!不周擎天剑!
相比之下,眼前这个二皇子只是寥寥数语,就能看出分毫。
“充暖殿下之子,果然名不虚传。”贵妃见不能得手,自然快速放弃。
本来这个考验就是皇后给贵妃的一个试探机会,贵妃也想着借机挫一挫孙芒的盛名。现在计划无法成功,贵妃立刻脱身,决定不再参与。将残局留给皇后。
见贵妃退却,皇后不禁眯了眯眼睛。贵妃虽然失败了,但是自己未尝不能成功,再说皇后自己可不止一个计划。
相比之下林舟珺虽然身为两个皇嗣的母亲,但却是可以用计谋迫害的。虽然母凭子贵,但是陷害一个妃嫔和陷害一个皇子公主的区别是巨大的。
皇后可以用计将贵妃林舟珺两人拖入深渊,但是没有万全之策的时候,是不能够随便动皇子的。那个后果不仅是皇后承担不起,就连皇后背后的那些支持者也不会同意。
他们可以推举一位皇后,如果这个皇后不听话,胡作为非,他们当然也会想方设法替换掉她。
因此,皇后此时也只能埋下一些伏笔,这些伏笔将会在以后对付孙芒的时候起作用,但是现在的作用只是伏笔。
“柳额娘过誉了。”孙芒回应着贵妃。在孙芒眼里,这两句话其实没什么,都是自己平时的习惯,但是贵妃以小见大,立刻认识到自己的水平。可见,贵妃虽然看起来直率尖锐,但实际上也是聪明之人。
“二殿下被称为天赋之才,这天赋之才是何等用意,我们以前也不得而知,只是那国师大人所说,也未曾解释过一二。”皇后欧跟着夸耀着,“如今一见,果然是惊为天人。小小年纪宠辱不惊,担得上是国学之才。”
这一次却是林舟珺回答道:“皇后娘娘过誉了,只不过是吾儿性格淡漠了些,实际学识也不过是孩童而已。”
皇后听着林舟珺的话,微笑的叹息道:“本宫想来,反而是是妹妹你过虑了吧,二殿下天赋英才,绝不可错,难道妹妹担心吾等害了二殿下入仲永之才?”
孙芒听着有些有趣,没想到这个世界也能听到仲永之名,不禁有些憋笑。
看着孙芒神态,皇后敏锐的捕捉到一个机会:“二殿下为何憋笑,难道,殿下真要行仲永之风?”
孙芒见话题又回到自己,立刻收回表情:“回皇额娘的话,儿臣听闻仲永典故,心有所感,所以憋笑。”
“哦?”皇后见话题随着情势而起,不禁有些高兴,“仲永之典故始于诗,绝于诗,看二皇子如此姿态,不如用此行诗一首,让几位额娘考究考究。”
林舟珺有些皱眉,话题这么活跃起来,很容易露出破绽,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机会阻止,旁边贵妃在一旁看戏,隔壁院子里还在检验死者,这边却开始吟诗作赋,实在是让人忽觉遍体生寒。
孙芒也感觉到空气中异样的气氛,这种独属于皇宫之中的诡异,是他前世所未有体会过的,他自然敏锐的感觉到了这种让人浑身发寒的冷漠。
“随皇额娘的意,”孙芒回答着,“且给儿臣一些时间。”
“无妨无妨”皇后微笑着摆手,眼睛和眉毛之间埋藏着看不见的情绪。
孙芒沉吟着:“仲永,雯元宫,天赋之才,附体生寒,宏愿,鸿园,高墙,危墙······”
孙芒沉吟了一小会,其实四岁能识字就不错了,哪有几个孩子能够吟诗作赋,实际上这些故事都是民间传说,实际可信度都不高,但是正是这些传说,反倒让孙芒成为特别人群中一个不怎么特别的人。
因此虽然孙芒还是四岁幼儿的身体,这些外人眼里,他却已经可能是一个发育较慢的青少年了。
孙芒低着头沉吟着,作诗其实不难,但是在这个局面下作诗却是一件难事。前路迷茫,虽然远处有一盏灯光,但是前面这段黑暗的路途还是十分的困难。这种冷漠且空洞,无助且危险的环境下,孙芒本能的想要将一些呼之欲出,但是为数不多的经验又在阻止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