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呈翼无心修电热水壶了,他叨根烟,沉默抽着。
“不过,寻老板,我很看好你哦。”戚洵美语气徒然转活泼,笑眯眯望着寻呈翼。
寻呈翼嘴角扯扯,露出个苦笑。
“小美,她为什么,会有这种念头?”寻呈翼要问清楚,才好对症下药嘛。
不相信爱情?
难道曾经沧海难为水?
又或者是别的外力原因?
戚洵美认真的托腮想了半天,不确定:“这个问题,我在学校问过,微微当时的回答好像很模棱两可。”
“她是怎么回答的?”阿勤催问。
戚洵美眉头紧皱:“她当时脸色不太好,没直接回答,而是说,爱情这个东西应该是不存在的,因为真爱,应该是经得起任何考验的。哪怕当时说的再山盟海誓,可是生活柴米油盐像照妖镜,会把所谓的爱情打回原形……”
“这,什么意思?”寻呈翼和阿勤都没听懂。
戚洵美摊手,叹气:“当时她,大概就是这么说的。有点语无伦次,但中心思想就是不相信爱情。”
寻呈翼细心,眉头快皱成川字了。
“她真的说了柴米油盐?”
“原话,我没添减。”戚洵美赶紧举手保证:“我发誓。”
寻呈翼弹弹烟灰,忽然问:“她爸妈……”打听别人家庭,有点冒昧,他又迟疑了。
不过,戚洵美却快人快语:“微微的爸爸,在她高中,好像是生病过世了?她妈妈……”她稍稍回忆了下:“我记得有一次过中秋节吧,我没回家,她也没回家过节。我们就在学校后面的草坪喝着酒赏月。然后就说起人月两团圆这个典故。我就无意中问她的妈妈,微微当时的脸色一下就冷了,很冷淡的说了两字:死了。”
寻呈翼手指夹着烟,沉默着。
没想到,于微时家庭还挺不幸的。
爸爸妈妈都过世了,算孤儿了吧?可能生活很艰难,也就难怪她戒心很重!防备心很重是自保的表现吧?
寻呈翼脑补出悲惨孤女的戏码,心底不由对于微时更疼惜了。
“我们家微微好可怜!”戚洵美情绪瞬间又低落,还抹下眼角:“在学校从来不乱钱的,也很少去吃馆子,买衣服都上淘宝,做家教从来都踩单车去,舍不得公交车费。没爹没娘的孩子,懂事的让人心疼。”
寻呈翼和阿勤都静默不语。
气氛变的沉重起来。
“寻老板,你要真喜欢微微,我是全心全力支持。可是,你要是图一时新鲜,或者看中她漂亮玩玩而已,那我就真不会跟你客气的。”戚洵美思维跳跃跨度很大,脸色马上转成凶神恶煞。
寻呈翼抽口烟,喷出烟圈,看着戚洵美,诚恳:“小美,我是认真的。”
“那就好。”戚洵美拍下手,喜笑颜开:“我是你们的CP粉。加油!”
“谢谢。”
阿勤煞风景问:“什么叫CP粉?”
戚洵美白他一眼:“白度去。”
“……”阿勤低头刷手机搜索。
寻呈翼走到店外人行道,叨着烟,给于微时打电话。
电话很快通了,快响完才被接起。
“喂。”于微时声音有点喘,像在爬楼:“有事吗?”
“你在哪?中午一起吃饭吧?”寻呈翼拿下烟,目光散漫的看向远方。
于微时犹豫了少许:“我,中午不一定能赶回来。”
“你现在在哪?”
“我在……”于微时走了几步,报出一个旧小区。
寻呈翼奇怪:“你去哪做什么?”
“我有别的事。”于微时明显不愿多谈。
寻呈翼把烟一扔,说了句:“我马上过来。”
“哎,你过来做什么?”于微时莫名其妙:“我,我可能半个小时就回家了……喂,喂喂。”
寻呈翼电话挂断,直接冲阿勤喊:“阿勤,车。”
阿勤看他心急火燎的,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忙走出店,同时抛出一车钥匙问:“九哥,出什么事啦?”
“没事,我去接微微。”寻呈翼接过车钥匙,朝路边停的四个圈SUV而去。
戚洵美冲出来,急切:“微微怎么啦?”
寻呈翼已经上车了,又探出头对她安抚一笑:“微微没事,我去接她回来而已。”
“哦。”戚洵美放下心,又纳闷了:他们关系几时进展这么快了,都称上‘微微’了?
目送着车远去,戚洵美才后知后觉,转头看着阿勤,疑:“那车,是你的?”
“不是。”阿勤坚定否认:“朋友借我开的。”
那就对了。
小小修理工,怎么可能开得起四个圈的车呢?
……
景华小区原来是某国企福利房,只有六楼,没装电梯。
夏苗的家就在一栋五楼。
于微时爬到五楼,气喘吁吁敲门,没人开门。听了听动静,似乎家里没人。
犹豫间,就接到寻呈翼的电话。
电话挂断后,于微时一直蹙着眉头:这叫什么事?他来干什么?
管他呢,先办正事要紧。
下楼,于微时堆起笑脸向旁边一个看起来和气的老大妈打听:“请问一下老奶奶,五楼,怎么没人在家啊?”
老大妈上下打量她。
长的漂亮,眼神清神,最重要是穿着打扮‘不露不薄不透’很中规中矩。一看就是好人家姑娘。
“老夏家啊,去公安局了吧?”
“啊?”于微时真的吃惊:“他们,去公安局做什么呀?”
老大妈就压低声音,悄悄道:“哎呀,你不知道啊?小苗,也就是老夏家上高中的女儿,出事啦。下晚自习没回家,报了案,什么消息都没有。老夏家天天去催公安局找人。你想呀,这都一个星期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吧?我看悬!”
于微时后退一步,抚下额头。
“对了,大妹子,你找他们有什么事吗?”
“哦。我,我没事。不对,我有事。”于微时赶紧敛正神色:“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他们。有关夏苗的。”
老大妈就惊奇的再次打量她:“跟小苗有关?”
于微时没跟她细说,只是左右瞅了瞅,指着一张板凳:“老奶奶,我能在这里等他们回来吗?”
“可以。坐吧。”
于微时道了谢,心事重重在矮板凳上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