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元老会席位!?”众人闻言,皆是一惊。
“不错!”乐万里点点头。
见到乐万里一脸坚定,荣景山陷入了沉思。其实,万山王朝皇族早就制定并实行了元老会制度,分别由各个地区的皇族人士主导,文官、武将、商人和当地有名人士组成,具体席位可根据实际情况来决定,但必须为单数。
一般来讲,除过大青山级别的地区外,镇、城、郡和州都有元老会,元老会一般由皇族子弟主导,当地文官、武将、商人和当地有名人士组成。
组成元老会的目的,在于集合各方意见后,由皇族人士上报至更高层级的元老会,直至皇帝本人,方便皇帝了解各地民情,制定相关政令。此外,由皇帝下发的各类政令也都在元老会上进行宣布,讨论,制定出各地的政令。
可以说,元老会极大地弱化了一方文官和武将的权利,再加上由皇族成员主导,更是加强了皇族的权利。而出现在各地元老会的这些个皇族成员,基本上都是皇族内部派下来的年轻一辈,他们均有成为皇帝的机会。
与文官和武将的晋升类似,只要当地局势稳定、百姓富足、赋税有所增长,就会酌情考虑由镇晋升至城、由城晋升至郡等等以此类推。只不过由于皇族内部同样是斗争不断,因此曾经制定的具体标准和规则也就沦为一纸空文。
那些想要成为皇帝的皇族子弟们,便会想破头皮,削尖了头地向上爬,以至于明争暗斗不断,甚至还会自相残杀。只不过皇帝和整个皇族都对此视而不见,毕竟皇帝的位置只有一个,只有万里挑一,才能保证皇帝的含金量,另外这样也加强了皇族对于万山王朝的统治。
只不过,有时候事与愿违,因皇族子弟每年都会享受到皇族不菲的俸禄,有相当一部分的皇族子弟会选择安于现状,或是自知已无晋升可能,便开始沉浸于吃喝玩乐之中。
此外,由于外部战乱不断,内部争斗不止,皇族子弟在各个地方犹如无根浮萍,有不少早就被握有实权的文官和武将架空了权利,为了获得更大的利益,文官和武将往往还会联合在一起,处处排挤和打压商人和名士,以至于不少距离皇城较远地方,文官和武将都会仗着山高皇帝远,通过各种手段让元老会名存实亡。
“这元老会的席位,我们失去的越久,我们的处境就更危险。”乐万里凝重道。“从眼前来看,只要是元老会成员,在杉鹭镇政令上也就有了话语权,就不会出现季腾海所谓的额外赋税一说。”
“乐会长所言极是。”施东昌点点头。“不然,我们这些商人就算再有钱,也不过只是季腾海和郜天岩眼中的肥肉而已,想咬一口就咬一口。”
“就算恢复了元老会,杉鹭镇那些所谓的名士,还不都被季腾海和郜天岩拉拢了过去,倒是有一旦新的政令需要举手表决时,我们可斗不过他们。”范自勉虽然得到了郜天岩的拉拢,可比起元老会席位所能享受到的好处依然要差上不少,但也比荣景山等人要好上许多,也就不再奢望今元老会的席位。
“嗯,之前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嘛,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了。”陆寿年缓缓道。与范自勉一样,陆寿年也受到了季腾海的拉拢,显然已是和范自勉站在了一条战壕里。
“据我所知,恐怕也就只有石川郡的元老会才勉强起些作用,毕竟那里有皇族子弟坐镇。”范自勉不咸不淡道。“而不管是森木城、还是杉鹭镇的皇族子弟,早就跑回皇城享乐去了,谁还会待在这个偏远的小地方受罪。”
“所以,乐会长还是不要一厢情愿啦!”陆寿年不屑地看了乐万里一眼,便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一时间,恢复元老会席位的谈话陷入了僵局,显然季腾海郜天岩的分化拉拢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其实就商人而言,他们最为看重的是利益,而非关系,只要能够获得更大的利益,他们不介意使用任何手段。
荣景山见状,不由得在心中哀叹了一声。今年荣家虽然收益不错,可依然不过仅有区区十五万铜币,算上荣睦购买的压仓库赤杨木,不过也就多了两万四千铜币而已,与其余几人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所以谈话间几人并没有要看荣景山的意思,而是只顾各自眼前的利益。
对于荣家目前这个状态,作为家主的荣景山同样也是心急如焚,可对于这个运转周期长达十五年赤杨木来说,他只能忍字当头,毕竟其中一环一旦有所闪失,可能整整一年都是没有收入。
这种事情,在前些年又不是没有发生过,至于那些压仓库的木材,每年还要消耗不少的人力财力去保养,以免木材被鼠吃虫咬,最终失去了价值。
其实,荣景山同样希望通过扩大赤杨木的种植面积来增加荣家的收益,可毕竟能够种植赤杨木的地方实在太少,毕竟每年产出五百钧赤杨木,也就是五百棵赤杨木,十五年的周期可就是七千五百棵,大概需要一百亩地。
当然,赤杨木生长条件苛刻,必须在平地上种植,若是在山地种植,则无法成材。因此,荣家种植赤杨木的这一百亩土地可都是平地。
要知道,在以山中是山,山外有山的森木城腹地,想要找上这么一块平地,且又距离镇子不远,当真极为不易,另外,加上季腾海暗中设阻,杉鹭镇仅有的另外一块五十亩的平地则交给郜天岩作为杉鹭镇守军的训练场,这也是荣家无法扩大赤杨木种植面积的重要原因。
“范掌柜、陆掌柜,我杉鹭镇本就因地理位置偏远,造成了大家无法将产业做大,如今若是再有更高的赋税,恐怕我们的日子就更难过了,如若长此以往,能不能守得住家业,还都两说。”荣景山开口道。
“哼!”范自勉瞪了荣景山一眼。“你荣家固步自封,不求上进,前些年,大好的机会白白浪费,如今落得这般田地,简直活该!”
“荣景山,不是我们瞧不起你,而是你荣家实在弱小,我们真的瞧不到你啊!”陆寿年撇撇嘴。“还有,告诉你家荣月,最好离我家小儿子陆世达远一些,这门不当户不对的事情,你最好想都不要想,多的话我就不说了,你自己去想吧!”
“还有荣昊那小子,你最好让他老实一点,不要见到我家小女儿范嘉琪就蠢蠢欲动的,就你荣家那点家产,全部拿出来还都不够看得,还是老老实实地过好乡巴佬的日子吧!”范自勉冷笑道。
“你!”荣景山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其实他对于别人如何羞辱都是能够受得住,唯独不能取笑他的家人,即便荣月荣昊与他不对付,可那也是他的家人,他怒不可遏地指着陆寿年和范自勉。“你二人莫要得意,若不是十三年前,我顶住荣家内部压力,各向你二人借款五十万铜币,恐怕你二人早已妻离子散,沦落街头了吧!”
“混账!”范自勉狠狠地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荣景山,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你那样做,无非是想要保住元老会的席位。”
“不错,若不是你那点臭钱,恐怕我二人早就离开杉鹭镇这个鬼地方,去森木城发展,可能如今已有资产三亿铜币,年收入一千一百万铜币,轻松当上富商级别的商人了!”陆寿年讥讽道。“哪会像现在这样,只能在杉鹭镇混日子!”
“陆寿年、范自勉,你二人不要不识好歹,富商级别的商人可不说动动嘴皮子就当的了的,居然还大言不惭的说三亿铜币资产。”乐万里皱了皱眉头。“当初若不是荣景山慷慨解囊,恐怕你二人早就因为债台高筑而入了大狱吧!”
“乐万里,你血口喷人!”陆寿年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瞪着乐万里。“当初还不是你从中作梗,不然我二人……”
“陆寿年,商场如战场,瞬息万变,有赔有赚,你不要把自己的贪心得来的失败,怪罪到别人的头上,这杉鹭镇谁不知道你跟范自勉私囤货物,哄抬物价,若不是森木城的刘招解围,恐怕最终受害的可是杉鹭镇的百姓。”乐万里淡淡的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二人与季腾海郜天岩勾结,私下里依然享受着元老会席位带来的利益。”
“无中生有!”陆寿年闻言,瞬间涨红了脸,愤怒地坐了下来,头偏向另外一侧。显然,他没有想到乐万里竟然知道了季腾海拉拢他的条件。
“丘陵巨棕熊皮可当做准军火装备给郜天岩,这只是正常生意往来而已。”范自勉则故作平静,可心中同样一惊。
“呵呵,郜天岩和季腾海过河拆桥的事情还做得少了?”乐万里冷笑一声。“现在我们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出了事情,谁也跑不了,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
众人不在言语,静静地听完着乐万里的对策,可是越听越是是吃惊地长大了嘴巴,但却无从反驳,毕竟他们谁都知道,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
“好了,先这样,时候也差不多了,先各自散去,以免横生枝节。”乐万里目光凝重得盯着几人,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