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黑洞洞的,伸手不见五指。她一个人往前走着,仿佛永远都走不出去。
“都给我陪葬吧!”
“夙染!!!”
好似播放器,一段音频在这漆黑世界回荡着,她捂着额头,音频依然没有停止。
“只要你愿意等。”
“只要她能回来。一千年一万年,白驹过隙。”
“姑娘。请跟我们走一趟。”
“滚滚滚!我才不去阎王府。”
“等等,阎王府?刚才说话的是,我?”
曾经有两位黑袍人来找过白珞北,但误以为是阎王爷派来的,就被轰出去了。醒后发现是梦,就没在想起了。
“那两个黑袍,不会跟这个世界有关吧?我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她的记忆,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
她满头大汗,从梦中惊醒,这两天不知怎么,神经兮兮的,觉也没怎么睡好。她吐纳呼吸,先让自己冷静冷静。
十指插进凌乱的发型,太多事情都要确实,再这样下去,她怕会失去自我。
宋子吟推门而入。
“你醒了。”
他坐到床沿边,捋了捋她的青丝。“又做噩梦了?”
“师父……我,怎么睡着了?”
“你太累了。没说几句话就睡着了。”
夙染握住宋子吟的手,眼神犀利,质问道“师父,我,到底是谁?”
宋子吟一怔却只是恍惚之间,平静安慰道“不管你是何人,你是都是为师最重要的人。”
“是吗……可是这两天我越来越不对劲了。好像我忘掉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师父,你快告诉我是什么?”她双眼布满血丝,情绪略为激动,“夙染。”
宋子吟将她拥入怀中,此时她已泪水涟漪,好像再坚强的人都会有一瞬间会崩溃,宋子吟满眼心疼,“会好的。”
风云长子的回归,安临镇上上下下都喜气洋洋的。
是啊,长子回归还抱得美人归,是再不幸福不过了。
“一拜——天地”
临风扇着折扇,坐在树枝上,抿了口小酒,摇头叹道“唉,洛逸轩这小子到底怎么想,借长子之名娶公主以为帝君会既往不咎,还可以发扬风云,啧啧啧,终是忘了初心啊。罢了,年轻人的事我这个长辈还是不宜评价。那就,江湖再见吧!”
临风刚跳下去想要离去,却被一位女子叫住了“找到你了,季茗风。”
“啪”酒坛子落地而碎。这个名字对他来说都是陈年往事了,可还是很敏感。
他瞳孔缩聚,缓缓转身,抬眸定睛。
这名女子眉间一点朱砂,还带着半边面具,穿了一身素白斗篷。
“这,这位姑娘,你是不是叫错人了?”
“叫错人了,为何还要转过身来?季茗风我找了你一百年。你当真,”她慢慢取下面具,白皙之肤慢慢显露出来,“不认识我了?”
这女子……长得倒是沉鱼落雁柔情似水,但,我没在红尘招惹过此等女子啊。但她又是怎么知道我的俗名?还,找了我一百年?
“咳咳,姑娘定是认错人了,世上重名的多了去了,在下还有要事先走一步!”他语速及快的胡乱说一通,便轻功走了。
“可恶,还好我走得快,不然遇到这么个碰瓷的,我可能自身清白都没了。”
女子站在原地,抬头望了望湛蓝之空,自言自语道“你真的不记得了。没关系,找到你我已经很高兴了。”
九宗
经过公主一事,掌门对此很是生气,决定将夙染召回来受罚,在宗门好好反省反省,这段时间不得再出去。
夙染知情的接受了,也是,也够好好休息休息,捋捋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
她坐在秋千上,两眼空洞,像丢了魂一样。
“娘亲娘亲,快看看谁来了!”阿黎扒拉着衣角把江澈“强行”脱了过来,“江澈?”
“阿黎,谁让你把他给我搞来的,我看着就烦。”
“澈哥哥说他可以让娘亲开心。”
夙染“切”了声,小声嘀咕道“他巴不得我这样了,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喂喂喂,我大老远跑这来,可不是听你来吐槽的,笨蛋!”
“你说谁呢说谁呢!”夙染一下子来了精神,跳下去就是一顿狂揍。
奶妈机灵的乘机将阿黎抱走。“呼,爽!”
“大姐,你……你是人吗!”
“哼,姐心情不好,有事快说,没时间就滚回你苍穹。”
江澈摸摸脸,“嘶——下手够狠啊。”他又不知悔改的将手搭在夙染肩上,悠哉悠哉的说道“喂,最近是不是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劲啊。”
她躲开江澈的“魔爪”,将头撇到一边“不关你事。”
“喂,好歹都是穿越来的。你对我态度好点行不?我可是你伟大系统的附身!”
对啊!系统,咱们伟大的系统,过了这么久她居然都忘了还有这个歪瓜啊!造孽,现在才察觉。
“那你现在才出现!我都要烦死了!快帮我查查要怎么回去!”
听到这,江澈一愣,又道“回去?抱歉,这个我查不到,眼下只能按照这个世界的路线走。”
“废话,那我要你何用!”
“诶诶诶,不过嘛,现在有一个任务是关键之一。”他又卖起关子,“而且还是你关于那位好兄弟的哦。”
夙染坐在石桌旁,拿起酒壶就往肚肠里灌。
“兄弟嘛?不可能是师父,那是,临风?”
“聪明。”
夙染笑道“临风那小子有什么好说的?”江澈坐在夙染对面细细道来“咱们先不说尊上,就论这个所谓的‘幽竹墨曳’临风君吧,他比尊上小不了多少,可经历的未必比他少。一百年前这小子可是在红尘中欠了个情债呢。”说起八卦,她一下子振奋了起来,尤其是临风,神神秘秘的,突然说起他的风流之事倒颇有几分兴趣。
“情债?这小子平时傻兮兮的,是哪位姑娘瞎了眼啊。说来听听?”
“据档案库显示,这女子名为珑伶歌。是玲珑府上的女将军……”
玲珑府世代将军出身,个个为北山贡献了不少,深得帝君青睐。不曾想珑胜这一代却诞下了女儿,天生眉间就有一点朱砂。
开端的确有些闲言碎语,不过,好歹是将军府出身,珑伶歌也是继承了将军气势。颇有天赋。自三岁开始习武,六岁便拿下了武林大会榜首。
珑伶歌有两位哥哥,大哥珑云溪,擅长骑马射工常与帝君一起涉猎。二哥珑伶笙,轻功了得,精通兵法,足智多谋,这次渭河胜仗便是他挂帅。
珑伶歌虽为女子,可也为帝君打了不少胜仗。三兄妹硬是给玲珑府长足了面子。珑胜老将军表示我的孩儿就得像他们老爹一样优秀。
“夫人,三小姐又双叒叕不见了!”
珑伶歌虽然在军事方面理智谨慎,但终究是个豆冠年华的妙龄少女,自然向往外面,无聊之时就翻墙溜出去玩。
即使把墙砌的再高,对她来说都是小菜一碟管不住的。珑老将军与珑夫人教子有方,管得较松,只要不闯祸就成。可是珑夫人担心的是珑伶歌在怎么说也是个女儿家,黄花大闺女成天抛头露面的哪成规矩。
珑伶歌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于是乎,戴上面罩出去了。
“上次那个地方叫什么来着?好像还有点东西。”伶歌边回忆路线边走着,“姑娘,要找的可是‘戏海阁’?”
少年拿着折扇,莞尔笑道。
“诶,又是你啊,你也要去嘛?”
“不错。那里的戏挺好听的。”
“真是投缘啊,诶,那一起吧。”
这名少年她已经是第三次碰见了。第一次是在她第六次溜出来遇到小贼被他逮了个正着。第二次是在戏海阁偶遇。
冥冥之中的缘分,却是名字都不得知。
二人来到戏海阁二楼便听戏便唠起了嗑。“看公子模样,应当是个满腹经纶的书香子弟吧,怎么也喜欢来这类地方打发时间?”
“待在屋子里太闷了,出来透透气,也是极好的。这故事也挺有趣的啊。”
这个人笑起来真好看,比阳光还暖。心悸一动,不知是春风得意还是佳人在侧。
“对了,偶遇三次,在下季茗风,不知姑娘芳名?”
“我……”不行,不能透露身份,“额,你叫我玲珑吧。”
“玲珑。玲珑云髻生菜样,飘摇风袖蔷薇香。好名字。”
“不知姑娘为何,戴着面纱?”
“啊,我,我生的丑。”
少年笑道“玲珑姑娘,人不可貌相,小生觉得您一定是个心善且美的姑娘。”
甜言蜜语。哥哥说了这种男人少招惹些。刚才一定是幻觉。
“姑娘,方才一位公子让我将这转角给您。”伶歌接过,只看了一眼,眼神犀利了许多,起身说道“他人呢?”
“额,往那个方向走了。”
“失陪。”
简单告别后,伶歌便朝着那方向追去。看这身手应该不是普通老百姓家的女儿。不简单。
季茗风开着折扇,抿了口茶继续听戏。
伶歌一路追到了树林,那人停下脚步,阴笑道“珑将军真是半刻耶等不了啊。”
“说,东西呢?”
“东西?那你先过我这一关!”“咻——”话音刚落,便飞来一束飞镖。,伶歌反应及快的躲过了,飞镖定在树上,即刻整棵树都枯了。
“哼,帝君下令,我必定将你捉回去!”
他原是玲珑府的将士,结果半途叛逃,现在成了重犯,虽然这等事应该由捕快来,可毕竟曾是玲珑府的,自然要亲力亲为。
半柱香过去了,对面的茶早已凉透,戏也听的差不多了。
季茗风敲了敲桌子,“奇怪。这么久了,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他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的站了起来,准备朝那个方向动身,可另一个声音又在说:几面之缘而已,我又何须大费周章多管闲事?
“不行,还是过去瞧一瞧,此房妖魔鬼怪也不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