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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梅园凄清

乌兰笑着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元笙依勒佳向里走去。因园中多是女眷,巴图白音则被另一个下人带去安置了。

元笙四处观望,见那门栏窗边,细细雕着新鲜花样,并没有朱墙绿漆涂饰,不落富丽俗套;左右一望,一色的水墨色群墙,墙下面奇石堆叠,随势砌去。奇石上面苔藓成斑,藤萝掩映,其中一带清流,从假山上的草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府内幽深秀丽,脱俗简约,足以看出主人极爱简单,修养极高。

一路无话,元笙随口说道:“我受额祈葛之命,特来看望姑姑,不知姑姑近来可好?”

“主子近来很好,听闻格格大老远从科尔沁来到赫图阿拉,喜不自胜,特地让奴才来接格格。”乌兰笑着回答。

一个个院落走过,终于,在一个寂静的小院前前停了下来,元笙抬头一望,只见院子上写着两个字:梅园。

“到了,格格。”乌兰带着元笙依勒佳走了进去。

元笙打量四周,这院子好是好,就是有些太过冷清,院子倒是宽敞,足足有四五间屋子,几个丫头正坐在台阶上逗着鸟,见乌兰带着元笙走了院子来,笑道:“刚才福晋还惦记着,如今可算来了。”于是,一个丫头掀开帘子走进屋去禀报。

“我看你们越发没有规矩了,整日就仗着福晋脾气温和,如今见了格格还不行礼?”乌兰面色变得凌厉,小丫头们皆从台阶上起来,向元笙行礼。

不一会儿,进去通禀的那个小丫头掀开帘子笑到;“福晋正在里屋,让人快些带格格进去呢!”

乌兰回头笑着说:“格格,请。”于是先行一步,掀开门帘。

元笙带着依勒佳踏进屋子,只见屋子陈设极为简单,除了日常用品家具外,一色的玩器全无,极为素净,显得极为冷清。

乌兰带元笙坐在西南边的炕上,从案几上拿过茶壶倒水,递给元笙。

“爱兰珠!”一个温柔大方的女声在耳边响起,继而里屋的帘子卷了起来,一个丫头扶着一美女缓缓走了出来。那女子一身米白色绣花云锦长裙,踩着高高的寸子底,生的妩媚却不俗,姿态风韵嫣然,脖子上挂着青松石串,整体穿着打扮可用朴素两字而言。

元笙知她就是姑姑哲哲,忙笑着喊了声姑姑,行礼。

“快起来,你我姑侄之间还行什么礼。不过,人家都说女大十八变,可不是嘛!当年的小爱兰珠如今也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美人了!”哲哲笑着携着元笙的手。

元笙腼腆的低头笑到:“姑姑真会说笑。如今,我也发现了一个问题。”

“哦?什么问题?”哲哲微微笑道。

“成了亲的女人都会变得漂亮吗?”元笙抬起头来,笑着看向哲哲。

哲哲听了,知道元笙是在说自己,笑着弹了元笙的脑袋一下,“你呀!从小就属你嘴甜,只会哄姑姑开心。”

哲哲与元笙坐在炕上,哲哲将糕点递过去,元笙早就被饿得不行,也顾不了那么多,喊了句“谢谢姑姑”就吃了起来。哲哲见了,捂着帕子笑,“我的好侄女,倒是委屈你大老远的来这一趟,饿成这样,慢些吃,别噎着,等待会儿饭出来了,再多吃些!”

元笙低着头吃着,听哲哲说话:“等待会儿用膳,我派人把你妹妹布木布泰也叫过来,说来也巧,布木布泰这丫头来这儿也有段日子了,如今你来了,改日我书信一封,回你额祈葛,让你们姐妹俩在这儿好生待些时日,倒也不急,多陪陪我说些话,这梅园凄清,能敞开心扉说上话的,除了从科尔沁带过来的几个丫头,哪还有别人了……”哲哲说着,神色忧郁。

元笙听了,心里也不是滋味,努尔哈赤极为重视与科尔沁的联盟,出身蒙古贵族的哲哲,地位也因此上升,之所以嫁给皇太极,不过是满蒙联姻的一颗政治棋子,两人感情应该不深。现在所处的社会,女子不过是男人的附属品罢了,丝毫没有地位可言。

“姑姑,如今我来了,自是要好好与你说说话,你也要多出去走走,散散步,心情就会好的。”元笙放下手中的糕点,对哲哲笑着说道。

哲哲强颜欢笑,又说道:“我刚才看了你额祈葛的书信,堂兄近年来可好?”

“额祈葛身体健壮,有劳姑姑挂心了。”元笙有礼貌的回着。

“你这丫头,可真是你额祈葛心头的肉。你额吉早逝,留下你与你妹妹。如今你也长大了,堂兄确实有先见之明,婚事是时候也应该定下来了。”哲哲携着元笙的手,淡然的脸上挂着笑意。

元笙伸出舌头苦笑,赶紧岔开话题:“对了,姑姑,怎么不见姑父?”皇太极,历史上如此权谋过人的清太宗皇太极,不见一见倒真对不起自己的这一出穿越。

哲哲微微笑到:“你姑父政务繁忙,等改日再见也不迟,如今你去东厢房看看你妹妹布木布泰吧,你们从小一起玩耍,已有好几年没见,姐妹间肯定有不少话谈谈。等用膳时,我便派丫头们去通禀你们。”

“好。”元笙行礼,带着依勒佳出了屋子。见不成皇太极见一见未来的孝庄太后也不错嘛!元笙感觉自己在做梦,皇太极,努尔哈赤,多尔衮,布木布泰……这些即使隔了几百年还会偶尔在荧屏上潇洒走一回的传奇人物,将来自己皆会见到,简直比去博物馆还要让人疯狂!不过在此,还要感谢自己当年的历史教授,清史这一部分解析的及其清楚,元笙如今依稀记得当时自己因为瞌睡还被罚站……

“格格,格格,到了。”依勒佳在一旁扯了扯元笙的袖子。元笙回过神来,见已经到了门前,刚想让丫头进去通知一声,就见门帘突然掀了开来,跳出了一个十几岁的蒙古小女孩。

“堂姐!几年不见,你果然变得越发好看了!”那个小女孩笑着围着元笙转了一圈,仔细打量。

元笙看那女孩娇若春花,媚若秋月,鲜艳妩媚,便知是布木布泰,竟然有些紧张,赶紧压制住思绪。喂,我现在可是孝庄太后她堂姐,怕什么!元笙心里想着,仰起头来。

“布木布泰,见了姐姐还不行礼?”元笙冷着脸,背着手,假装大人的样子看向布木布泰。

“噗一姐姐,几年不见,你也越发有趣了!”布木布泰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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