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忍冬真的有找个地方做掉归言的冲动。她不理解上天到底是怎么让这一副公子哥德性的男人独自活到现在的。走上半个时辰便要歇一歇,河里的水一定要煮沸了冷下来再喝,最爱钻进偏僻的地方去找草药,然后不甚滚落山坡或是被猎人留下的夹子夹伤了脚,可怜兮兮的向她呼救。
因为他,忍冬走了不少冤枉路,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在回巫教的路上遇上的追杀者比来时少了许多。
是夜,又一次因为归言的耽搁,两人没有赶到临近的村子,只有露宿在郊外。
忍冬怒火烧得老高,烧好柴火之后便一言不发的打猎去了。归言抱着手坐在火堆旁边,一边搓一边抖,还唧唧歪歪的念叨着:“又冷又饿,小花花,你要快些回来,不然你家神医就要死掉了啊死掉了。”
死了算了。忍冬如是想着。
当她拎着两只野兔回来时,归言盘腿坐在火堆边,拿着他的锦兰色小荷包在数着银子,数得一脸愁苦。他抬头看见缓步归来的忍冬,脸上立即笑开了:“小花花快过来暖和暖和,夜好凉啊。”
忍冬一怔,眸色也跟着软了一软。这么一个人……应当是一直都活得开心的。
她坐下了便开始一言不发的将兔子剥皮,归言便在旁边一直念叨着小兔子好可怜,没心没肺下地狱之类的话,但等忍冬将兔子烤好了,他却吃得比谁都开心。
“小花花,给你们教主看病算钱么?”喂饱了肚子,归言瘫坐在树旁,捂着锦兰色的小荷包问道。
“你要多少?”
“十两黄金。”
忍冬点了点头,提到这个,她忽然想起之前让他救自己的时候提到的条件,她斜眼,瞟向归言,却见他一也紧紧盯着自己,目光灼灼,忍冬扭头往火堆里添着柴火:“看什么?”
“小花花,等我给你们教主看好了病咱们就成亲么?”
火星炸开,宛如此刻忍冬的心跳,她嘴角一抽,望着归言:“你说什么?”
归言急切的奔了过来,可怜兮兮的望着她:“你想赖皮么?那天你自己说的啊,我救你你嫁我,嫁妆十两。”他道,“我是个大度的人,媳妇的钱是不会要的,但是……但是不要钱还是要媳妇的。”
忍冬漠然的转过头去,拨弄着火堆:“我给你钱,二十两黄金,买你的媳妇。”
归言含了一泡眼泪:“小花花媳妇……”
忍冬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忍住揍人的冲动。归言在她旁边蹭来蹭去的想打探她的表情,惹得忍冬忍无可忍的抬手要推他,哪想忍冬刚一抬起手,便立即被归言抱住了:“小花花,你手指上被割了好多小口。”
被路上的荆棘拉出的口子对于忍冬来说根本就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她要抽回手,归言却早她一步强硬的把她手指放进了嘴里。
软软的舌头温热的舔过忍冬食指上的伤口,暧昧得让她喉头一哽,烧红了脸。
“受伤的手指吸一吸就不痛了,伤口好得快。”
忍冬“刷”的站起身,急急往后退了两步,活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你、你……”
归言嘻嘻笑着:“小花花媳妇害羞啦。”话音未落,他眸中忽的闪过一丝精光,表情微微沉了下来,他抬头望了望漫天繁星道,“据说漫天繁星的夜晚在有水的地方会长出一种奇妙的药草,我们去摘几朵吧。”
话题转得太快,忍冬一时没反应过来,她默了一会儿才道:“此处离最近的河流约莫有十里路,太远。”
“啊,我想起来了,解往生鸠的毒貌似就要用到那种药草呢。”
忍冬抿紧了唇,恨道:“若有朝一日我知道你这一路上都是在玩我……我定卸了你的胳膊和腿。”
归言笑得无害,转身便把火灭了:“我们快些走吧,那花开的时间极短,错过了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