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万，这是黄毛一条命的价格。穆夜站在街边，一言不发，他并不是因为要偿还这钱而郁闷，是人命实在不值钱。在这座城市里，稍微努力一点的人，2年或者3年，挣30万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但是衡量命的价值时，就值这么多。
“啊。。。好难受。”沐梓萱脸发烫，鞋上沾有刚才咬碎的肉渣，她往边上移了两步，离自己的呕吐物远一点，避免在沾上。
穆夜看她稍微缓过神了便问：“你是不是把咱们两的秘密都告诉秋阳了。”
沐梓萱从自己包里拿出半瓶矿泉水，漱了一下口：“我还没那么傻，这种事情让别人知道保不齐会传到哪，到时候被关起来研究的可是我。”
穆夜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就怕沐梓萱为了挣钱把事情和别人说了：“那开ktv的事情你打算参与进去吗？”
衣角上也沾了呕吐物，看着恶心，沐梓萱直接脱掉，只剩下内衣，看的穆夜原本已经淡下去的脸颊又红了起来。
沐梓萱对他说：“把你衣服给我穿。”
“唉。”原来在这等着呢，长叹一口气后，自己光膀子总比一个女生穿内衣要好看，把自己的衬衣脱下来给她穿上了。
沐梓萱整理了一下衣服：“不参与进去怎么帮你弄那30万，这种饭局1年碰到1次已经算是捡着了。”
1个月30万，这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数字，现在竟然欠了这么多。还好是夏天，最大的威胁就是蚊子了。沐梓萱的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了些许说：“没看出来，身材不错啊，要不要我介绍去和富婆聊天什么的，来钱也挺快。”
穆夜到是耿直的说：“富婆给钱可没有咱们挣的快，咱们到是可以打房租的主意，要开ktv这面积一定小不了。”
他把房子租下来，然后给别人用，这种应该不会违规。
沐梓萱想了一下：“嗯，我明天去找秋阳把尾款要回来，还有就是店铺和装修我会让她交给你，要是顺利租金的钱就可以帮你搞定。”
穆夜突然有些疑惑：“钱真的这么好赚吗？”
沐梓萱点点头：“好赚，出乎意料的好赚。”
叫了两辆出租车，朝两个方向走，独自坐在出租车上。徐梓萱拿出钱包，看着上面的照片，是一个15，6岁的孩子，声音有些伤感：“当初要是有钱，你也不会走了。”
钱，穆夜还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10万，100万，1000千万，在他看就好像是数学题，只不过是多个零的数字而已。打车回到小区，他没有回出租屋，而是坐在了街边的台阶上。
11点多，只能看到偶尔从面前疾驰而过的车，自己的人生道理已经偏离原本的道路，前途未知。一身的酒气，光着膀子，腹部清晰可见的腹肌。穆夜知道自己不是小混混，但是别人不知道，大家只看外表，然后从他身边走过的人会加快速度。
“杀人偿命，这个年代已经不偿命了，都是赔钱了事，真操蛋。”抱怨了一下世界，拍拍屁股上的灰，往自己的出租屋走，活着的人还得继续。
这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安静的很。坐起来发了一会呆，发现完全没有宿醉后的头疼，只能说酒这东西一分钱一分货。
穆夜给房东打电话，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接了。听声音是一位老奶奶，说明来意以后房东问：“我凭什么相信你会一直租我的房子，放在中介那里我很省心，什么都不用我管，过年还给我送油。”
穆夜把声音略微放低，语气诚恳：“奶奶，您看这样行不行，这房子中介给您多少，我在这上面给您加1500怎么样，而且我一次性交一年的房租。”
老奶奶的声音突然变远了，但还是能听清：“老头子，有个小伙子说租的咱们房子，说要多给1500租，不会是骗子吧？”
大爷脾气有点暴：“有啥好骗的，房子他们又搬不走，谁给钱多租给谁呗。”
中介一般都是一个季度给房东结一次款，哪怕租客是年付。一次性拿到全部房租对于房东来说无疑是把风险降到最低。
老奶奶犹豫了一会，带有质疑的问：“你真的加价以后还年付？”
穆夜一口答应下来：“嗯。”
老奶奶：“中介那边可是给5500一个月，你这要是给一年的就是。。。。。。”
穆夜：“9万1，还有一个月押金。”
这个价格穆夜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这房子还有一个月就到期了，您要觉得不放心可以现在就签合同，可以先给你钱。”
老奶奶：“那我和老伴商量商量。”
穆夜：“好，您和爷爷或者家人商量一下。”放下电话，他心里暗暗骂了几句他们这帮中介，四件屋子，他这小黑屋最便宜还要1000多，冷萧萧的主卧是2300，两个次卧是1800，这套房子中介能赚不到2000的差价，但是你架不住数量多啊。
这个点竟然有开门声，打开门，正好看到王子鸣，只见他拉着两个行李箱还背着一个大包。
穆夜问：“王哥，这是要干嘛去啊？”
王子鸣显得有些紧张：“啊，那个我换了一个房子，不在这住了。”
换房子很正常，什么原因都有，邻居不合适，房租涨价，想搬到离单位近一点的地方。
穆夜想要帮他提一个行李：“我帮你吧。”
“不用，不用。”就在穆夜碰到他行李箱的那一瞬间，他急忙把箱子往后移，而且露出一点恐惧的表情。他那小身板拎一个就很费劲了，拎两个几乎就是挪出去的。
刚出门，正巧同事来接他，瞄了一眼屋子里面：“他就是那个杀人犯？”声音不大按理说穆夜听不到，但是恰巧门窗都开着，有过堂风，声音传播效果要好一点，穆夜算是知道他为什么搬走了。
王子鸣的屋子里收拾的很干净，碎纸什么的都没有留下，空荡荡的屋子和穆夜此时的心情一样，竟然被别人嫌弃了，而且到了搬出去住的地步。
搬走就搬走了，以后可能在街上见到面都不会打招呼了，总不能因为这种事情就沮丧吧。
穆夜眼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弄懂系统的规则。到楼下的超市买了一堆东西，他需要知道自己丢掉的东西被别人捡走会不会出现问题。
他故意把一包薯片丢在地上，坐在一边石阶上，看看会不会有人捡。
“妈妈，你看。”一个小朋友指着地上的薯片。
孩子妈妈：“脏，而且薯片没营养，走。”拉着孩子走开。
路人对这包薯片都没有什么感觉，也没人想捡起来，穆夜正在想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有点蠢的时候，不远处修自行车的老大爷过来把薯片捡走了。
穆夜看着他回到自己的修车棚，把上面的土擦掉，慢慢撕开，递给他的老伴：“我看是谁掉在那的，半天了也没人要，你尝尝。”老大爷笑呵呵的说。
大娘满是裂纹的手指拿出一片放在嘴里：“嗯，好吃，你也尝尝，现在人做的这个东西可真好，咱们那个年代哪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两人吃了几片，然后老大爷把袋子卷了几下，把口封起来，明显是想留着慢慢吃。穆夜扫了一眼边上的牌子：打气5毛，修车2块，换胎4块，回收二手自行车。
在这个动不动就10万一平米的城市里，还有人在挣这5毛钱，说他们仅仅是活着，一点都不过分。穆夜走到他们摊位前：“大爷，我是食品推销员，我这有点东西是免费的，您只要吃完告诉我好不好吃就行。”
大爷有些激动：“是吗，还有这好事，那。。。那，那让我老伴尝吧，她舌头好用。”
穆夜把包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我们公司产品多，您慢慢尝。”
大娘一直在乐，这老了老了还赶上这么好的事情了：“小伙子是好人啊。”
穆夜这时候心情有点低落：“借您吉言，我也希望自己以后能做个好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