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
余天在一座巨大屏幕地下找到了生着闷气的田七。
屏幕上介绍着一家科技企业,正好介绍到制药子公司,余天都有心给田七买点药治疗一下心伤……
“杜氏集团作为天水城最大的私营企业,历年来专注于慈善事业,近期杜氏制药新研发的心脑血管疾病特效药研制成功,接下来连线……”
田七抬了抬眼皮看了余天一眼,有气无力,“来了?”
把余天叫来当挡箭牌是他的主意,事发突然来不及具体交代细节,被余天反摆了一道,技不如人,他田七说不出什么。
从怀里一摸,取出一页天凡五行诀的功法递给余天,“喏,这是第一页功法,余天我保证下次任务我绝对会和你说清楚!”
余天嘿嘿一笑,不答话,这次任务说实话挺简单,尤其是自己坑了田七后,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种心情舒畅的感觉。
不可以,自己是个朴实无华的农村孩子,怎么会笑话别人呢,一定是错觉。
余天做到田七身边,下意识的保留一些距离,“那个女孩身份不简单吧,这么多保镖。”
田七用手撑着下巴说道,“天水城首富杜大宝的掌上明珠。”
田七声音苦涩,感觉要是给他一根烟,就是完美的忧郁王子了。
余天心想难怪还要做这么一出戏,忽然感觉有些熟悉,指了指头顶上的大屏幕,“杜大宝,杜氏集团?”
“哎!”田七一声长叹,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指着之前广场中央那尊巨大雕像,“那就是她爸,不说了,走,打车回旅店,正好没吃饭,请你撸串!”
余天点头答应。
“对了,今天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许说出去!”
余天心想,虽然自己绝对不会说出去,今天的事还有几对小情侣,两对老夫妻,一群广场舞大妈知道。
田七所说的烧烤排挡就是之前余天下地铁站看到的那家,今天细看,才发现一个塑料桌边倒着烧烤摊的破旧招牌--阿斌烧烤,一对中年夫妻在烤架边忙碌着,动作熟料,老板专心烧烤,老板娘除了帮忙烧烤外,招呼着客人,这家只有四五桌烧烤摊坐满了人,都是些纹着身发型怪异的社会青年。
老板娘眼尖,一眼看到领着余天的田七,“呦,田七来了,今天想吃什么?”
老板娘说着话,就把身边一张用来放蔬菜肉类的桌子腾了出来,“赶紧坐,这些年还是田七你照顾我们夫妻的小本生意,还是老规矩?”
田七和余天坐定,“麻烦老板娘了。”
老板娘笑着说哪里的话,回去和老板一起忙乎,余天抬起头,正好看见老板望向这里善意的微笑。
其余几桌社会青年似乎一伙的,大声谈论着最近的收获,余天听了一下,无非是一些哪路公交上有钱人多啊,哪家学校中学生好欺负啊,谁又在网吧打了一架啊。
听了一会,余天感觉没什么意思。
老板娘端着铝制托盘过来,“花生毛豆,四个鸡翅,你们先吃,其他一会就好,还是要啤酒?田七我知道你能喝,这小哥要多少,要不先来半箱?”
往常过来,田七一般喝个尽兴就行,半箱到一箱,什么时候喝好了就走。但今天带着余天过来,田七已经自动把田七认作自己小弟了,身为大哥,正是立威的时候,尤其是在这个小弟刚刚坑了自己一把的时候。
于是田七看了余天一眼,“老板娘,这是我兄弟余天,兄弟第一次喝酒,要喝好,先来两箱,不够再要!”
田七看着余天,眼神真挚,似乎再说,兄弟情,比金坚。心里想着臭小子,等一会把你喝得裤子都丢了,让你坑老子。
老板娘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余天,田七的酒量远近闻名,他带人来这里喝酒坑人也不是第一次了。
余天倒是无所谓,虽然刚刚成年,农村可没什么禁酒年纪,而且这么多年爷爷交自己苦累的五行戏,每次练到累时,爷爷都会给自己喝自酿的药酒,自从爷爷去世后,已经好久没喝酒了啊。
于是老板娘搬来两箱啤酒,田七特意自己这边摆一箱,余天那边摆一箱,笑着说,“亲兄弟,也得明算账!”
两人各开一瓶,田七站起来就一口闷了,斜眼看着小口抿酒的余天,十分鄙夷,“这是喝啤酒,又不是白酒,用得着小口小口来吗?”
说着,田七还指了指余天脚小的那箱酒,意思再明白不过,反正那箱是你的,自己看着办!
周围那些社会青年已经喝嗨了,拿着啤酒瓶开始串桌,互相揽着肩膀吹着牛皮,余天毫不怀疑这些家伙再喝一点都可以和地上的蚂蚁称兄道弟了。
田七又开了一瓶,正朝余天晃着酒瓶。
余天还是小口抿着酒,爷爷教导自己的,喝酒不能急,忽然想起来,“你和那个富家女怎么认识的,看上去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啊。”
当然不是,田七喜欢的是那种或成熟性感或清纯可爱,无论性格如何,最重要的是活好还不粘人!
田七有苦难言,自己与杜梦竹相识的桥段很狗血,富家女偷偷离家寻找刺激,被市井流氓调戏,刚好路过的田七英雄救美,富家女芳心暗许,不知道田七是个风流浪子。
“是啊,当初我知道她要来真的就断了,我这个人虽然风流,但也算正人君子,还没想成家立业,所以也不打算真心谈一个。”
看着自诩为正人君子的田七,余天忽然想起小旋说过田七虽然无耻下流,但和妹子断绝关系干净利索,“这是第一个断绝关系后对你死缠烂打的吧?”
“哎!”田七长叹一声,又闷了一瓶。
“话说,你就没想过正式交往一位?”
“哎,不说这个了,”田七又闷了一瓶,“女人啊,你要是被一个拴住,又怎么会看到那漫山遍野的美丽花朵?”
于是,田七开始大讲特讲自己的风流史,余天倒不感兴趣,只是喝着酒想起来自己的爷爷,于是也借着酒劲说一些年轻人的忧愁。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个自说自话的人聊得还挺好,已经喝了一箱的田七又要了两箱,一箱他的,一箱余天的。喝到半箱时田七的速度就慢了下来,余天倒是速度不变,一直小口小口抿着,等到田七喝了一箱半的时候,余天已经追赶上了进度。
其间两人也不知道上了多少次厕所,用田七的话说,老子今天不以修为压你,所以田七已经喝得有些多了,但田七还在撑,他不能一天两次在新收的小弟面前丢了面子!
“啪!”一瓶喝了一半的啤酒落在桌上,一个倘胸露怀的大汉红着脸说道,“两位兄弟,喝一杯?”
饭店里,尤其是这种烧烤摊,大家都喝嗨了,是会有这种情况,天涯海角,相逢是缘,余天没说什么,举着酒瓶喝了一口。
田七正要喝,忽然大汉身后的酒桌传来几声口哨,随即一个细竹竿一样的青年大声笑道,“锋哥,上次进监狱养成的兴趣改不了了?不喜欢女人,改喜欢男人了?”
田七手里的酒瓶瞬间碎裂,心里念叨,深呼吸,深呼吸,这货看上的一定是余天这个小子,老子一身阳刚之气。
那个锋哥也是喝多了,否则正常人看到田七握炸酒瓶就应该发现不对,摇头换脑又开了一瓶啤酒递到田七面前,“兄弟,喝酒,咱俩交流交流感情。”
余天无语,这个锋哥没有反对瘦竹竿的话,说明他的取向确实与众不同,当他把酒瓶递给田七的时候,余天着实松了一口气,但他已经看到田七头上暴起的数道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