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程湘所知,蔡国柱这几年一直在县城里给人盖房子,已经组建了一个不小的施工队,攒下了一份相当可观的家业。而他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民,之所以能在城里混得风生水起,固然是因为本人大胆敢干,但也离不开他那个在县政府当大干部的伯父的扶持。
蔡国柱朝中有人,有这个背景在,不光能够美滋滋地发家致富,收拾起杨财庆来,相信也会无往不利。
杨财庆——栽了!
得出这个结论,程湘在现场转了一圈后,便招呼上家人,直接往杨财庆的家去了。
杨家,程文娟正苦口婆心地劝说大女儿杨梅:“他虽不是个东西,奈何却是我的公爹,你们姐妹的亲爷爷!眼下他躺在地上生死不知,咱作为至亲,怎好袖手旁观?就算是做做样子,也该待在那儿,哪能像现在这样,直接就归家了呢?别人见了,还不得戳咱的脊梁骨呀?乖,小梅,咱还是过去守着吧!也不用守很久,守到警察过来把他拉走,咱就算尽了为人儿媳、为人孙女的本分,到时候别人就不好说咱什么了。”
然而,任程文娟说干了口舌,杨梅都始终不为所动。
程文娟无奈,只得放弃大女儿,打算拉着小女儿杨兰过去,杨梅却极为强硬地拦住了。
“不许去!”杨梅目光沉沉,“去年你高烧到四十度,那俩老东西却不肯给你请大夫,还不准咱姐妹向外人求助。是谁连夜跑了三十里山路,去乡里通知大姨,让大姨带着大夫回来救你的?是云妮啊!如今那老畜生差点毁了云妮的妹妹,你不去撕了他,还要守着他?!你这分明是是非不分,恩将仇报!”
程文娟一脸羞愧,小声否认:“我不是,我没有……”
杨梅斩钉截铁地说:“从此刻起,我和杨财庆,和整个杨家,一刀两断!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女儿,就收拾收拾行李,和我一起走。要是执迷不悟,非要留在杨家,那就休怪我……”
“说得好!”程湘走进杨家,听到这儿当即鼓起掌来,大声叫好,好悬将杨梅即将出口的绝情话语截了下来,“小姨,之前我已经让那个谁知会过你了,告诉你杨财庆是一个怎样的人,今日更是得以亲眼见证,想来你心中对杨财庆、对杨家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
“我相信,你肯定从心底里抵触杨家,想尽快带着两个女儿逃离这个泥潭。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就听杨梅姐的,趁着那老虔婆还没回来,赶紧收拾东西走人吧!”
是,程文娟是想走了,可她怎会毫无顾虑呢?
她是一个在意别人看法的人,就这么不辞而别、一走了之,她怕别人说她不念亲情,大难临头各自飞。
然而,她更是一个没有主见的人。
杨梅劝她走,程湘劝她走,后来程文娟、程彦,乃至于杨兰,都异口同声地劝她走,她便顾不上其他,按照他们所说的,老老实实收拾了东西,领着两个女儿,跟着程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