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湘缓缓地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就问熊谦:“熊大哥,那套房子你打算收多少月租?”
程湘有心要租那套房子,为了和房东打好关系,便将称呼换成了“熊大哥”。
听到这么漂亮的姑娘如此亲切地称呼自己,熊谦有点飘,傻呵呵笑了起来:“姑娘,我和你一见如故,怎么看你怎么投缘!既然如此,我就不胡乱开价了,直接给你个实价——十八块!”
程湘心下暗笑:看不出来啊,小哥你一副憨厚样儿,其实内里精明得很呢!
的确,那五间房尽管是倒座房,却修建得相当用心,远胜于这一带的普通民房。这一带,四间普通民房的月租约在二十元左右,而熊谦五间优质房源才开价十八元,乍看上去,的确是给了程湘“友情价”。
然而,别人家的房子基本上都带个或小或大的院子,熊谦的房子却只有一扇院门,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当然了,院子不院子的,这还倒是其次,关键是房屋本身。
那五间房子长期无人居住,兼之年久失修,无一例外,都存在严重的质量问题,不是墙破,就是顶漏。最严重当属左边那一间——墙体已经塌陷半边,一副摇摇欲坠的惨相,天知道什么时候就彻底玩完了。要想在里面安心做生意,首先得要进行一番彻头彻尾的大修。
翻修房子不得要钱啊?真租这儿,无疑需要比租别处投入更多的资金。程湘粗粗一算,这笔钱至少要三十块。
综合起来,熊谦给出的“友情价”一点儿都不友情!
“十八块?可以。”不等熊谦露出得逞的奸笑,程湘就来了一个转折,“但是,要麻烦熊大哥你先把房子修一修。毕竟,好不容易租个房子,谁都想租个好房,谁乐意租个破房,甚至于是危房呢?”
一听这话,熊谦立刻苦起了脸:“不瞒你说,我今天之所以回来的这么晚,除了去了趟房产局,还跑去打听了一下修房的事宜。问了好几个人,都说要把那五间房修好,少说也要花上个二三十块钱。妹子,你看你哥我这样的,像是个拿得出二三十块钱的人吗?”
程湘看了看熊谦那辆九成新的凤凰自行车,再打量了一番他的衣着,问心无愧地说:“像!”
熊谦一噎,这个时候他就想起兄弟了,攥着咸昱的手说:“大鱼,快,你快说句公道话!”
其实,咸昱也认为熊谦的开价有些高了,可“你漫天要价,我坐地还钱”,程湘要是觉得价格不合理,她完全可以还价嘛,他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现在熊谦让他说公道话,他摸了摸自己本就不多的良心,说出了“公道话”:“别看他打扮得人模狗样的,一副光鲜亮丽的骚包样,可实际上,他那些行头都是问人家借钱买的。其实他很穷,别说二三十块钱了,他连买裤衩的钱都没有。”
熊谦:“……”这货是站在我这边的没错,可为啥他这话听起来怪怪的呢?
程湘似信非信的,笑吟吟地说:“那熊大哥你也不能‘劫富济贫’呀?更何况,你只是或许贫穷,而我是真不富裕啊!这样吧,咱一人退一步,修房子的三十块由我来出,可房租就不能按一个月十八给了。我和你签一年的租约,每月十二,先付你一个月的押金和三个月的租金,让你改善一下生活如何?”
熊谦在心里盘算了一番,就很爽快地说:“谁让我和你有缘呢?十二就十二!不过,三个月一付多麻烦,你直接付半年的租金吧,省事儿!”
程湘心说:并不觉得季付麻烦。
不过,鉴于熊谦在租金金额上做出了不小的让步,程湘便没有再多说什么,点头答应了他半年付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