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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献血

简洁正咕咚咕咚地喝着手中的大半杯饮料,贝加端着一杯饮料走了过来,当他们四目相撞的瞬间,简洁似乎明白了什么。

一切戛然而止。

略略“噗”地就笑了,并迅速起身躲开。

简洁果然不负她望蹭地跳起来,人还没到,拳头就砸了过去。

“悍妇!小贝,收了她!”略略掠了掠衬衫的衣领,耍帅耍到霸气侧漏,又笑到不能自已。

贝加生日之后,简洁无可奈何,只得装模作样地和他公开交往,尽管如此,简洁还是厚道地打电话向她妈妈汇报新情况以表衷心。

“妈妈,恭喜你!你闺女谈恋爱了。”简洁心不在焉地说。

“是不是贝加?”谁知简洁妈妈听完,并不觉得有多惊讶,淡定地问。

你怎么知道?简洁一下子惊掉了下巴,蒙圈儿了:妈妈是神仙?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有千里眼?顺风耳?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

简洁早忘了那天在县政府,她妈妈后来一直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们俩“聊天”,当时,她竟发觉了端倪!

贝加每周末都巴巴地去简洁学校,而简洁待不待见他则要看天气和心情、他的表现,以及,大姨妈带来的暴躁情绪。

好在简洁小气不足,大气有余,只要贝加尽量安分守己,不得寸进尺,三个人还是很玩得来的。

是的,三个人!

因为勾肩搭背、恩恩爱爱、你浓我浓的是简洁和略略,贝加是跟班、502、是两千瓦的大灯泡,吃饭他负责买单,上街他负责拎包。

略略本不愿意掺和这样一个不伦不类的角色,但她抵不住简洁的软磨硬泡威逼利诱,并且,她也确实喜欢简洁,就像简洁喜欢她一样。

而最让略略童心大发邪魔附体的是贝加的酸性体质。

“需要磨练。”略略充满慈悲地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所以那天,贝加去到观光走廊,遇见略略,他们两便有了一段理直气壮的尬聊。

“她们说你和简洁关系最好!”

“没办法,简小妞说我太帅,她喜欢我。”

“那你也喜欢她吗?”

“不喜欢我跟她在一起干嘛?”

“可我也喜欢她。”

“你喜欢她跟我有关系吗?”

“可她却喜欢你。”

“她喜欢我跟你有关系吗?”

“我在追她。”

“我知道。”

“那你还老是跟她在一起?”

“照你这么说,你明知道我跟她在一起,你还追她,是你过分,还是我不讲道理?”

“可你们都是女生!”

“女生怎么啦?同性之间才有真爱!”

“……”贝加一时竟无言以对!

略略笑着喝了口饮料,又损损地说:“你要是没信心就趁早放手吧,听说你们是老同学,退一步海阔天空,做不成情人还可以继续当朋友。”

正说着楼下大厅一处人潮汹涌,欢呼声骤起,紧接着口哨声不绝于耳,尖叫声此起彼伏,聚光灯也打了过去,略略和贝加看到一群男生跳着街舞将一个女生围在圈子里。

“简小妞?!!”略略扶了扶眼镜,“哎哟还会跳舞?!!”

见此情景,贝加也惊讶到不能言语,他和简洁认识7年多,见过简洁无数次站在舞台上,却无外乎两种情况:领奖或者国旗下讲话。

贝加记得高一的时候,简洁第一次代表班级在国旗下讲话,因为太紧张,她快速地走向主席台,却在上阶梯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一块烂砖头,一个趔趄,摔到地上。

台下上千名师生,有人屏住呼吸,很多人当场哄笑。

简洁窘到极致却无处可遁,感觉每一个呼吸的时间都艰难犹如千万年。

她最终站起来,拍了拍膝盖和手肘的灰尘,紧紧地抿着嘴唇,走到舞台中央站定。

简洁的脸涨得绯红,却抬起头让自己的目光实实在在地扫视台下的人群,目光过处,人们渐渐地地安静了。

因为尴尬和紧张,简洁的声音刚开始有些抑制不住的颤抖,但她逼自己用目光去直面台下的同学和老师,俯视他们,愣是让自己镇定下来,渐入佳境,泰然自若。

简洁那一次国旗下讲话,是贝加听过最普通却最深刻的一次,当她讲话完毕,向台下鞠躬致谢的时候,台下掌声雷动,发自内心地欣赏和认同。

“这是她第一次跳舞。”贝加收了收思绪,专注地看着远处的简洁,对略略说。

贝加从来没有看到过简洁跳舞,唱歌也只在初中的一次班会上听过一次,确切地说是看过一次,她与同学合唱,贝加很努力,也只看到她的口型,没听到她发出什么声音。

略略没有搭理贝加,自顾兴奋地看着简洁,并一厢情愿地呱唧:“不赖嘛!不愧是我家简小妞……哟,还主动上了……啊?我去!哈哈。”

略略看着简洁与对方斗舞,又主动招呼下一位,以为她要大出风头,不料简洁却虚晃一招,华丽丽地撤了。

“你明天回去还是继续赖这儿?”简洁把贝加的空杯子往桌子中间一推,将刘海往脑后掠了掠,竟然打起了哈欠。

“我明天下午有课,晚上要上班。”

“那你自便吧,我要回去休息了,明天要做早操。”简洁说着已经起身,拽了略略就走。

“什么情况?”略略忙问。

“大家都是好孩子,天黑了还不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吗?”简洁笑得有些尴尬。

“人家大老远地来陪你,你就这样,就把人家撂下啦?”略略看着简洁,又回头看尚在原地蒙圈儿的贝加,满脸的悲天悯人,却幸灾乐祸。

“陪他一天了!要不是他今天过生日,我还不搭理他呢!”简洁不敢回头,干脆拉着略略跑了起来,“走吧,走吧,不要管他,他生气了才好,以后就再也不要来了,我也免得烦。”

“其实贝加那孩子,对你真的挺上心的,你就……”

“我就怎么样?我就要以身相许?我傻还是你傻啊?你这心眼儿你就缺吧。”

说着两个女生又忍不住好笑。

过了好一会儿,贝加才终于想起发给简洁一条信息:

“我们去散散步吧!”

“我答应和你交往其实真的……呃,说实话你很好,但我现在还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敞开心扉和你在一起,所以你不要得寸进尺,不然到此结束。”

简洁如此一说,贝加自然是相信并吓得不轻,赶紧收好自己的小心思,不情愿地和简洁互道晚安。

快到期末的时候,贝加第n次来到简洁学校,简洁提议骑单车去螺罐山,略略赞同,贝加自然也只好答应。

两个女生走出宿舍大楼,贝加迎过来,牵起简洁的手,简洁竟然不经意地绽放了一个暖暖的笑容。

被略略给捕捉了去,她于是感慨:“守得云开见日明啊!”

“什么?”简洁问她。

“没什么,”略略笑得意味深长,抬眼看到小卖部前异于平常的人多,走过转角一看。

“义务献血。”她对简洁说。

“我们也去试试?”

“你敢吗?”

“不知道,不试怎么知道嘛?”简洁一时来了兴致,转头问贝加,“你献过血吗?”

“没有!”

“不会吧?”简洁捏了捏他手臂上结实的肌肉,“敢吗?”

“小意思!”贝加逼格瞬间高昂。

简洁嘿嘿一笑,欢乐地拖着她的“男朋友”和“女朋友”加入了献血的队伍。

贝加却突然紧张了,他回头对简洁说:“就你这小身板禁得起200cc吗?”

“禁得起吧!200cc也不算多。”

“我的意思是说,你的身体本来就差,不要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这可是抽血。”

简洁却回头关照略略:“亲爱的,你有没有问题?你身体也蛮差的。”

“没献过谁知道啊?如果有问题,我们立马撤,再说了,这不还有医生嘛。”略略正经地说。

“来,这里称体重,不能低于90斤,体质差、熬夜了、没吃早餐……不建议献血。”

“90斤?”简洁心里咯噔了一下,摸了摸兜里的钥匙、手机等物,看看贝加,又看看略略,尴尬地低头直咬嘴唇。

在体重面前,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但转而简洁就抬起头,淡定地用手指戳了戳贝加:“把你钥匙给我用一下,这个指甲没修好。”

有借无还。

“手机我看看时间。”

简洁站到电子秤上,险险地过了90斤,她一下子就乐了。

“偏瘦,不建议你献血。”负责把关体重的医务员说。

“没关系,我身体好!”简洁沉浸在自己45.03kg的童话里无法自拔。

“献血证呢?”一个柔和温暖的女声。

“额……没……没有!”三个人都没有。

“第一次献血呢?”工作牌上写着薛梅的医务员抬头看简洁,“那先到那边去登记采血,验血合格之后我们会给你办理献血证,然后再过来,好吧!”

“这个是献血相关资料,尤其是注意事项,你拿去看看。”薛梅看着简洁,微微地拧了拧眉,不敢相信地问:“你有90斤?”

“刚好!”简洁萌萌地笑了笑,仿佛自己是吃可爱长大的,烟雾弹放完,赶紧去另一个队伍排队。

“你猜我会是什么血型?”简洁问略略。

“O型!天真幼稚没良心还招蚊子咬。”略略毫不留情地说。

“好好说话,乐天派不懂?天真幼稚,你才没良心呢!”简洁满脸“愤怒”,又自顾乐道。

“从性格上说,我觉得我们三个都是A型血,A型血的人完美主义很严重。”

“你完美主义?”略略赤果果地质疑。

“我不完美主义我会选你?”简洁没好气地揶揄回去。

略略:“……滚!”

简洁却难得的不和略略掰扯,继续她的《血型论》:

“从受蚊子的欢迎程度来说,我觉得,我是A型血,其实A型血才最招蚊子咬,贝加是AB型,因为蚊子鸟都不鸟他。”

“那我呢?”略略问。

“我真诚地希望你也是A型,这样当我们身边有蚊子的时候我心里会舒服一点。”

简洁卑鄙地大笑,已经排到了队列最近前,略略坐下来,医务员用针管为她抽取样血。

简洁看到针管的瞬间,顿觉头皮发麻,四肢也不争气地冰凉发软,她煞白着脸,不自觉地咬起了冰凉的手指。

贝加不动声色地换到简洁前面,并握住她的手。

待贝加也坐下去,简洁依旧没能缓过来,她于是又向身后的一个同学求救,讪讪而耿直地说:

“不好意思换个位置,我心虚。”

“你还是不献血了吧……”贝加柔和地劝简洁,更多担心。

不行,必须克服这恐惧!

简洁内心崩溃,却固执摇头,毅然决然地坐下,一把袖子掠起,将手臂放到桌子上,然后侧过头去,紧咬嘴唇,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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