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怀着隐秘的心思,越发觉得他可能提错了亲。
这样的心思像是破土而出的豆芽,使我难以面对阿姐,我们二人也渐渐疏远。
直到那年七月,他派人千里迢迢送来一朵雪莲。
我与阿姐说话时才知道他们二人一直有书信往来。
原来,他是知道的,一直都知道。
我一身素衣,走在出殡队伍的前面,捧着父亲的灵位,眼泪一滴滴的流出,满心仿徨。
阿姐。
若我顶替了你,以你的身份同他结为连理,你会怪我吗?
走出城门不过丈许,身后马蹄声传来。
我猛然回头,逆着浮光看向马背上的男子。
是他。
我的心“砰砰”跳个不停。
他会认出我吗?
应该不会。
我与阿姐这般相像。
他不会认出我。
我小心翼翼的,装成阿姐的模样与他见礼。
他看向我时,眼眸里的疼惜是真,爱恋也是真。
我放下心来。
终于等到出嫁那日。
我身着凤冠霞披,十里红妆,禹城百姓莫不赞一声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听着轿外俾仆散发铜钱的“叮当”声与喜乐声,热闹极了。
喜鹊就在轿外跟着,时不时递些帕子,劝着莫要哭花了妆。
我终于如愿嫁给了他。
婚后他一心待我,旁的女子不会多看上一眼,我也一心待他,为他生儿育女。
我原想着可以骗过他一辈子。
他又上前线,北地苦寒,不幸染了重病,再动不得身。
我启程去见他最后一面。
他神志不清的抓着我的手,力道之大,他喃喃唤道:“阿茹,阿茹。”
我应声。
他却流下泪来。
他轻轻的说了一句。
“我终于能去见你了,你在那片桃花下等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