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在天地之间,感受着跳动着的心,身上流淌着的血,惊觉生命是这么的奇妙,因为万物的存在,天地才有这生机盎然的景象。
花盏想:“我的存在并不多余,这是天地的恩赐,我当初能活下来,既是息硝的功劳,亦是天地的恩赐,所以,我活着,没有对不起谁。”
花盏离开了赤洞山,随意游走在世间,花盏离开的时候,水君和凌音还在较量,花盏想:“凌音已经有些疲惫,水君不过一直没有还击罢了,否则凌音,恐怕早就已经败下阵来,用不了多久,凌音就会停手,水君自然也不会同她计较。
我不要再管凌音和息硝的事情了,就让一切顺从天意罢。”
此后,花盏消磨了一百年的时光,悠然自得的,在香絮的家中渡过。余下的几百年光阴,花盏想着:“就一直这么的,在香絮的家中渡过罢。”岂料某一日,花盏故地重游,路过尚方府,碰上了正准备出门的李飘渺和杨慕,花盏便再也无心待下去了。
这天,花盏碰到他俩,本来还是很高兴的,花盏喜笑颜开的对他们道:“二位,别来无恙啊。”
李飘渺和杨慕,对花盏摆出一副恨之入骨的样子,似乎跟她有深仇大恨一样,花盏以为他们是因为四象星盘的事情,才对她这样的,可是并不是,因为四象星盘的事情,是凌音引起的,他们并没有怪罪到花盏的头上。
李飘渺用怨恨的话语对花盏道:“花盏?你可算是现身了,这么多年,你藏到哪里去了?我们怎么找都找不到你。”
花盏道:“找我?我这么多年都一直住在荆山,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李飘渺道:“你在荆山,倒是过得舒服,你知道攀涯湖水君这么多年,是怎么过的吗?
那凌音想着你在攀涯湖水府,非逼着水君把你交出来,水君也不知道你在哪里,怎么把你交出来?
那凌音简直是疯了,她咬定你就在攀涯湖,为了逼你出来,到处说水君的流言蜚语,四处咒骂水君,惹得水君如今臭名昭著的。
这也就算了,清者自清,水君宽宏大量,自然不会同她计较,对她好言相劝,可那凌音,非但不知悔改,有所收敛,还更加的猖獗,她整日在攀涯湖边上,不是嚎啕大哭,就是吟唱悲乐,得亏水君脾气好,要不,她还能胡闹到现在?
都欺负到家门口了,我看也只有水君心性好,不然,谁能受得了她这么闹腾,真的是无法无天了。”
花盏道:“对不起,我不知道,凌音居然这么恨我,谢谢你们,我这就去找凌音。”
杨慕道:“你该向水君说对不起,你知道你给水君添了多少麻烦吗?快去罢。”
花盏道:“好。”
花盏想:“这个凌音,真的是为了息硝疯魔了,她怎么能这么对待水君。”花盏心中,顿时一阵恼怒,但到底还是暂时压制住了。
花盏回到荆山,只说在荆山借住的时间太久了,不便再多有叨扰,并没有告诉香絮她离开的真正原因,免得香絮担心。花盏和香絮道了别,离开荆山后,立刻向攀涯湖赶去。
花盏知道,这一次是该有个了结了。花盏想:“凌音找我,无非是想要我这条命,对她来说,我这条命是息硝给的,既然息硝都不在了,那我这条命,还有什么理由留在这个世上。
这一去,怕是凶多吉少,这些日子以来,我对攀涯湖水君的想念,随着时间的增长,日复一日的减少,可是,喜欢他的那份感情,却始终未曾改变,喜爱他的那种最初的感觉,历久弥新,依然清晰如昨。”
花盏来到攀涯湖,凌音抱着息硝剑坐在湖岸上,唱着花盏听不懂的歌,声调凄凉悠长,哀伤悲绝。
花盏走到凌音的身边,道:“凌音,你一直在找我吗?我来了,我没有住在攀涯湖水府,你要是想要我的命,我给你就是了。但!这是我们的事情,和水君无关,你和水君道个歉,我们离开这里,我们去别的地方。”
凌音没有看花盏,也没有回答花盏说的话,依旧唱着歌,花盏面向湖水,对着攀涯湖,深深的鞠了一躬。
花盏对着攀涯湖道:“水君,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湖面荡着层层涟漪,歌声戛然而止,凌音对花盏道:“花盏,我要息硝回来,你要是能让息硝回来,我就放过你,否则!你们两个,我都不放过。”
花盏道:“你一开始就知道,我不在攀涯湖水府,是吗?”
凌音道:“是,我知道你不在攀涯湖,我这么做是故意的,我这么做,不仅能名正言顺的坏了他的名声,还能逼着你出来,简直就是一石二鸟之计,我何乐而不为呢。”
花盏道:“凌音,你够了!这件事,和水君没有关系,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你欺负他的还不够多吗?你还想怎样?”
凌音道:“谁说没有关系?我亲眼见到息硝在他的剑下,灰飞烟灭的,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么痛苦,多么难过吗?花盏。”
花盏道:“只要息硝回来,这件事就能一笔勾销是吗?”
凌音道:“是。”
花盏道:“好,息硝要是回来,你必须要向水君道歉,并且,还给水君清白的名声,还要永远的离开攀涯湖,永远也不许再涉足。”
凌音道:“我答应你,只要息硝回来,一切都好说。”
花盏道:“你等着我,我去一趟水府,不许再胡闹。”
花盏来到了攀涯湖水府,她根本再无颜面来这里,是花盏说的,再也不来攀涯湖的,现在却恬不知耻的又来。水府经久未变,还是当年的样子,花盏觉得自己上次来攀涯湖,还像是刚刚发生过似的。
花盏想:“我的存在,真的是多余的吗?如果我当年不把息硝的事情告诉凌音,不来攀涯湖找水君,没有让凌音看到那个幻象,这一切都是可以避免的罢。这一切,本该都是可以避免的,要不是我,事情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凌音也不会变成这样,水君也不用这样难堪。
都是我,我真该死,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花盏怀着忐忑,愧疚的心,小心翼翼的敲攀涯湖水府的门,其实花盏根本就没办法救息硝,花盏来水府,只是想要见水君最后一面。
开门的是春云,他看到是花盏,很高兴,笑得若无其事的,跟不知道凌音的事情似的。
春云道:“花盏?你怎么来了?”
花盏道:“春云,我来找水君。”
春云道:“水君不在水府,他已经出去,差不多将近一百年了罢。”
花盏道:“水君去哪里了?”
春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你进来罢,春水可能知道,我帮你问问她,她在整理府里的旧物呢。”
花盏道:“好。”
春云道:“你找水君有什么事情吗?”
花盏道:“凌音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罢?”
春云道:“凌音?她是谁?我们不认识啊,什么事情?和水君有关吗?”
春水听到有人敲门,以为是水君回来了,放下手上的活赶了过来,刚好听到了花盏和春云的这番对话。
花盏还来不及回答春云的问题,春水便接着道:“水君上次回来,交代完府里的事情后,很快就走了,走的时候,特意嘱咐我们,在他回来之前,不要出水府,我们这些年,从未离开水府半步,又怎么会认识什么凌音呢?”
花盏想:“他们既然都这样说了,那必定是不知道凌音的所作所为,又怎么会认识她呢,我还是不告诉他们凌音的事了罢,免得他们糟心。”
花盏谎称道:“凌音啊,是我的一个朋友,她找我帮她一个小忙,正好也需要水君的帮助,我这次来攀涯湖,是特地寻求水君帮忙的。可现在,水君不在府中,春水,你知道水君在哪里吗?”
春水道:“水君走的时候,也没说要去哪里啊,只说要出去很长一段时间,这样罢,你去尚方府看看,水君常去那里的。”
花盏道:“好的,我这就去趟尚方府,谢谢你们了。”
春水道:“不客气,花盏。”
花盏刚回到岸上,就看到了水君和凌音相对站在那里,水君把剑架在凌音的脖子上,花盏知道,估计是刚才,凌音与水君大打出手,凌音不敌水君,这才得此下场的。
花盏想:“这个凌音,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罢,难道她不知道水君一直都在让着她吗?”
凌音面对这样的局面,毫无畏惧,面上没有一丝的悔过之意。花盏倒是突然见到水君,不知该如何是好。
花盏道:“水君,您回来了?”
水君道:“凌音说你答应她,要让息硝回来?”
花盏道:“是,正因为如此,我才想找您帮忙的,您是神,一定有方法救息硝回来的罢?”
水君没有作答,花盏继续道:“水君,对不起,我要是不答应凌音,她就会一直诬陷你,打扰你,伤害你,我不想让她再欺负你了,我又拿她没办法,我只能这样做了,可到头来,我还是得靠您帮我才行,我实在是太没用了。”
水君收剑入鞘,道:“凌音,后天带着息硝剑,在攀涯湖等我们,我把息硝还给你。”
凌音道:“好,愿你们莫要食言。”
凌音住在攀涯湖附近,听了这话,高高兴兴的回去了,花盏想:“看来,这次凌音可满意了。”
看着凌音走远后,花盏问水君道:“水君,您真的有办法让息硝回来啊?”
水君道:“回水府。”
花盏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