妤蓁带着锁魄石回到了涅槃湖,将事态因果说与了龙王,龙王得知麟渊很快就会醒来了,心中不由一阵欣慰。谈及凝陨,心中一阵寒意。
龙王心中不免自责万分,他真是没想到,本来心中这般信任的人,竟然是如此不堪面目,真是想不到,凝陨居然是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真小人!简直卑鄙无耻至极。更让龙王生气的是,居然还将他也给欺骗了,骗了他还不要紧,居然还能恬不知耻地迎娶他的女儿。
龙王想:“那凝陨,难道真以为自己是济世圣人了?以为自己做错了事,瞒天瞒地,瞒住所有人,就能瞒到永远?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毕竟,天理昭昭,明镜高悬,岂会容许奸佞小人,招摇撞骗,耀武扬威。”龙王当即让妤蓁写了和离书,让人送到映梅湖,和凝陨断绝了关系。
虚假的谎言,终于被拆穿了,被看破的假面,到底还是让人厌恶不已。锁魄石已经被毁,麟渊已经醒过来了,凝陨的所作所为,已有对证,谁人还去替他说好话,怕是就连映梅湖龙神,也有心无力了罢。凝陨着实是令人憎恶不已,他平白无故,造作出这一出事端,不知因此又牵引出了多少大小恩怨。
涅槃湖自是要寻凝陨问罪,不过前提是得先找到他,可是他又去了哪里呢?原来,凝陨赶到了白月湖,见着了珑闵和誉铮,为了夺取锁魄石,他们大打出手,誉铮拖住了凝陨,让珑闵先走,为的是让珑闵去攀涯湖找水君,让他帮忙损毁锁魄石,让麟渊快一点醒来,防止凝陨于锁魄石不利。珑闵走后,誉铮和凝陨拼死相抵,最终,两人同归于尽。誉铮化为一滴泪珠,滴落于白月湖中,不知去向。
可怜那誉铮,不知还尚存于世否?
只见那白月湖中,鱼儿跳跃,溅起的水花,有一滴滴落在了岸上的一株铃兰草上。
凝陨是和誉铮同归于尽了,这是他罪有应得,他本就是自取灭亡,又能怪得了谁?锁魄石本就不在誉铮手上,他没弄明白,便去与誉铮相斗,这般鲁莽行事,终于是祸害了自己,祸害了别人,根本不值当有人为之同情。
自此,妤蓁和凝陨的婚事,算是彻底结束。曾经日夜困扰着妤蓁的心事,总算是可以丢开了,妤蓁公主终于得以开怀一笑。
麟渊醒来了,涅槃湖上下自然是心喜不已,整整宴客欢庆了好长时间。
春云春水在三月三日这天,拜堂成亲,结为连理。整场喜事,办得是热热闹闹,称心如意。为此,春云特意写了一首《乘风至》来聊表心意,恭贺自己新喜。诗曰:“适看漫天清风飞,满树嫣红姹紫春。云烟袅袅碧水漾,才是人间好时光。”
翠幌带着邃阁来到了竹山,住在了花盏曾住过的柳竹屋,和竹山屋的卿竹成为了邻里。卿竹终于等来了她的良人,翠幌和卿竹因缘际会,日久生情,他们定下终身,结为佳偶。
竹山上,一对壁人终成眷属,长相厮守。
他们又成就了另一段佳话。
又过了六百七十二年后,珑闵和妤蓁举行了喜宴,他们两厢欢好,喜结良缘,相亲相爱,真是羡煞旁人。涅槃湖龙王也算圆了一愿,原本心下觉得将妤蓁错嫁已是对不起她,只盼望着她能觅得良缘,如今她嫁与白月湖水神,心下原有的歉意也算是补上了,也是得了圆满。
凌音到竹山时,尘筱还未来,她不知道尘筱在哪里,只是听得尘筱会去竹山,于是她便去那里等尘筱来。
凌音到了竹山,认识了卿竹和翠幌,还有翠幌的小妹邃阁,那时候,邃阁还是个十三四岁模样的小姑娘,六百多年过去,她已经长得亭亭玉立,成了一个大姑娘。
不知是巧合,还是命运使然,这邃阁的模样,却和那花盏、誉铮二人,一模一样。
卿竹嫁给翠幌以后,也住进了柳竹屋,凌音来到竹山上,认识了卿竹,卿竹想:“反正竹山屋空着,就让凌音暂时住进竹山屋罢。”不想,凌音这一住,就住了几百年。
卿竹和凌音向来关系好,聊得来,卿竹听闻凌音和尘筱的事后,无限感慨。
如今这邃阁的模样,和她们熟知的花盏,长得一模一样,二人也只是看破不说,两人都在心中暗想:“或许,是她又回来了罢。”但,二人又不能真把邃阁,当成是花盏,邃阁毕竟是翠幌的妹妹,且原身还是竹子,而且邃阁行事胆大心细,性子和花盏全然相反,又怎会和她有甚瓜葛。
尘筱来竹山时,还带了一个人,是涅槃湖龙太子麟渊。麟渊见到邃阁时,不由道出了璟御二字,当他得知,这姑娘是竹山神,翠幌的小妹时,当即对尘筱说要向竹山神提亲,要娶邃阁。
尘筱这些年,一直作为麟渊的佩剑待在他身侧,那日尘筱说时间太久了,他想去竹山看看一个朋友,麟渊便同他一道来了。
其实这些年,尘筱一直都想来看看邃阁,不知道她过得可好,今日一见,算是安心了。尘筱原以为只是来看看邃阁,却不想,这一看,却让他又遇着了凌音。
尘筱自是不记得凌音的,可凌音见到他以后,缠着他非要嫁给他,他去哪里凌音就去哪里。麟渊只好将剑还给尘筱,让他和凌音成亲去罢。尘筱无奈,只好跑到攀涯湖找水君帮忙,求他给他主持公道。
尘筱和翠幌自是意想不到,那邃阁居然和誉铮长得那么相像,他们自是知道这不是誉铮,但不是誉铮又是谁呢?也许真如卿竹和凌音所猜想,是花盏又回来了罢,而花盏不就是璟御吗。也难怪麟渊执意要娶邃阁。翠幌他们自是不知道,也无心去想。不论是谁,都罢了,今世欢喜就好。
麟渊知道这是璟御又回来了,这是他和璟御破镜重圆,重修旧好的良机,断然不可错失,他自是倍加珍惜。
果然是前生有缘,今生得见,一见钟情,情定终生,缘分之妙,妙不可言。邃阁自是钟情麟渊,郎情妾意,姻缘美满,二人结成眷侣,恩爱不离。麟渊受了诸般苦难,等了那么多年,历经了那么多困苦,这次总算是得偿所愿,抱得佳人归。
尘筱到了攀涯湖,凌音竟未跟来,而攀涯湖水君也恰巧不在攀涯湖,尘筱便在攀涯湖水府,当上了“门下客”。
白月湖岸上,一株铃兰幻化成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女,少女腰间系着一根绿腰绳,额间有着一滴灵力凝成的露珠。
白月湖前段时间好是热闹,白月湖水神娶亲,那时候她就想赶快变出人身,好去凑凑热闹,可是那时候她灵力不够,不能去参加这场盛宴。她是铃兰妖,就是那日化出人身,也没得资格去参加这场宴会。
犹记得水神娶亲那天,来白月湖的宾客络绎不绝。几个神仙路过,看到铃兰花在岸边开得正旺盛,不知是哪个神仙对同伴说:“这铃兰花的骨朵,和那浴池倒还有几分相像。这株铃兰长得还不错,我颇为喜欢,不若,我给这花取个名字,铃兰草又叫草玉铃,玉缓,如何?”那同伴说:“还是取池字谐音,迟字好,玉迟。玉人已缓缓归,迟些又有何妨?”那神仙依旧说还是玉缓好,同伴不再与他争辩,两人继续有说有笑地走了。
铃兰草妖不知道这两个说话的神仙是谁,也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但她记住了他们给她取的名字,玉迟和玉缓。玉迟较之玉缓,铃兰草妖还是喜欢玉迟这个名字。
白月湖的湖水,仍旧波光粼粼,水光灿灿,岸上花开叶绿,蝶飞蜂吟,鸟儿叫声清脆嘹亮,婉转动听。白衣少女,在湖畔欢快地与鱼儿嘻戏,飞舞,她看上去,是那样的快乐,无忧无虑。她清秀美丽,眉眼如画,衣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她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尽显从容优雅。
春云和春水忙完事物,好不容易得会儿清闲,这刚坐下歇一会儿,尘筱便又来了,来找他们瞎聊。尘筱在攀涯湖也闲得无趣,其实早就想离开了,要不是怕出去再见着凌音,早不在这儿待了。尘筱寻思着多等几天,等凌音离开了,他再走。凌音呢,一根筋,为了个尘筱,等了那么多年,现在等着了,尘筱还避着她不见,真不知道她这又是何苦呢。
春云春水则在心中嘲讽了尘筱一番,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娘子找上门来了都不要。凌音和息硝的事,春云和春水都和尘筱说了,尘筱只道:“和我有何干系,我是尘筱又不是息硝,她行事那么鲁莽,我为何要和她成亲。”春云春水心中只道:“原来不只人会变心,就连剑也会。”
尘筱有一次和春云喝酒,喝着喝着喝醉了,春云和春水就把他送到了房里睡觉,睡着后的尘筱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把剑刺到了水君的身上,水君便化为了乌有。第二天,尘筱酒醒后,依然清晰地记着这个梦,他不敢再在攀涯湖停留,于是,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