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晌午,天空乌云密布,随着如猛兽一般嘶吼的雷声传来,大雨悄然落下,街上的行人们纷纷加快步伐往家中赶去。见此,小贩摊主也只能收摊回家,愁眉苦脸,心中不禁抱怨,这么大的雨,生意又是做不成咯!
城北一处大院落,仅是大门口,便可见装潢华丽,而大门牌匾上赫然写着“羽令堂”三个金色大字,看上去好生气派!院落中,一群身着深蓝装束的手下正沿着走廊四处巡查。
内院一间宽阔的屋内,里处台阶上一个身影端坐在一面屏风后,借着屏风上的投影可以大致看出此人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身材略显消瘦,手握一把折扇缓缓扇动着,另一只手端着一个茶杯,正细细的品味着刚沏好的香茶。
这时,随着屋外一道闪电划过,一个身着深蓝服装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台阶前。只见他单膝跪地,一只手搭在弯曲的膝盖上,另一只手撑着地面,垂着脑袋,态度很是恭敬。
“堂主,属下已经调查过了,那厮名叫霍铭诚,从他刚才与明宇馆的人交手的情况来看,他的实力至少在煞灵境界。”深蓝身影开口道,声音略显低沉。
屏风后的那人听后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继续悠闲的喝着茶。
“堂主,我们下一步的计划该如何进行?”见堂主不回话,深蓝身影又再次询问道。
“静观其变。”屏风后那人嘬了口茶后,一字一顿。
另一边,禹城西街,明宇馆大堂之中,一男子背着手面向主座而立,身形魁梧,衣着棕褐色绸缎,头上戴着黑紫头冠,尽显霸气。如此气势,足见他在这明宇馆中的地位何其尊贵。
其身后一群人正跪在大堂之中,这些人脸上尽是淤青,身上多处留有非致命剑伤,他们便是刚才与霍铭诚交战的人。他们尽皆低垂着脑袋,战战兢兢,似是在等候着该男子的斥责。
“哼!谁允许你们擅自出手的?”
主座前立着的男子开口道,声音洪亮,话语一出,堂中跪着的那些人不住地颤抖。
“回……回馆主话,并不是属下们想要如此,我等也是……也是遵照少馆主……的吩咐行事!”人群为首一人抱拳高举头顶,毕恭毕敬道。
主座前站着的这人,正是明宇馆馆主唐石明。
“愚蠢!他让你们动手就动手?”说着,唐馆主转过身来,甩了甩衣袖,紧蹙眉头,犀利的目光扫向堂下一众人。
堂下一众手下再次被馆主的气势吓到,不敢与之对视,一时将脑袋垂得更低了。
“这个不成器的家伙,平时游手好闲,吊儿郎当,这一听说那泓途卷轴的事比谁都要积极。”唐馆主气哄哄道,“行事如此莽撞,我这明宇馆迟早要毁在他手上。”
说着,馆主“噌”的一下坐在主座上,左手重重的拍了下一旁的桌子,目光再次扫向堂下那群人。
“看你们身上的伤势,对方似乎并不想下杀手,不然你们是否能回来也说不准。”唐馆主沉声道,“说,你们这次有什么发现?”
“回……回馆主,属下碰见那三个人时,看他们正行色匆匆的从万乐坊出来,估计他们也被万乐坊的坊主给盯上了。”为首的一名手下道。
这么说万冥归也知晓了泓途卷轴的事啊!唐馆主沉思片刻,突然间似是想起了什么,朝堂下人问道:“羽令堂那边可有动静?”
“回堂主话,羽令堂那边暂时并未发现有所动作。”
奇怪,这泓途卷轴的事可以说是已经传开了,万乐坊都已经出手了,羽令堂那边不该毫无动静才是,难道他们对着卷轴背后隐藏的宝藏不敢兴趣?
想着想着,唐馆主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羽令堂虽说是最近才崛起的新势力,但凭着强大实力和短时间的发展,已经和万乐坊还有他这明宇馆比肩成为禹城三大势力。互相来往不深,但都是些重名利之徒,不可能放下这块肥肉不管的。
起初,禹城只有明宇馆和万乐坊两家势力存在,各自管着一方地下产业。可最近两三年起,城中突然兴起一个叫羽令堂的势力,对他们发起挑战。不知这羽令堂是何来头,其背后的势力非常强大,屡次战败其他两家,分割了两家的地盘,从而在这禹城里扎了根。
一直以来,这羽令堂的堂主身份极为神秘,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不管是出席何种商会,皆不曾见他本人亲自到场。尽管明宇馆馆主以及万坊主对他很不满,可碍于其实力的强大,唯有隐忍。
唐馆主思忖片刻,对堂下人吩咐道:“你们先退下吧!”
众人拱手应允一声,起身匆匆离去。正当为首那个手下刚要踏出大门之时,唐馆主叫住了他。
“对了,把那小子叫来书房等我!”
话音一落,为首那个手下应声退去。
明宇馆后院书房,墙沿摆放的书架上尽是一些珍贵字画,古董陶瓷什么的,颇有格调。最里处案桌两侧则是摆放一些重要的武学功法典籍,而且显得有些陈旧。这些东西皆是唐馆主的收藏品,可见这人还是有些品味的。
在这禹城中,明宇馆的唐馆主还是颇有名气的,每年各城之间举办的商会皆有出席,人脉也颇为广泛,尽管他暗地里经营着一些见不得光的生意,可如今这世道,做生意的能有几个干净的?
此刻,唐馆主正坐在案桌后面闭眼沉思,不一会儿,一个身着灰白衣袍,头戴银白头冠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此人相貌与唐馆主颇为相似,皆是宽大脸颊,粗眉大眼,高挺的鼻梁,肤色略显黝黑。
“爹,您找我有何事?”年轻男子走到案桌前,开口径直问道。语气中不无傲慢,连见了长辈也不行礼。
这人,便是唐石明的儿子,即明宇馆的少馆主唐筠。
唐馆主睁眼,瞧见唐筠那副样子,不禁白了他一眼,冷声质问:“筠儿,为父问你,此前你为何要派人去阻截那三个人?”唐馆主所说的三人自然是指霍铭诚一等。
原本还以为父亲找自己有什么重要的事,唐筠不禁讪笑一声,走到一旁椅子上坐下,缓缓道:“这泓途卷轴可是个好宝贝,倘若我们不出手,难道要让给其他人不成?”
“可你事前也不打探清楚对方的实力,以致派去的人不仅没能拿到卷轴,还损伤惨重,你这不是令其他人看我明宇馆的笑话吗?”
“父亲莫要动怒,孩儿此番行动自有原因。”
“哦!是何原因?”
见平日里游手好闲的儿子突然转了性子般,唐馆主不禁有点好奇他到底有何打算。
这时,唐筠嘴角扬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一字一顿道:“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