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肆虐,落在心弗微微发烫的脸上,冰凉冰凉的化了水。
突然她眼前一片漆黑,好似被抛进无边的黑暗里,紧接着又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生生把地面砸出一个坑来。
“啊……”心弗龇牙咧嘴,这把骨头几乎快摔碎了,疼的一时不知该捂哪里好。
慵洵睨她一眼,自顾环顾四周。周遭一片云山雾绕,浓林茂密处透着不可描述地阴森。
她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飞穿搞得有点懵圈,按着不知来自何处的疼痛,她看了看阴森森的四周,快步追上去。
约莫转悠了半个时辰,他们发现此处除了出口以外,其它一应尽有。
四周一片静谧诡异,前方有处亭子,旁边是间茅草屋,他们只先到亭子里坐下。
“方才我仔细观察过了,此处应是书上记载的珀虚。”慵洵终于开口说话,竟是一如既往的气定神闲。
妖娆森林的时空幻境,无数个虚空重叠交错,他们在一颗琥珀里。
慵洵自然知道,此事除了她,没有第二人可为,他看看一脸黑线的心弗,淡淡地说:“我们需找到珀符,那是开启珀虚的钥匙。天地初开之时,同时产生了相同数量的正能量和暗物质,暗物质被封印于珀符,必需饮食男女的心尖血,方可消除它无边的愤怒。”
“即是如此,我们去哪里寻找珀符?此处总有出口吧?”
慵洵却轻描淡写地说道:“碰运气罢。天色晚了,我们得先填饱肚子,找个地方栖身。”他明白既然进来了,一时半会别想出去的。
心弗住了亭外的那处茅草屋,慵洵找了处与她相隔甚远的草屋住下,他的用意很明显了,却只说喜欢那边的风景。
心弗立时看了半天,并未看出究竟好在哪里。次日清早,他们便分头行动,寻找珀符和出口。
慵洵说寻找珀符就是碰运气,碰着了就可以想办法出去了,若真的运气差碰不着,只能在这呆一辈子了,立时吓得心弗一刻不敢怠慢。
直到夜幕降下来的时候,心弗才回到草屋,一天的翻腾着实不是个轻省活,她累的一头倒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没觉得睡了多大会,天竟都亮开了,心弗试了试真的是起不来,胳膊腿疼的像不是自己的,抬起来都难,索性抱了被子继续睡。
再睁眼已是黄昏,心弗翻身起来,顿觉头有点晕,心情闷闷的。
她刚洗簌完毕,慵洵便提着条鱼走过来,斜阳照在他发梢,明媚却不刺眼,云彩层层晕染天边,又彼此分明,凉风阵阵吹来,一时她心中的烦闷竟被吹去了大半。
慵洵自顾往厨房走,并不理会她。
心弗紧跟在他后边:“这么好兴致?可是发现了什么了吗?”
“那到没有,今儿吃了一天的果子,快变成果子精了,还是得食点人间烟火。”
“甚好,甚好。”心弗见到美食,连连称好。
慵洵将拾来的柴火打好一堆,点着火,又将鱼儿用竹签子穿起来,放到火上烤,动作一气呵成,她想这天帝二子做过伙计吧?
只一会功夫,鱼儿的香气便四溢开来,心弗想若真是出不去了,每天像这样有些好吃的,也不算太惨。
日落时天就开始阴沉起来,一时秋雨淅沥,落进荒草竹林,又从竹尖攒出一滴水来落下,凉风习习,苍穹如洗。
“我们会不会永远困在这儿了?”
慵洵拿酒壶的手一顿,将斟满酒的杯子递于她,心弗见他不说话,心里顿时凉了一大截。
慵洵只道:“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将烤好的热滋滋的鱼递到她面前。
心弗顺手接过烤鱼,心事沉重的咬了一口:“啊,好烫!”
慵洵一脸无辜的看着她,贴心得拿起一杯冰水递过去:“好了,别想了,既来之则安之,总有办法出去的。”
层峦叠嶂,孤鸟高飞,浓云密雾里来去都是他们的身影,随着时间推移,似乎出去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不得不说这位天界二公子着实会吃,完全不像是被困在此处,倒像是来郊游的,他说今天晚上吃烤鹿肉,还煞有其事的用竹签子穿好,取了铁炉子过来。
好罢,又烤。
“酒呢?我要喝那几壶花清酒……”心弗嚷嚷着。
他睨她一眼,说酒还在花园里埋着呢,她赶紧跑去扒拉出来。
酒过三巡,已有微醺。天空零星的挂着几颗星星,一会连这几颗也看不见了。
“要下雨了……”慵洵说,话音刚落,大颗大颗的雨便落下来,东西来不及收,他们只先散了。
夜里躺在床上,心弗听着雨水冲刷着珀虚的世界,她不知道还要在这呆多久,不知道外面子茉逡疾他们可还应负得了。
这样胡思乱想了一夜,至天蒙蒙亮方才睡去。
醒来的时候外面仍旧大雨滂沱,她又打了伞出去,感受那样的酣畅淋漓,下雨总是无法出门的,她只回房合衣坐在窗前,欣赏窗外的美景。
待雨停后便继续出去,林子里到处都湿漉漉的,走了一会,她的衣服湿了一大截。
直至夜幕降临的时候,她找到一处山洞,洞内烟雾缭绕,寒气逼人,似乎跟慵洵描述的出口极为相似。
她欣喜的跑去找慵洵,却被当头泼了一盆凉水,眼见功夫又是白做,心弗委实打不起精神来,又见慵洵不紧不慢地喝着茶水,心弗顿时挖苦道:“你还有心思喝茶?”
慵洵却说他找到珀符了,心弗一高兴,抢过珀符亲了一口,却见慵洵奇怪的看着自己,顿时有些难为情:“我……呵呵,给你。”
慵洵未开口,只是看着她,好看的睫毛扇动着。心弗十分不解风情地又问道:“到底怎么了?”
慵洵冷冷一句“没事”,像没事人一样转身离开。
慵洵每日还是换着花样做些难为的美食,只每每喜欢发呆,她以为他大抵是在这里住的不安心,总不能放下了外面的事情,直到有一天他把她带到无望山,告诉她他找到出口了。
心弗站在无望山之颠道,忽然恍然大悟:“无望却是希望?”
慵洵点点头。
二人盘膝而坐,慵洵从她心尖汲出一滴血来,跟他自己的混合在一处,用灵力打入珀符,瞬间,山洞上方出现一条甬道。
心弗没来得及说话,便被慵洵推向通道,伴随着灵力涌动,洞内走石飞砂,她感觉有股强大的力量,像是要将自己撕扯下去了。
她瞥见慵洵捂住胸口,吐了一口鲜血,他未作停留飞身而上,挤出了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