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洵的眼底布满了血丝,此刻的他像极了一头受了伤的猛兽。他当然猜的到此事背后的势力,更加明白其中的波谲云诡。
这些他也从未惧怕过,可唯独不可将母亲牵扯进来,这也是他最后的底线。他早该明白,原来看守的侍卫,对她来说形同虚设。
“来人!”他脸上现出少有的泠冽之色。
随后,被精挑细选的十几名高手,奉命来到洞丘守护。与此同时,又有十几名暗哨各自就位。
待做完了这些事,天色渐已微亮。
慵洵无力的揉了揉太阳穴,将眼睛闭上又张开,他站起身来向宫外走去。
他先去向天帝述了职,又转而来至敞姬宫。
一位仙官见了二殿下,赶忙过来行礼:“殿下,您是来找天后娘娘的吧?她在内宫,殿下请随我来。”
不一会便来至内宫,天后正在修剪一些花的枝叶,见慵洵来了,便放下手里的剪子,缓缓走到位置上坐下:“来了,坐罢。”
“谢母神。”慵洵微微颔首,落座。
“来找母神何事啊?”天后并未拿眼睛看他,语气也是冷冷的。
他早已习惯了,于是并不在意,只说道:“洵儿来请母神安。”
“呵,二殿下真沉得住气……本宫很好。”她言语十分苛刻,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道:“你应当知道,我炎儿……哦,就是你大哥,他的婚事还未定下,陛下却先为你定下了亲事,大太子尚未有太子妃,二太子妃却已登堂入室……”
不错了,这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她要为慵炎奠定根基,如果处处让慵洵占了先机,那是她断不能容忍的,她继续道:“陛下对洵儿的看重,已经远远超过我炎儿,本宫不能不早作筹谋。”
“呃,前阵子,本宫听陛下说……四海那边儿不太平,希望你能够明白本宫的意思。”天后又故作漫不经心的道。
听到这里,慵洵便明白了她的用意,便道:“洵儿明白,母后,洵儿先告退了。”
拂尘宫。
“殿下,青城知道您是在向天后示弱,可我以为殿下索性将事桶大了,让大家都来看看她的嘴脸……”
慵洵摇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再说父帝日理万机,此事我自己来处理。”
青城道:“这么说,殿下打定主意要走了?说得好听,维稳,还不如说是流放……”
过半月,其母痊愈,慵洵上凌霄殿,向天帝请求四海维稳。
天帝早已知晓此事,准其前往。
于是,次日辞行上路。
天后自以为了了一桩心事,接下来便着手筹备慵炎的婚事,暂不在话下。
四海领域,平地起了一群建筑,取名为“风间小筑”,建筑风格十分考究,此处便是慵洵的行宫。
自从二殿下来到这里,便络绎不绝总有人拜访,可谓是门庭若市,他也并不排斥,因为他需要借此来了解各方势力,进而方便平衡而治。
一日晚饭后,心弗照例在内宫看书、喝茶。
“公主,外面有人求见。”一位仙官在门外道。
心弗抬起头来问:“哦,殿下不在家,让他改日再来罢。”
仙官道:“不是求见殿下,是求见公主的。”
心弗回头看了看乌鹓,乌鹓朝她点点头。
心弗回道:“好,你先过去,我随后就来。”她换一件青绿色绣锻的精致袍子,同乌鹓一起朝前宫走去。
厅内的男子正是唐晏,她的尤哥哥,旁边立着一位俊美的少年,便是寒司没错了。
原来,上次一别,唐晏辗转来至此处,便住了下来,没曾想这般巧合,又在此相遇。
“夙儿。”唐晏迎过来:“夙儿,真的是你,我前阵子出去办事,今日刚回来便听说你来了,所以过来看看你,你怎么样?”
心弗看看乌鹓,乌鹓点点头:“你们都退下罢,公主,乌鹓先去后厨帮您煮茶。”
心弗上前,她抓住唐晏的胳膊:“尤哥哥,真的是你,上次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为什么没有去找我?”
唐晏抬手扶住心弗的肩膀,左右打量一番:“是,夙儿,我不允许你有丁点危险。只要你点头,我现在就带你走,以后再也不会丢下你,好不好?”
心弗忍不住点头,又摇摇头:“尤哥哥,我不是当初那个夙儿了,我现在是别人的未婚妻……”
她何尝不想一走了之,可她身上担负了太多东西,容不得她有一时半刻的任性。
“未婚妻又怎样,我带你走,天界还不敢与我大荒起冲突……”唐晏拉住她的手,试图说服她。
“尤哥哥,还记得那棵火树银花吗?”心弗问他。
“记得。”
“可远观,却不能亵玩……”
“我知道,你有你的身不由己,尤哥哥不难为你,只守护你。记住,无论何时,只要你点头,尤哥哥立刻带你走。”唐晏松开她。
乌鹓已经端了茶水过来。二人又饮一盏茶,方才离去。
送走了尤哥哥,心弗却久不能平静。在这冰凉的夜里,似乎只有虫鸣相伴。
……
夜深了。隔壁房间灯还亮着。
慵洵合上折子,慵懒的揉了揉太阳穴:“青城。”
“在,殿下。”
“她……睡了吗?”最近一段时间,二人见面的机会不多,他白天忙于公务,有时晚上也要应酬,或者看折子,等他忙完时,她总是已经歇下了。
“回殿下,公主睡了……”
“嗯,外面怎么了,嘀嘀咕咕干吗呢?”慵洵双眸微闭,精致的五官显出一丝疲倦。
青城顿了顿:“这……”
慵洵问:“到底何事?”
青城将头转向门外:“进来吧!”
只见门外进来一名小侍,他跪在地上:“参见二殿下。”
“什么事?”慵洵仍旧微闭着双眸,这些天他是累了。
“回殿下,今日有位唐姓男子来找过天妃,二人独处一室相谈甚久,我还看到他们……他们举止甚是亲密。”
慵洵面露不悦之色,青城赶紧将那人呵斥出去:“还不下去!”
“啊?是……是。”那人本想邀功,不料反被训斥,自觉十分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