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绕着现场走了一圈，最后看向了王齐，道：“你是案件被害人的亲属，避嫌后退。”
“知道了，林队。”王齐看起来很听话。
林辰只觉得烦躁，又说：“王齐，你别忘了你是个警察，今天的事情你知道会怎么样吗？”
“我不知道林队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是吗？”林队看了一眼紧闭着眼睛的齐燕，他觉得心情复杂，继续说，“希望你永远不会后悔吧。”
林辰已经不想再看王齐的脸了，那是一张强装镇定煞白的脸色。
他在很多人的脸上看到过，哪怕嘴巴再硬，内心也没我他所想象的强硬吧。再看齐燕的脸色，他突然觉得不明白了，这样的结果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些徒劳的虚名吗？还是那些东西……
林辰之后确定了王念慈的死因，嘴唇发紫。这是中毒，戴着白色皮手套抬起他的手仔细的看了看，发现他的手指甲整齐很干净，确定是没有挣扎直接死了。
“我没有犯罪，犯罪的人是陈子谦。”
语气里的无奈林辰听出来了，叹息的同时帮王念慈阖上了眼睛，道：“犯罪就是犯罪，原因是什么没人会在意，在意的只是一个人做了什么，我一定会抓到你。”
“也许吧，不过……”
王齐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完，林辰可以想象的到接下来他会说什么，他却没什么心思去问了。
别说王齐了，这件事情出来负责人的又何止是他一个人，他们都是心知肚明的。
小片警拉起警戒线，徐晃拿着手机打电话汇报着这边的工作。
眼前一个一个经过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的记者，井然有序的往外带。
齐燕不用说一刀毙命，林辰火了绕着现场走了一圈，说句实在话现在他想揍这个没心没肺的死小子，现在没有证据，连母亲也算计，还真是冷血无情。
陈子谦抬抬眼，干脆往回走了一步，这里有没有证据另说，不过这么查下去。王齐秦方两个人还在一边站着，肯定不行。陈子谦想了想，道：“用不用掘地三尺。”
听起来是讥讽的意思，林辰徐晃对视一眼起身。他们不是听不明白他的意思，看着陈子谦。没反应就跟他刚刚没说话一样，这也算是变相的说这里找不到吗？
陈子谦背对着他们，这个教堂的破绽在哪里。迎面神父进来了，看着陈子谦道：“愿主祝福你。”
陈子谦愣在原地想事情，没有在意神父的行为，怎么样才能伪装的跟他相似一点，又可以这么快的卸掉伪装，就算是人多他冲出来又跑回去，别人不可能感觉不到。
心底一个想法悄然成型，陈子谦猛地回头看着齐燕，已经有人在轻轻的搬抬，喊道：“把人放下先不要动。”
对着陈小浩使使眼色，陈小浩先是拽了林辰的袖子，压低了声音道：“林叔，我哥想让这里无关的人出去。”
“知道他想干什么吗？”
陈小浩苦笑了一下，说道：“我怎么可能什么都猜得到。”
林辰皱了皱眉头，答应了陈子谦的要求。
王齐秦方脸色大变，同一个想法萦绕在两个人的心底，他们看出来什么了？
记者已经清理出去了，只剩下他们真假犯人三个人，这实在不是很好的处境。王齐盯着陈子谦的侧脸，他一眼也没有再看过他们了。
陈子谦笑了笑，这个时候才知道害怕，这里肯定有东西。更是敏锐的看着林辰，下一秒二话不说道：“你们出去。”
五分钟现场的人全部清理出去，只留了林辰徐晃陈小浩，还有一个死缠烂打非要留下来的任雪樱。
陈子谦沉着脸让任雪樱站在了齐燕同一水平面的位置，看着陈小浩道：“小浩，记者最靠前的位置越精确越好。”
任雪樱愣了愣，道：“这不是那个时候的样子，记者距离她只有两步远，王齐扶着齐燕挑着时间故意往前走了一步。”
这不对，陈子谦摇摇头。要是这么说，他们是怎么看到那一张一模一样的脸，这要是在人群里肯定看不见。可这要是出了人群都看见，这么多人人挤人他怎么过去。
再看徐晃林辰一脸懵，他们来的时候人应该已经死了。刚刚出去的人不对劲的肯定不止一个，还有同伙起码还有一个帮忙的。陈子谦一手捏着下巴，顺着位置看到了一处阳光地带，这里的窗户是都开着的吗？
直接走到了最近的窗户，上面小指甲盖大小磨砂的痕迹。陈子谦两只手死死的抓着老式窗户边缘的位置，咯吱一声磨砂出声，果然就在这里。陈子谦扭脸对着徐晃道：“有没有重一点的东西？”
徐晃在身上摸了摸，林辰也过来看。外面都是种的绿草植被，没什么特别也抱着胳膊清闲的看。最后徐晃在身上摸出来了一个对讲机，递给了陈子谦。
陈子谦二话不说往下丟，结果让他们震惊的嘴巴也合不上。假的地面是假的，两边都是植被翻起来了。陈子谦直接撑着窗户的边缘跳出去，笑了笑。还真想到，这么戏剧的东西居然也可以看的到。
林辰也兴奋了，天生就是干刑警的料子被陈祁鸣耽误了。想了想这个想法先按下去了，也过去看。陈子谦小心的拉起来，不得不说做的还真巧手。拉起来一小块草皮立起来了，徐晃一看赶紧看着大门口，绝对不能让外面的人看见，不然他们做的全部都白费了。
想着一个人往门口走，起码稳定王齐秦方。他们也不傻，这么赤裸裸的赶人出去肯定是有猫腻的。一开门果然看见透过门缝在看的黑影，徐晃拉开了一个缝挤着身体出去堵在了正门口。
开门声让陈子谦愣了愣，松手让开位置给了林辰。他的手上没有手套不适合碰这个东西，林辰两只手指夹着一只手在上面乱摸，手感让他皱眉头，道：“里面是钢丝网做好的框架，这一面被砸过，硌手。”
陈子谦笑了笑，道：“恐怕要找的东西就在里面，他很聪明，今天拿不出来了。那里面还有同伙？”
这不是商量，陈子谦确认的说。林辰看了一眼黑洞洞的地面，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有多大什么也不清楚。拿不出来就先不拿，等着一网打尽再拿，小心的又盖上。
两个人同时又翻过窗户，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陈小浩不满的看着陈子谦，一句解释也没有。陈子谦抬抬眼，道：“走吧。”
林辰默契的一手揪着陈子谦的衣领往门外走，看起来他们就跟不认识是一样的，警官押着犯人的样子。陈小浩一愣，这又是怎么了，一路小跑追上去，任雪樱也是。他们看见了那个暗格，不过就是不太清楚是什么意思罢了。
陈子谦就这么被押着上了车，门一开。那些该干什么的人，就全部去干什么。林辰为了以防万一，将这里的人全部带走，看的徐晃一脸懵。
隔着车门还能看到陈小浩低垂着头，喘着粗气看着陈子谦。任雪樱的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也看着他。他们俩可以不用过去录口供，随时等待传唤，还有任天行。人实在太多，一次性就是有这么多人，排队也很久。
更何况陈小浩是陈子谦的亲属又未能完全满十八岁，他的证词力度不够。陈子谦也是不想让他过去的，至于任雪樱，陈子谦怕她冲动坏事，没发觉自己的视线一直放在两个人身上。
林辰调笑的说道：“那是你的女朋友，看起来还行啊，不要太欺负人了。放心吧，我会找人把他们安全的送回去。”
陈子谦抬抬眼，一脚踢在林辰的靠背上，道：“我跟她没关系，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们没那么熟。”
林辰看着后视镜笑了笑，陈子谦的视线不能从他们身上移开。
林辰慢慢的又皱紧眉头，恐怕有的忙了。又死了两个人，局长那边……
现在他操心最多的恐怕是局长，对于这件事来说，恐怕会牵连甚广。局长承受的压力，这一次搞得太大了，更气人的恐怕是知道犯人是谁。还不能把他绳之以法，明知故犯这个词让林辰表情越来越不爽。
徐晃的脸上越来越严肃，道：“陈子谦，事情不能再大了，不然你恐怕真的就完了。”
其实他的话说的隐晦，如果他当时不答应陈子谦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就算是冤枉一个黄跃升，起码不会死这么多人，徐晃愣了。他是警察，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他要做的就是把犯人捉拿归案。
陈子谦看着徐晃的表情变得越来越纠结，道：“再大无法收场的结果，就是我的命换所有的事情平息。或者说你觉得我一个人真的可以平息吗？贪念…是个人都有，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不是个大英雄，也变不成那样的人，你们也同样。”
这些话变成了刀子直接扎进了徐晃林辰的心里，所说的英雄就是消灭所有的坏人。徐晃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这双手打死过人，就是罪行滔天他们也算是杀人了，的确是称不上什么英雄。
他们能做的就是把该抓的抓了，让该接受惩戒的受了，他们才算是对的起自己一点。对于陈子谦来说，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能有一点黑点。他是陈子谦，侦探半个刑警，更是一个父母身份的哥哥。就是让全世界恨，他也绝对会护着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