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家村外一间土屋中,郎朗读书声回响,那是村里唯一的教室,村民自发修建而成。
山村偏僻,位于群山之中,村中年轻一辈都外出打拼,有点成就的都把小孩带到城里读书,更多的是和老一辈在村中生活。
华鼎湖看着村中小孩到年纪还没有书读,以自己高中学历担下教导的责任,发动村民修建教室,买来书本教孩子们读书认字。
到了一定年龄后,也许会继续读上去,也许会和父母团聚,一起去打工。
“山中相送罢,日暮掩柴扉。
春草明年绿,王孙归不归?”
教室中残旧的桌椅,摆放在土地上,一个个小朋友聚精会神的听讲,华鼎湖站在讲台上,他念一句,底下小朋友跟着念一句。
“这是唐代诗人王维所写的唐诗,叫送别,又名山中送别。”
“在深山中送走了好友,夕阳落下把柴门半掩。春草到明年催生新绿,朋友啊你能不能回还?”
华鼎湖又解释一遍诗句的意思,三十出头的年纪,看起来像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
“老师,小草姐和春桃姐跟着高哥去云烟山了。”
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跑进教室,大声说道。
“什么!”
华鼎湖脸色一变,气道:“华高这小子人不大,胆子却不小,连云烟山都敢去,小草和春桃居然也敢跟着去,忘了我说什么了吗?”
小孩怯怯道:“我就记得老师的话,所以我没去。”
“他们去多久了?”
“去了一个多小时了。”
华鼎湖顿时坐不住了,这么长时间,估计已经到山下了。
“你在这看着,我去去就来。”
对小孩说了一声,华鼎湖立即向村跑去。
小孩走到讲台上,看着底下四岁到六七岁的小朋友。
学着华鼎湖的语气,老气横秋道:“老板有事走开了,现在我来教你们,你们也别不服气,你们只一二年级的小学生而已,而我已经是三年级了。”
“现在跟着我念,关关雎鸠……”
华鼎湖马不停蹄的跑到老人华大家。
老人正和人对坐下象棋,这也是村中老人不多的娱乐。
“华伯,你的猎枪呢?”
华鼎湖一进门,便着急问道。
“这是怎么了?你要那东西干嘛?”老人讶异道。
华鼎湖快速的把事情说一遍。
“真是胆大包天了,那个地方是他们能去的吗!这些年谁上谁死,连华先这个常年在山中奔走的猎人的不能幸免,他们居然还敢去。”
云烟山离华家村不远,中间只隔一座小山,在村口便能遥遥看到半座山,山体常年云烟环绕,无论四季如何变化,山顶的云烟始终未变。
这么多年以来,也有很多人上去过,但都是一去不复返,连村中有名的猎手也一去不回。
久而久之,云烟山便成为华家村的禁地,严厉警告不得上山。
“把猎枪给我,说不定能赶上。”华鼎湖道。
“那把枪我很久没用了,连子弹都没有,你先跑过去看看,他们应该没上山。”老人道。
华鼎湖点头,刚到村口就见到回来的陈君临几人,当下把事情对他说了。
陈君临道:“我去吧,你们就在村里等我消息。”
随即看向杨子峰与马杜辉,两人二话不说,立即小跑着拿来一个木盒和现金。
“滚吧,以后好自为之。”
……
……
而云烟山下,五个十岁到十三岁的小孩拿着布袋,正弯腰采摘一种草药。
“我没说错吧,这里有很多枯草,我们拿回去后晒干它,再拿去电站那边卖给他们,每个人最少能分十块钱呢。”
“但是他们会要吗?”
五个小孩中的女孩问道。
三个男孩和两个女孩,正卖力采摘他们口中的枯草。
为首的男孩华高得意道:“放心吧,我已经和他们说好了,他们说这些能去火,有多少要多少。”
其余几人一听顿时喜颜于色,埋头更加卖力的采摘。
“这里有好多呀。”
“哇……那里也有好啊。”
五人不知觉得往山上走去,低着头采摘,浑然不知四周起了淡淡的白雾。
“高哥……小草……”
春桃突然叫道,声音充满了不安。
华高几人抬起头,入眼全是迷蒙的白雾。
“我们……怎么上山了?”
霎时间村里老人的告诫语言在脑中回荡,往日所知的所有恐怖事情浮上心头。
几人身体因紧张而微微彊硬,不安和恐惧的气息在五人之间升起。
“现在怎么办?”
一个小男孩颤抖着问道。
华高喉咙滑动,稍稍压下心中的惧怕:“我们手拉手退回去,不用怕,原路退回去就行了。”
五人手拉手,华高在前,两个女孩在中间,惶恐不安的找寻下山的路。
“高……高哥,我们好像又走回来了。”
小草望着一颗树,眼中露出惊慌的神色。
“呵呵,你看错了,我们就快走出去了。”
华高心中怕的要死,但还是强颜笑道。
“这山上真的有妖怪吗?我爷爷说上山的人都被妖怪吃了。”一个男孩说道。
“老师说要相信科学,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妖怪的。”
“那为什么山上白雾常年不化,上山来的人都没有下去过?”
小草说道:“老师说白雾有毒,所以上山的人吸了白雾中毒死了。”
说完自己一愣,突然放声大哭,其他几个也跟着哭泣,哭声在山上回荡四周。
“我不要中毒,听说中毒会慢慢死掉,一点一点死的,会很痛很痛的。”
“你们再哭……再哭,我也要哭了,你们别哭了。”
华高声音带着泣声:“我们多吸一点白雾,这样死就能死快点,就不会很疼了。”
“真的吗?”
几人眼巴巴的看着他。
华高肯定的点点头:“真的。”
“高……”
几人指着华高背后,露出惊恐的表情,连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
华高不解的转头看去。
只见一道巨大的黑影伫立在白雾中,两颗他们拳头大小的红芒,在雾中闪隐。
突然白雾散开,一头巨大的野猪映入眼帘,如同一座小山立在眼前。
六根獠牙如同锋利的匕首,最前面两根獠牙便有他们手臂长短。
双眸赤红如血,体表根根毛发宛如利刺,坚硬而笔直。
张嘴露出满口犬牙交错的獠牙,发出一声怒吼。
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