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位前辈可还在世?”弃的语气里不无期待。
“可能……应该……或许在的吧?”白絮也不能肯定。
“这是什么意思。”弃有些不解。
“不确定的意思,虽说彩种人能够活到五百岁,继续修炼甚至能成仙,达到永生。可毕竟没人亲眼看见过。而按照那本书的记载来看,有关于那位前辈的事情至少是在四百年记录下来的,这么多年过去了,谁也不知道那位前辈是否还在世上。”白絮道。
听完白絮的分析,弃虽然有些失望,可还是无奈的接受了这个事实。随即,他发现了另一个问题。
“按道理说,这该是个好消息啊,彩种人完全可以广而告之,让灰种人也能够有个盼头什么的。可愣是没一个人知道这件事,小絮絮,你说奇怪不奇怪?”
白絮撑着下巴,对弃的问题深表赞同,可却没有继续探讨的意思。有些丧气地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样子像是命不久矣。
“你想想,普通人是怎么修炼的?”或许是突然有了目标,弃的热情空前高涨。
“不想想,没劲。”白絮被接连的失望刺激到,现在只想好好睡觉。
弃仍旧不依不饶。
“别啊!不要放弃……”
“絮儿,你在和谁说话啊?”
第三道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弃未尽的话语,有脚步声缓缓靠近。
白絮来不及犹豫,一把抓住弃,往床的方向跑去。顺势盖上了灯罩,换来一室黑暗。然后,把弃塞棉花一般的塞进被窝,她自己也赶紧躺了进去,嘴上没停,不敢松懈地回应着门外的声响。
“娘,我最近想去参加摊戏,在练习呢!不过我现在突然困了,等我练好了再表演给您看吧!”
白絮可不想让她娘进来,临时编了个蹩脚的借口。
当脚步声来到门口时,白絮的心跳简直就快蹦跶到嗓子眼了,深呼一口气,掩饰好慌乱的神情,默默等待门开的那一霎。
“好吧,既然你睡了娘就不进来了,你好好休息,明天练给娘看看。”
白絮松了口气,赶紧回应道:“好的,娘您也要早些歇息。”
“会的,睡吧。”话音落地,脚步声渐远。
白絮等到脚步声快要听不见了,这才偷摸着来到门旁贴耳偷听。
等到确认她娘下楼,并且关上房门之后,这才轻手轻脚的回到床前。
白絮不敢大声叫喊,只得掀起被子,想借此叫醒不知是真睡还是假睡的弃。
被窝里的弃蜷成一团,像极了尚在母体内的婴孩自我保护的姿势。一个一米七八左右的少年摆出这个姿势,视觉上多少会让人看起来有些别扭,更别说还是那么一个时刻带着邪肆气息的少年,着实让人难以想象他也会有如此的时刻。
撇眼看见少年眼下的乌青,白絮有些心疼。
这份心疼到底是因为他是弟弟灵魂的寄居体,抑或是单纯的因为他本人,白絮分不大清楚,又或许两者兼有之吧!
被窝里的少年喃喃自语着什么,声音太小,站在床边听不真切。
白絮凑到少年身边,仔细分辨着。
“对不起……你在哪儿……我终于找到你了……我找到你了……对不起。”
断断续续的话语解释了少年眼下乌青的由来,这让白絮无法不动容,她轻声回应了一句。
“是啊,你找到我了,你的道歉我也收到了,今晚,好好睡吧!”
把被子重新盖在少年身上,白絮找出一床薄被来到窗边,把窗子撑到最大,调整好躺椅的位置,躺了上去。
摇晃躺椅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半空中的明月散发着幽凉清丽的光笼罩着室内的一切,白絮带着满腔的温柔,缓缓睡去。
她不会知道,就在她的正上方,略微有些坡度的屋顶上,有人正在自斟自饮,好不畅快。
而周围不知何时,连空气里,都透出丝丝缕缕细微的黑气。
那些黑气悄无声息地包裹住了一切,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出隐隐的七色光彩。
第二天,白絮是在弃的怀里清醒的。
彼时应该凌晨三四点的光景,大部分生物都还处在半梦半醒之间,黑暗中格外沉静,那深沉的黑色浓厚得一切都看不真切。
“你要回去了?”
白絮揉着眼睛,话语带着未清醒的嘶哑。
“嗯,小絮絮,今晚我还能来看你吗?”弃有些忐忑。
白絮打了个呵欠。
“随便你。”
说话间,她被放到了床上。
她翻了个身,似是再次陷入梦乡。
弃离开得无声无息。
白絮起身,来到窗旁,只看见无尽的迷茫在夜色间蔓延……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和弃之间来往频繁,两人到过的地方也从双方的栖息之地遍布云之国度。偶尔身边还会跟上一个不言不语的残,三人静悄悄的来往于夜色之间,欣赏着月夜下的栖息之地,不为人知。
夜晚的时光漫长而短暂,换来的是白天的精神不济。
所幸白絮的无精打采没有被她爹娘发现,因为他俩肉眼可见的忙碌了起来。实际上,不仅仅是他俩,整个云之国度的上层人员都开始忙碌起来。具体原因白絮不得而知,她从未见过如此匆忙的众人。
如果不是仍旧有些担心自己会变成灰种人,白絮这段时间的日子完全可以算得上滋润了。
漫无目的的白絮行走在街上,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
她今天睡了一上午,爹娘与往常一般不见踪影,而她腻味了一成不变的独自学习,独自玩耍,便开始另一种相差无几的消遣——独自闲逛。
思绪就这样在闲逛中不知飘荡到哪去了。
突然,大街上传来一阵慌乱的嘈杂声。
街上大多数都是些与白絮年纪相仿的男女,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好奇的往发出嘈杂声的地方张望着。
白絮也循着声音靠近。
就在她快要走到声源处的时候,原本围成一圈的人们突然四散开来,嘴里还在不停的叫嚷着,显得格外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