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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冷凌羽的幻觉

山野中传来了几声鸡啼,天际也随之全亮起来。缕缕如同金线一样的阳光挥洒进洞中,惊醒了沉浸在美梦中的人。

冷凌羽只觉得双目刺痛,连同头部也发出了剧烈地疼痛,昨晚他被蛟龙血的狂暴因子所操控了神志,最终导致了疯魔。到了现在,他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眼前仍然是惺忪一片,并且产生了幻觉。

“啊!”冷凌羽一把推开了傲斗云天,捂着脑袋十分痛苦地大喊。

“羽儿,羽儿!”傲斗云天十分紧张地上前查探,危急之中,他竟然直呼了冷凌羽的小名。

冷凌羽一直在冒着冷汗,蛟龙血中的狂暴能量仍然未散去,它们还时不时地扰乱着冷凌羽的心绪。不过,冷凌羽凭借着坚强的毅力,一点一点地融合着蛟龙血中的精华,现在的这股残余力量,已经再难以控制他的神志,顶多只是让他出现一丝幻觉罢了。

傲斗云天轻轻地搂着对方的身体,打算给予冷凌羽一些温暖。他这样做,未必是出于真心呵护,而更多的只是为了利益。

到了此时,冷凌羽已很疲惫,加上伤病初愈,他凝望着眼前的神秘人,突然遥想起与血影教教主会面时的情景。那时候的冷凌渊,好似是现在的这副仪态。

或许是过度的思念,又或许是真的产生了幻觉,才让冷凌羽看不清前者的模样,从而只有满脑子的胡乱猜想。

“哥,你可总算回来了。你知道吗?这段时间,我好想念你。”冷凌羽也紧紧地搂着前者,同时把头伸进其怀抱中,感受着那种在庇护下的暖意。此时此刻,他已错把傲斗云天认作冷凌渊。

傲斗云天随之楞了一下,胸间有着一抹忧心。但他很快就回过了神,冷凌羽只不过是产生幻觉罢了,根本就不足以俱畏,于是他放轻语调,温柔地唤道:“羽儿!”

冷凌羽依偎在对方的怀中,根本就不舍得松手,他甚至怀疑这仅是一个梦,但这个梦又太过真实了,使他不得不承认。更何况,他很害怕梦随风飘远,就算这仅是梦境,也不枉一梦沉醉。

这段时日以来,冷凌羽朝思暮念着那已归幽冥的兄长,因为那一天,他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兄长被傲斗云天撕成了碎片。那种悲痛,犹如刀斧刺心头。每每沉睡,都会惊醒,并且带着一腔泪雨。

“哥,从今往后,你都不许离开我,好吗?”冷凌羽真挚地问道。

“好!”傲斗云天答应了,他觉得很好笑,自己竟然无端地成为了另外一个人。看来这蛟龙血不仅能让人疯魔,导致丧失心智。还能让人迷糊,产生幻觉。

“哥,你对我真好,以前是我太任性了,总是与你不和,你能原谅我吗?”

“你又没错,谈何原谅。羽儿,你不要想那么多了,总有一天,万事都会好起来的。”傲斗云天安抚道,他可以收敛起原有的凶戾,变得无比温柔,宛若与先前不是同一人。

“哥,要是你能不离开我,那便是我最大的幸福了。”冷凌羽回忆着往事,瞬间泪染衣衫,而今朝失而复得,却更是珍惜。

“哈哈哈!我的傻羽儿,我又怎会离开你呢!我会一直陪伴在你的身边,不离不弃。”傲斗云天突然大笑起来,他是天玄大陆上的风云人物,冷面无情,高高在上。当他感受着那声声亲切的问候时,心里竟然满是暖意。若果这一切都是真实,那他也很满足,知否在冷冷的修炼中,总会少一个知心相伴。

“哥,你可不许食言哦!”冷凌羽的后脑仍然发出阵阵痛楚,眼前仍然充满了眩晕,因此总感到头脑一片昏沉,甚至连走两步也走不稳。

“那是当然!羽儿,你可知道吗?我们能一起细语融融,是有多么的难得,愿我们永远都能像今天这样,手牵手,肩并肩,互诉心声。”傲斗云天感慨地说道,想不到这蛟龙血,铸就了仇人也能共享温馨。

“只可惜,我喝下这蛟龙血后,就会沦为神魔,不知道你能否一如既往地看待我?”冷凌羽此时有些羞怯,心里满是惭愧。

“羽儿,无论你变成何样,我对你的感情都是不会变的,你能感受到我对你的关怀吗?”傲斗云天握着对方的手,放在自己胸间,同时和蔼地问道。

“我......”冷凌羽不语,痛苦之中,他仍依稀记得冷凌渊已经死了,前者有什么可能是自己的兄长,这一定是幻觉。

“羽儿,你怎么了?”傲斗云天本来有些欢慰,但见少年不答,内心的激动与澎湃又一下子变得冰冷起来。但见对方饱受折磨的模样,却只好关切地问道。

“你......你不是我哥,你到底是谁?我哥早已死了,他被傲斗云天撕成了碎片!”冷凌羽用力地推开了前者,随后步履踉跄地扶着石墙,有气无力地问道。

“羽儿,我是你哥——冷凌渊!你不认得我吗?”傲斗云天惊恐万分,趁着对方仍未完全清醒,于是焦急地解释道。

“这不可能,我哥死了,永远死了,他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冷凌羽痛苦地潸然泪下,落下的血泪,竟然泛着淡淡的红雾,滴滴染红了地面。

“羽儿,羽儿!”傲斗云天望着渐渐陷入疯狂的少年,唯有不断地呼唤道。他很渴望刚才的那番温声细语能持久下去,但目前看来,已是难以实现。

“你不是我哥,你不要碰我,你到底是谁?”冷凌羽步步退后,但眼前的眩晕却使他寸步难行。

傲斗云天一时间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毕竟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靠这样虚伪下去,始终都不是办法。但是,他又不想冷凌羽怨恨他,所以不道出自己的名共姓。

随着蛟龙血渐渐被经脉所吸收,而那股使人疯狂的狂暴力量也渐渐减弱,那一时被魔力所控的少年,也正在逐步清醒过来。但由于他的身体比较虚弱,并且稀里糊涂的,致使他看不清前者的模样。

一番争扎与反抗后,冷凌羽还是无力地倒下,傲斗云天急忙上前接住他的身体。他凝望着那一脸苦涩的少年,冰冷的内心也触发出一丝淡若的情感,他随之吻了吻冷凌羽的额头,就像彼此是亲兄弟一样。

在天玄大陆上,傲斗云天游览过每一处佳境,所以对于平常事,他已见惯不怪了。但是每当看见双双红男绿女时,他的情丝便已迷离。而每当看见父母对着孩童充满关怀时,他就羡慕不已。而每当看见兄友弟恭时,他就深感其中。

最初始的时候,傲斗云天只会认为情感是累赘,让人相思痛苦万分。而他却没有情感,逍遥快活,但却开心不起来。他只能朝看鸟飞暮倦还,夜夜只影形单,枕冷衾寒。失落的时候无人慰解,欢快的时候无法分享,悲与欢都只有自己独享。

渐渐地,他改变了这种看法,他渴望有人长伴,不管对方是良朋还是仇人,他也在所不惜。就算是每日争吵,也总好比耳根清净。

与冷凌羽相识,这不仅是天意,更多的是人意。至于天意,其实是因为傲斗云天并不知道冷凌羽的去向,从而与他相遇,这完全是一个机缘巧合。而至于人意,那是因为傲斗云天得知了灭魔剑的秘密,从而要不断逼迫着冷凌羽。无形之中,彼此间就惹上了仇恨。

不论是缘分还是孽债,傲斗云天起码也让冷凌羽一直铭记着他,尽管对方的心中满是仇恨,他也毫无所谓。

傲斗云天抚摸着冷凌羽的脸庞,许久亦未停下,因为他知道,这已是与冷凌羽最后一次接触。等待对方的幻觉消除,那一切都会继续像以前一样,时不时地掀起腥风血雨。

同样,蛟龙血的狂暴气息已越来越微弱,诱发冷凌羽魔性的力量逐渐被吞噬。一旦他醒来,就与脱茧化蝶,重新回到往日的巅峰处。那时候的冷凌羽,就不会再受到半分委屈,而那些曾经对他翻尽白眼的人,他都会一一偿还。

傲斗云天明知后果的严重性,但他却不以为然,就算来日冷凌羽真的变强了,那也不可能超越他,就算对方想复仇,那也只是幻想,根本就不可能实现。与其无人问津,还不如让别人一直恨着自己,那也算是傲斗云天的一种处事方式,同时也让别人惦记着他的存在。

当然,傲斗云天不可能与任何人友好,他不想别人借着他的名义为非作歹。反之,他更喜欢与别人结下不解之怨。一个傲世古今的人物,早已让人感到无比忌惮,与其怀着那种复仇无望的感觉,还不愿多敬仰这位巅峰的神者。

自从与冷凌羽相见后,傲斗云天的想法也随之发生了轻微的转变,他懂得关心与照顾,慰解与安抚,而不再是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不过在其他人面前,他依旧是那般狂妄自大,气势凌云,因为这样,他才会感到骄傲。

无论是神族还是人族,乃至魔族,妖族,鬼族,傲斗云天都喜欢去涉足。他暗中破坏联盟,扰乱各族关系,引发战乱,最后坐收渔翁之利。一直以来,天玄大陆就是这样颠覆性地轮回,没有始终,也没有止境,有的只是永无休止的硝烟与战火,一直让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生命的流逝,傲斗云天不会有任何感觉,但冷凌羽的生死,他却格外紧张,或许就如他所说的一样,为了那一把仍未现世的灭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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