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对感情拿得起,放得开,就象丁浩宇指责的那样满不在乎,可是发泄着怒火,她忽然察觉自己并没有想象的那样淡泊,五年的感情,一千多个日夜,就算是被动接受,也成了习惯,或多或少,她也受伤了。
更何况,她并没有预期中那么无情,咬牙吼出这句话,她痛苦地捂住胸口,仿佛心被生生切成碎片,呼吸都带着丝丝的疼。
男人怔了片刻,抹着脸上的酒水,狠咒一声,重重捶了下桌面,看样子准备向她讨个说法,酒保赶紧过来打圆场,好说歹说,总算把男人劝走,转身向她说了几句客气话,她冷冷转过头,又叫了几杯自斟自饮,许是被这一闹,再没有男人过来搭讪。
半个多小时后,她面前已经堆了不少空的高脚酒杯,她不清楚自己喝了些什么,只是凭感觉点些颜色好看的,思维麻痹的同时,味蕾也失去知觉,只是机械地往嘴里倒酒,一杯接一杯,从来不知道,自己也可以如此放纵。
在她再次抬手叫酒的同时,酒保走过来,礼貌地拒绝:“对不起小姐,我们酒吧有规定,每位客人只能点十杯酒,你早已超标,所以……”
“怎么?是怕我付不起帐吗?”她气鼓鼓地掏出一张银行卡扣到桌上,觉得今天实在是倒霉透了。
“不是这个意思……客人,要不我们帮你买单吧?”酒保拿起卡,麻利地替她结帐,将单据和卡递还她手中。
钟爱唯悻悻地接过来:“哪有你们这样做生意的,算了,我去别家!”
“对不起,小姐,请慢走!”酒吧恭敬地送她离开,钟爱唯气恼地夺门而出,并没有发现,身后的酒保摊摊手,向一旁质疑的同事投去一个无奈的眼色。
蹒跚地走出酒吧,钟爱唯没有意识到,她在旁人眼中已是一个醉鬼,摇摇晃晃地拦着计程车,嘴里说些无意识的话,路过的几辆计程车司机见她这样,都一溜烟跑开,她气恼起来,所以见到一辆黑色的小车停到身侧,想都没想就拉开车门坐进去。
意识模糊的她,自然没有注意到这并不是一辆出租车。
“你们一个个地都不停车,我要投诉你们拒载!”刚在副驾上坐稳,她就急着控诉,“喂……你的车号多少?”
“小姐,不是让你上来了么?”司机的声音低沉醇厚,有股让人镇定的力量,她诧异地侧过头,看到一张线条分明的男性侧面,隐在夜晚黯淡的灯火中,带上几分柔软。
司机淡淡瞥她一眼,眸光深邃暗沉:“去哪?”
“我要回家。”她闭上眼倒在座椅上,酒劲开始泛滥,昏沉沉地。
“你家在哪?”
“家在哪……嘻嘻……我没有家……”声音越来越模糊。
卓彦非还想多问几句,却发现旁边的女孩头侧向一旁,似乎睡着了。
“喂,醒醒……”他犹豫着探过头,在她耳边轻唤着,女孩哼了几声,不满地推了他几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式赖在座椅上,他无奈地摇摇头,伸出手细心替她系好安全带,径直带着她抵达一幢高档住宅区。
将轿车停入车库,他转到副驾上,长臂一捞,小心翼翼将睡得香甜的女孩圈起来,钟爱唯配合地蜷在他怀里,安静地象只小猫。
“滚开,贱男人!”扭开房门亮灯的瞬间,她却突然醒过来,勾着他的脖子胡乱踢脚,他只得将她放下来。
“你都和她有孩子了,还来找我做什么?”钟爱唯明显把他当成其他人,还没站稳就使劲推着他:“别碰我!”
用力之下,她本来就步履轻浮的身体向前倒去,卓彦非赶紧接住她,后者却突然觉得酒气翻腾,将头埋在他怀里,干呕了几声。
“忍住!我带你去洗手间。”预料到她下一步的行动,卓彦非急忙扯着女人往浴室带,还没到门口便听到哇地几下,她毫不客气地吐了他一身,幸好钟爱唯晚上没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都是酒水,不过这样也够他难受的。
“嘿嘿……对不起……”女人摇头晃脑地嘿嘿笑着,明显不上心的样子。
卓彦非无奈地叹了口气,看了几眼两人身上的污秽物,没好气地把她扯进浴室。
“等着,我给你放水洗洗。”扯开身上脏了的外套,随手扔进垃圾桶,他走到面盆旁,浸湿一条毛巾准备给她擦脸。
“太好了,我要洗白白!”等他转过头,惊愕地发现某女已扯掉外套,只穿着贴身内衣跳进浴缸,少女洁白无暇的身姿完美地呈现在面前,玲珑有致,仿佛一颗剥了壳的新鲜荔枝,粉嫩中透着清灵,他嘴角抽动一下,不自然地咽了下口水,迅速把眼光移开。
一般男人看到这种情形都不会淡定的,他是正常男人,不过自制力稍好一些而已。
“等等,你确定现在可以自己洗?”他拧紧眉峰,没好气地告诫着,然而眼角的余光瞥到女人已扭开龙头,醉态可掬地甩去胸前的束缚扔到一角,接着惊叫一声,非常不雅观地滑进浴缸里,水哗哗地飞溅,她手忙脚乱地在浴缸里扑腾,象一条被人捉住的八爪鱼。
深深地吁出一口气,他为难地揉着脑门,终于明白醉酒的女人是世上最可怕的生物。
一刻钟后,他喘着粗气将树熊般缠在他身上的女人从浴室里抱出来,女人围着他的浴袍,象只可爱的大粽子,腻在他怀里又吵又闹,他实在没想到,有人的酒品会恶劣成这样!
“臭男人,贱男人……”钟爱唯扯住他胸前已湿透的衬衫诅咒着,小脑袋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完全把他当成另一个人。
“哎!你知不知道这样子很危险?”卓彦非声音暗哑的厉害,好容易安全地从浴室里出来,这个小女人又开始折磨他本已紧绷的神经,他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费力地将她放倒在床头,咬牙拿起干毛巾替她擦拭着头发,女人却极其不配合地扭过身体,十指屈拳捶着他的胸膛,不依不挠的姿式似乎将他当成不共戴天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