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踱步,李恪谦咬着的大拇指,沉思片刻,他突然问道:“厚祺,你这儿有照相机吗?”
“有,我的办公室里就有一个,不过,恪谦,你要那玩意干嘛使啊?”
“快去取来,我有用。”李恪谦走出了审讯室。
见他离开,朱厚祺赶忙把桌子散落的纸张收拾起来,放进文件袋里,快步跟上,朱厚祺只听得他道:“你拿了照相机后,就到解剖室里来,我在那儿等你。”
他突然停止了脚步,转过身来,幸好朱厚祺急刹车停驻脚步,不然,他俩就面对面的贴上,朱厚祺疑惑的注视他,犹豫的问:“又怎么了?”
李恪谦看着朱厚祺,愣了一会神,用干涩的声音说:“没,没什么!”
“额,那?”朱厚祺伸出手指着旁边的楼梯,犹豫的说:“那我先回办公室里拿照相机了。”
“好。”李恪谦默默的点头,转身朝解剖室走去。
站在楼梯口,朱厚祺望着李恪谦的背影,见他的动作僵硬,心里头的疑问变得更加浓重,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踏着楼梯跑向办公室。
站在解剖室门前,李恪谦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敲门。
徐璐曼打开解剖室的门,见李恪谦站在门口,不免有些奇怪,她回头望了眼正在摆弄药剂的宋凝雪,又看了看李恪谦,想到刚刚他着急忙慌的拉着宋凝雪离开的场景,忍不住微微一笑,开口问道:“李先生,您,您有事吗?”
“我……我可以看一眼祁宇和安嘉禾的尸身吗?”
“当然可以,他们的尸身摆在里屋,李先生,你这边请。”宋凝雪领着李恪谦往里屋走着,她微笑着问:“李先生,你为什么对他们兄弟俩那么感兴趣,难道他们的死另有隐情?”
“不,我只是想搞清楚一些事情。”
走到尸体旁,一手一个,同时掀开了盖在他们身上的白布,他的身子微微往祁宇这边侧了一点,犹豫的伸出手抓起祁宇的手臂,那一朵樱花刺青图案映入了他的眼帘,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容,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恪谦,我手臂上的这朵樱花好看。恪谦,你喜欢吗?它可是我们家族的烙记。在我们家不管是主人还是仆役都会有这个。以后,等我们结婚了,我让哥哥也给你刺一个。
想到这儿,李恪谦的眼眶渐渐变红了,泪水润湿了他的眼睫毛。
“恪谦,你要的照相机。”朱厚祺拿了照相机赶到了解剖室里,看到宋凝雪站在里屋门口,他把手中的照相机递了过去,这时,朱厚祺才发现李恪谦的眼眶是红的,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了?
“没事!”李恪谦揉了下眼睛,用鼻子深吸了一口气,接过照相机,对准祁宇和安嘉禾的手臂上的刺青拍了两张照片,又对着他们的脸颊各拍了一张照片。
拍完照后,他拿出底片问:“你这儿有暗房吗?”
“有,解剖室隔壁就是暗房,李先生,我带你过去。”宋凝雪脱白大褂,柔声道。
“多谢!”李恪谦刚走出解剖室的门口,又折了回来,冲着朱厚祺嚷道:“你待会给文翰打个电话,约他到津采轩去,我有事跟他说。”
“好。”
徐璐曼小声打趣说:“咱们的祺公子也有乖乖听话的时候,不过,祺公子,你那个朋友为什么看到那个尸体上的刺青就变的神神叨叨的,好像变了一个人似得。”
“不知道,或许那个樱花刺青是什么线索吧?”朱厚祺耸了耸肩,一脸无辜的说。
“这个不是说结案了吗,怎么还调查啊?”徐璐曼整理着文件,见朱厚祺在那儿拨电话上的数字盘,疑惑的问。
“案子是结了,可是有些事情还是要查,你想祁宇和安嘉禾为什么要杀约瑟夫,这个总得搞清楚吧!”朱厚祺把电话听筒贴到耳边,对着听筒说:“请给我接军情处副官办公室。”
‘叮铃铃’张文翰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起了,他低着头归档着文件资料,伸左手朝着电话的方向摸去,他拿起电话的听筒,淡淡的说:“你好,哪位?”
“文翰,是我。”
听电话听筒的那一头传来的是熟悉的声音,张文翰放下钢笔,仰靠着沙发椅,笑道:“朱大副局长,你今个儿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臭小子,少跟我来这套。”朱厚祺一屁股坐在办公桌上,回道:“恪谦让我打电话约你,让你待会到津采轩和我们回合,有事情要和你说。”
“恪谦约我怎么自己不打电话给我?”张文翰玩弄着桌上的钢笔,随口问道。
“这件事,一时半会儿,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待会等到了津采轩我们再和你细说。”
“那好,待会见。”
挂了电话,张文翰把钢笔帽盖上,又整理了下文件,起身系好扣子,拿起帽子戴在头上,刚一打开门就遇上了陈芊瑶,他拉着门把手,嬉笑着对她说:“陈秘书,您这是路过呢,还是想过来找我一起吃饭啊?”
“两样都不是,我是过来送请柬的。”陈芊瑶把一张红色的纸笺递到了张文翰的手里。
“哟,谁那么大的谱,还敢让我们最亲爱的陈秘书亲自送请柬。”张文翰打开请柬,底下的落款写着‘郭政’二字,继而又说道:“原来是市长大人的请柬,难怪可以请动陈秘书亲自送请柬。”
“少贫嘴,你今晚可记着点别迟到了。”
“嗯,记下了。”张文翰随手关上门,把那张请柬对折藏进了口袋里,对陈芊瑶微微一笑。
见他关了门,陈芊瑶带着调侃意味的说:“张副官,您这是又要上哪儿溜达去啊!”
“警察局副局长约我出去吃饭,要不陈秘书也一块去。”
“哟,张副官交友广阔了,刚回上海没几天吧,啥时候攀上警察局副局长这根高枝。”
张文翰瑶微微一笑,见走廊上四下无人,拉过她的手,凑到她的耳朵边,轻声的说:“陈秘书,你啥时候也学会明知故问,装傻充愣了?
“别这样,有人呢!”陈芊瑶挣脱开他的手,往后退了几步,嗔怪的说道。
张文翰朝着陈芊瑶一步一步的走过去,一直把她逼到了走廊对面的墙边,头向右边倾斜了一点,贴在她的耳边,温柔的说:“陈小姐,今晚,鄙人是否有幸请你做我的舞伴?”
“那,那就要看张副官的表现了。”陈芊瑶脸上泛起了一抹嫣红,她想往左边跨了一步,走到了张文翰的背后,柔声的说。
“晚上我过来接你。”张文翰朝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他背对着陈芊瑶摆了摆手,大声的说了一句:Tschues(德语: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