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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军训

学校运动场上,陈月馨沿着塑胶跑道一圈一圈走着,远处的阶梯看台上,祁小羽双手托着下巴,薅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嘬着,眼神呆滞,看着不停溜圈的陈月馨,简直无聊到爆。

突然置身于陌生的环境下,心里空落落的,似乎还没从刚才与父亲离别的伤感中回过神,运动场上那位始终一言不发,让他抓狂的“大姐”,貌似是目前在这所学校最“亲近’的人···

咦···不对,我还有三个室友呢···

“陈月馨!!!大姐!!!您慢慢绕,哥们走先!”随即从看台上一跃而下,雀跃的跑向男生公寓···

欢快的跑回寝室,梁小虎正嘻嘻哈哈的给周宏涛讲着笑话,在那个还不是每个人都有条件拥有移动设备和电脑的时代,很多同学只能靠天南海北的胡吹滥侃打发时间,梁小虎满口浓浓的重庆口音,及幽默而又眉飞色舞的夸张表情,给周宏涛逗的捧腹大笑。

“哎呀,祁小羽回来了嗦。”梁小虎打招呼道。

定睛一看,这个重庆娃儿不知什么时候剃了个锃亮的光头,带一副圆形镜片的近视眼镜,因天气闷热,刚冲完凉水澡,身上披了一块灰色的大浴巾,像极了哪座寺庙里的高知和尚。

祁小羽乐的合不拢嘴,“梁小虎同学,你能不能别这么搞笑,哈哈。”

“这鬼天气太热老,冲个凉水澡,清爽哈。”梁小虎摸摸锃亮的脑袋笑嘻嘻道。

“你一重庆人,还怕热呀?哈哈···嗯?黄生同学哪去了?”忽然发现少一个人。

“不晓得他去哪儿嗦,刚才有个女娃儿来找,可能耍朋友去喽。”

周宏涛热心的拿出从家乡带来的零食,递给祁小羽和梁小虎,“给,哥们儿,尝尝。”

这两日不闲着的忙碌,还没来得及和这位同是北方人的室友有过多交流。

严格来讲,并不能将这位室友归类到残疾人,身高只有一米二左右的周宏涛,脊椎骨中间凸起一块很大的包,后期熟识之后,他曾主动向室友们展示过臂展,目测,正常来讲本应该至少有一米七五以上的身高。

为了照顾周宏涛个人身体状况而造成的自卑心理,以及为他的自尊心考虑,任何人都从未向他问起过病因,直至大学毕业各奔东西,祁小羽始终不知道这位室友的病症具体叫什么,唯一能做的,大家在日常生活中给予了更多的帮助和鼓励。

不几日,新一级大一新生们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军训生活,军训场上每天都有众多同学因为“立军姿”一片片倒下,炎炎烈日加上这个火炉城市特有的闷湿天气,短时间内无法适应,承受不住这种高压训练倒下的,几乎百分之九十的学生都来自长江以北。

祁小羽的韧劲和良好的身体素质,很快使他在军训队伍里脱颖而出,他被分到“排头兵”序列,为他们值训的是负责整个教官队伍的一位“少校”教官,这位皮肤黝黑、肌肉感十足的老兵,让祁小羽瞬间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少校教官果然名不虚传,几乎把这帮新生蛋子当作入伍新兵一般严格训练,每天早上天刚蒙蒙亮,不同于其他军训队伍,早早的被少校教官的哨子叫醒,多数新生后悔因之前认真训练,而被选入排头兵队伍遭受如此苦逼的“折磨”,祁小羽却很享受这个过程,积极响应参与其中。

殊不知,少校教官也早已注意到这个遵令如山自律严明的小伙子,一次例行五公里拉练后,众新生蛋子都已气喘吁吁,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休息。

祁小羽正悠闲的躺在那翘着二郎腿,用帽子盖着面部眯瞪着,忽然感觉有人在触碰他,“呃···别闹!累哈哈的,一边儿去!”

“祁小羽!起立!”一声铿锵有力的命令声···

几乎就在对方话音刚落,脑袋里一秒钟的反应过程,嗖···一下起身,烈日暴晒下血液冲头,一个踉跄,差点晕摔那···“喔···教官!”

“稍息!”

祁小羽依然昂首挺胸,眼睛时不时偷扫一下教官,脑袋里飞快运转着,不知自己哪块犯错了?

“走吧,和我一起去那边走走。”教官说道。

仍然在琢磨着,这位让人敬畏的少校教官什么意思···

“家哪的。”

“TY市”

“哦,是吗,呵呵,那咱俩算老乡了。”

几乎是第一次看到这位面容威严的少校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怎么不问我哪人?”

“报告教官!不能随便问及您的个人信息!”看到那一丝微笑,祁小羽顿时卸下紧张感,认真回答道。

“电影看多了吧,小伙子,我也是J省人,而且我叫祁羽,呵呵。”

“啊哦,嘿嘿···好巧,喔···我爱看欧美的一些二战影片。”

教官忽然止步,?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对军队感兴趣?”

“呃···还好吧,就是挺崇尚那种使命感。”

“家里有从军的么?”

“报告教官!我父亲原是XX军某部高炮营老兵。”

少校教官忽然眼睛一亮,向祁小羽探了一步道:“噢?是吗,你父亲哪年兵?”

“一九七八年兵。”

“啊哦,那可真是老兵了,老班长应该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吧?你对当兵有兴趣么?”

“是的,教官,时常听父亲说起那段惊心动魄的往事,当兵嘛···我还···哦···”

教官突然的话题瞬间让祁小羽不知该如何回应,起码内心来讲,平常确实很钟爱看一些二战影片,但还从来没设想过有一天会走从军之路。

看到祁小羽稍作沉默,“你犹豫啥,也不是逼着你参军,就是觉得你这小伙子挺有自律感,各方面都很不错,如果从军,必定是个好苗子,呵呵,考虑一下,像你这个年龄的大学生,目前选择参军入伍,或者报考军校的特别多,何况,现在国家政策很好的,尤其对高学历参军的人。”少校教官鼓励的同时也给予祁小羽高度评价。

“喔···祁教官,学生受益匪浅,谢谢您对我说这么多。”听完教官一席话,祁小羽内心居然动荡不安,或许,从军也是众多男孩心里在曾经幼小年纪产生过一种向往吧。

夜幕降临,又一天轰轰烈烈的军训拉练完毕,校园里到处都是一批批身着迷彩,拖着疲惫身躯的新生蛋子,争先恐后奔向公寓,男生公寓楼内的水房早已爆满,有的甚至还没来得及脱掉迷彩服,迫不及待的奔到淋浴喷头下,享受着清凉。

生性好动的梁小虎,光着屁股和一帮熟识的同学在水房嬉闹着,祁小羽也赶忙加入其中,一同享受这种卸去一身疲惫无忧无虑的嬉戏。

“哇噻,别人我不敢肯定,祁小羽绝对还是个处男,看那丁丁···哈哈。”梁小虎逗趣道。

······

自打某天祁小羽特意强调梁小虎不要拽重庆话,这家伙貌似很听祁小羽这个寝室长的话,开始学着用很绕舌的普通话交流,对于刚刚接触到地域方言的人,有些方言的隐意实在让人难以摸透其意。

“和尚!我看你小子不应该学建筑,改去隔壁的医学院去专修性学专业得了。”祁小羽打趣的回答道,自从梁小虎剃光了头发,大家都以和尚对他称谓。

梁小虎乐呵呵道:“哈哈,寝室长大人言之有理,本道乃是全才也,熟知世间各类门道,精通奇门遁甲之术。”

“呵呵,我看你小子真是学串了,和尚跟道士都没整明白···”

“祁小羽!哪位是祁小羽!”正和一帮同学嬉闹间,突然听到有人喊到。

梁小虎说道:“最里面那个光屁股的就是祁小羽,哈哈。”

“噢,赶紧下去吧,有个女孩找你有急事。”来人说道。

“我们寝室长大人多有不便,让她自己上来找吧,嘿嘿···”梁小虎和一帮室友继续逗趣道。

“去去去,你们不闲事大是吧,一个个的没正形。”祁小羽赶忙用毛巾边擦边说道。

着急忙慌跑下去···

公寓楼下,“谁找我?”

只见一个陌生女孩上前问道:“你是祁小羽?”

“嗯呐,你是???”

“赶紧跟我走吧···”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情况?”

随陌生女孩来到校医务室,进门瞬间即看到陈月馨正斜躺在病床上打着吊瓶···

“好了,我先去买点东西,一会回来,你先在这陪着她吧。”

“不是,这个···咋回事?”陌生女孩还没等祁小羽再问下一句,已经走出医务室···

再看医务室里屋,躺了好几个身穿迷彩的大一新生,祁小羽走到陈月馨病床边,看她正眯着眼睛,满脸痛苦的表情,没有打扰她,随便找个凳子拿来坐那呆着···

医务室时不时进出的女生,“看看人家的男朋友,好幸福哒···”

祁小羽眨巴眨巴眼睛,抬头瞅一眼校医,想要说点什么···

校医扭头冲他一乐,“呵呵,小伙子你不用跟我解释,这是你们辅导员的事。”

祁小羽内心“暗骂”,“都特么什么眼神,难道都看不清躺着的这‘大姐’啥岁数么?”

“祁小羽?你怎么来了···”陈月馨醒了,有气无力的问道。

“我···当事人都没在,我哪知道是谁叫我来的,不是···你这怎么回事啊?要紧不?要不要给你父母打个电话。”

陈月馨没回应,又眯起眼睛,脸上依然是一副痛苦的表情,再细看,额头上一片小汗珠,脸色唰白,紧皱着眉头,身体蜷缩着,双手捂着小腹,难道······祁小羽忽然想起曾经在乔晓溪房间的那一幕。

“月馨姐怎么样了?”刚才那个陌生女孩回来了,手里拎着一个透明袋子,里面是几包‘七度空间’,祁小羽对这个牌子记忆犹新,曾经,他也为乔晓溪买过一次,照梁小虎的话来讲,这个超长加厚带小翅膀的东西可以缓解女生的痛楚,单纯的祁小羽,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一度以为这个‘东西’是不是还带麻醉功能···

“嗨···嗨···嗨,帅哥?你琢磨啥呢?”女孩问道。

“噢,没事儿,那个···我叫祁小羽,同学贵姓?”

“我叫姬雯慧,河北保定人,你们寝室周宏涛的高中同学,你好帅哥,都说月馨姐是咱们这级大一新生的女学霸,想不到今天还见到了5101040305的男学霸,你们都是狠人,呵呵。”

女孩道出一连串个人信息,最让他惊奇的是连自己的学号都能轻易说出口,其实,他自己都不太记得学号前面的数字,只知道后四位是0305,03代表他是2003级大一新生,05则代表他当时考入这所高校的名次。

似乎对他很了解啊,祁小羽一脸懵逼,都说男同学天天闲着没事干,总猫在寝室一起研究某个女同学怎么怎么样,看来都是彼此彼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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