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看了燕洵一眼，只见燕洵嘴角挑起了一丝轻蔑的笑意。
“不是这样的！哥哥！不是你想的这样的！他只是不想娶淳儿而已！”
“他是在报仇！”元嵩怒吼。
“报…报仇？”元淳的表情一下子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不可置信地重复着这个词。
“不信你自己去问他。”
元淳一点一点地挪动着转身，满怀希冀地问：“燕洵哥哥，不是这样的是不是？你不是想要报仇的是不是？你只是想找我父皇评理是不是？你只是不想娶淳儿是不是啊？”
燕洵心中本来还存着的一点点的怜惜之情，被元家兄妹的反应冲刷得干干净净。
他第一次了解到，原来在他们心里，他就活该受着。
燕洵面若冰霜：“我要回到燕北，这件事与你无关。”
元淳天真地笑了：“可是你跟淳儿成亲之后，父皇就同意你，可以回到燕北啦！”
“淳儿！”燕洵打断她，也打破她最后的幻想。“你的父皇早已在太庙设下重兵，要取我的项上人头。今日我燕洵反与不反，不会有任何区别，这场大婚，我都没有办法进行。他从未想要将你许配给我，我也从未想要娶你。”
“忘恩负义的畜生！”元嵩再一次忍无可忍似地怒吼。“你说的都是什么话！”
燕洵身后，刚刚杀红了眼的、被燕洵的动员群情激昂的秀丽军齐齐拔出剑来，或矛尖向前，仿佛只要一声令下，就会将元氏兄妹戳成筛子。
元氏兄妹敢这么对他们的王讲话，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元嵩身后的几个御林军也拔出剑来，做好防卫的姿态。
楚乔抬了抬手，制止了秀丽军，这才缓解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燕洵见自己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元嵩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也火了：“大魏燕北何来仁义！”
元淳捂着耳朵，跌坐在地上：“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燕洵哥哥…怎么会是这样呢？不是的…不是的……”
她想起那一日，父皇在同意给她赐婚时脸上古怪的表情，想起今日大殿上她要退婚时父皇的气急败坏，一切她曾困惑过却不曾细想过的细节串联起来，她突然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只是一时难以接受，自己骗自己地自我洗脑罢了。
她是天真，可她不痴傻。
楚乔看着她这般情形，同为女子，也不由得眼眶一热。
元淳也是可怜人。
元嵩则继续义愤填膺：“父皇视你为己出，不但让你世袭定北王还将自己的掌上明珠许配给你！而你呢？背叛国家，屠杀百姓，狼子野心，其心当诛！”
燕洵嘲讽地看着夸夸其谈的元嵩，眼中闪过一抹痛色：“九幽台上鲜血未凝，秀丽山上白骨未腐，定北侯府满门被灭，燕氏一族至今身首异处！元嵩，你父亲屠我全家杀我百姓，这就是你们的恩义。”
最后一句说出时，燕洵原本的激动回归为无比的平静。
那是认情现实和曾经绝望后的疲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