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乔敛了笑容：“程帅可是怀疑楚乔？”
“末将不敢。”程鸢低下头。
楚乔再次温柔地笑对他：“我也不想为难程帅，程帅可亲自去问殿下，一探真假。”
随你问，反正也来不及了，你更是横竖都管不了我。
程鸢内心极度挣扎，殿下虽命他守红川，可是只给了他一万人，只留五千守红川，就是要刻意营造红川是薄弱点的假相，重点是吸引魏军注意，让他们坚定不移地想要破城，从而忽略殿下正在逼近长安的大军，剩下五千人，主要把守在各大小道路，阻断长安与红川城下四十万魏军的联系，推迟其回援长安。
殿下已经明示过他，红川要打出死守的惨烈和孤注一掷来，但是若真的守不住了，只要营造出足以蒙蔽魏军的状态，就可以弃城。
而若是殿下真的又这么下了一道命令给楚乔，要给红川增兵，那必然是增强了城中守卫力量和战力，那就显得没那么容易破了，魏军对红川的兴趣就会相对减小。
这显然不符合逻辑。
但是当时将楚乔和秀丽军拦在城外，他一是做不到，二是不敢。
如今楚乔和她的兵已经进城了，他更是没什么办法赶他们走。
更何况，若是殿下真有此吩咐，为的是什么自己不知道也体会不到的深意，他这儿阻止了，破坏了殿下的计划，得罪了楚乔，再一问，那他可真是要被殿下厌弃了。
他本就是树敌众多，有此身份地位全凭殿下的青眼，因为他肯做殿下杀人办事那把最好使的“龙雀”。
他若是办砸了殿下的大事，就像一把刀不再锋利一样，失去了主人的宠爱，只会成为棋盘上的一枚弃子。
而若是楚乔擅自行动办砸了事，她到底还与殿下有君臣之外更亲近的关系，殿下也不会太过苛责于她。
哪怕殿下要他做替罪羊，今日卖给楚乔的人情，有她美言几句，也会方便的多。
若是楚乔办好了，那他就是体情明理善于变通，还会得到奖赏，并获得楚乔的偏向，和殿下更进一步的信任。
而若是楚乔办砸了事，殿下拿他撒气，她又不能或不会为他求情，那他其实也没什么办法。
毕竟，现在他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想至此，他退步了：“乔帅是殿下最亲近的人，又有缳郡主的手书在，末将怎会怀疑您说的话呢？您若有什么吩咐，末将一定照办不误。”
楚乔暗赞程鸢是聪明人会做人，不点也透，完全不需要她撕破脸皮就能达到效果。
她之所以说出刚才的话来，就是因为她想充分利用程鸢的心理达到自己来守红川的目的。
她是可以直接提着鞭子把他抓起来轰出城去，可现下的情况着实还没到了非动拳头不可的地步。
对于程鸢这样十分聪明的小人，没有原则性纠纷，她也不想轻易树敌。
都是成年人了，总不好再学童生们因为看不惯就不给好脸、互相打击。
反正这种心中无大义的人，也不在她交朋友的名列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