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不久，我再次站到了世越经纪的前台，那位尽职尽责的小姐姐还记得我，见我来，立刻笑脸相迎。
“您又来送衣服啊？”前台小姐姐。
“不是，今天我是来找人的。”
“有预约吗？”
“没有，现在预约来得及吗？”
“来得及，您稍等哈。”说完，前台小姐姐打开电脑，点击Excel表，滚动鼠标好几轮，最终在成千上百的预约里为我找到了空位。
“哈哈，你们公司预约业务很火爆啊。”我有点迷茫，上面光白棠的预约就有好几百个，这种预约我要等到什么时候。
“公司性质特殊就是这样，您要找谁？我帮您登记。”
“我想找你们总裁，郁凛。”我说完就后悔了，这不是自讨苦吃吗，哪个总裁会在前台接受预约的。
“你等等哈，我帮你找找。”前台小姐姐也不气馁，退出今天的Excel表，在几个G上下的文件里摸索寻找。“还真有预约总裁的，不过上一次预约都是年前的事了，也不知道见没见到，要不我先帮你加上。”
“好。”死马当活马医，预约上总比啥也没有强。
“好，请说一下姓名、事由、紧急程度，和时间。”
“白笙，事由……”我犹豫了，我什么事由？找他看电影？
“什么？”前台小姐姐侧过耳朵。“白小姐，请您大点声。”
我豁出去了：“事由，找他看电影，紧急程度，很紧急，时间的话？最好是六点之前，要不然电影就开场了。”
我觉得前台小姐姐在笑我，因为我听见笑声了。
“你很闲啊。”
对不起，我误会前台小姐姐了，笑我的是后面这位，我的冤家——白棠。
“你也挺闲的。”我回道，预约完毕，我准备回去等消息。
“别走啊，我带你上去。”白棠说。
这一瞬间，我对人生产生了怀疑，白棠会主动帮我？天上这是要下红雨啊。
“白棠小姐，我们不能随便带陌生人人进入的，这是公司规定。”前台小姐姐多么的尽忠职守，让我这个走后门的情何以堪。
“小露，通融一下吧，虽然看起来不像，但她是我姐，而且她这里有点……”白棠说着比划了比划我的脑子。
我就知道，她最爱嘴上便宜。
“好吧，那在这里做下登记，你们就可以进去了，记得出来的时候也要登记哦。”小露递给我一张纸质表格，从姓名到家庭住址一应俱全，什么都要填。进这公司一趟可真不容易。
不管怎样，经历了千辛万苦的我还是进来了。
“一楼是公关部，二楼是影视区，三楼是练习室，里面有新人在上课，你别去打扰他们。四楼是广告媒体。五楼是办公区，你要找的人在五楼，你自己去找吧。”白棠进了公司就直奔她的经纪人，一点想管我的意思都没有。
“我自己找？这么大我怎么找？你好歹给我个地址吧。”我拽着她不撒手。
“我也不知道，五楼我不常去。”
“你认真的，工作这么多年，你不知道自己老板办公室在哪？”
“你不要烦我，我还有事呢，我们公司上千口人，别说我不知道老板办公室在哪？有些人连老板都没见过。你找不到就去问呀，嘴白长得吗？”白棠一如既往的无情无义。
“我一个外来人问多尴尬呀。”我还是仅仅拽住白棠不松手。
“你放心，我们本公司的也不是都认识，再说了，你穿这身，没人看得出差别。”白棠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看了看身上的白色职业装，我穿这身怎么了，又不是谁都要跟你们女明星一样穿的跟花似的。
离开了白棠，我靠着一路上热心群众的指路，终于找到了总裁办公室。
巧合的是，郁凛的办公室和我的一样，都在楼梯间的右侧。这么一想，从二维平面的角度来说，我和郁凛是处于同一空间的。
这个发现让我高兴了好一会儿，所以等待的时光也变得不那么难过了。
“请问，你们总裁还在开会吗？大概要多久？”
“对，应该是六点之前。”
“好的，谢谢。”
六点？工作效率，差评……
我不常在外面睡觉，但今天是个例外。
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秘书处只剩下一位留值得秘书，整个五楼只剩下昏暗的几盏灯光。
“抱歉，我是换班来的，不清楚您的用意。我还以为您是其他部门来蹭沙发的。总裁六点前就下班了，现在都八点了，估计今天不会来了。”留值秘书说道。
“都八点了？”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恨不得给不争气的自己一拳。
早不瞌睡，晚不瞌睡，非要关键时刻瞌睡，这下好了，不用怕晚场了，电影早就放完了。
“好吧，谢谢你，我先走了。”我刚想起身，腿一歪差点倒在地上。
这该死的睡麻的腿，和我这命中注定的不幸运。
“您没事吧？”
“没事，我就是腿麻了，过一会儿就好了，不用管我，你去工作吧。”我揉了揉腿，解开了鞋带。果然不出所料，我的脚又肿了。
这是旧伤留下的老毛病，长时间久坐就会这样，更别说一动不动坐着睡觉了。下肢的麻痹感影响了我的感知力，觉察危险的能力急速减弱，直到一道高大的身影遮住我的光，我才后知后觉有人靠近。
“你什么时候来的？”郁凛应该是跑着来的，他喘着粗气，眉间鬓角都冒着汗。
“啊？四点多五点吧，我忘了，你怎么又回来了？”我有点迷瞪。
“你说呢？”他反问，语气有些着急。“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
“我睡着了。”我有点委屈：“我给你打你也不接呀。”
凶凶凶，就知道凶。
“你……”他还想继续凶我，但见我可怜，话到嘴边又调了个弯儿：“下午开会，我开了飞行。”
“阿嚏。”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我无心用苦肉计，感冒是我前些天被coco传染的，只是还没好全，跟在这儿等他没半分关系，但见他如临大敌的模样，解释的话临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哼唧唧……
“真是拿你没办法。”他蹲下来，眼底满是担忧。“别动。”
我没能理解他的“别动”，因为我没法思考了。
猫被拎住后颈，一般有两种表现，一是拼命挣脱，应激逃跑，二是一动不动，任由宰割。
此刻，我就属于后者，我的背被他的胳膊整个包裹，温暖、紧实，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可怕。
有记忆以来，我第一次感受到被人腾空的感觉。那是很新奇的，和过山车、跳楼机那些机器不一样，郁凛带着温度，那是运动后比一般人要高一些的体温，还有很好闻的掺杂着牛油果味的汗味。一呼一吸间，我还可以数清他的脉搏。
“郁……郁总，您……您怎么来了。”留值秘书紧张的都结巴了。
“你去拿点温水和感冒灵来。”郁凛给下属安排任务的样子，和我平时见到的他不大一样。
“完了，我们被看到了。”我的智商终于从梦里赶来找我了。
“没关系，露西不会乱说的。”
你还能喊的更大声一点吗？
“总裁放心。”留值秘书说着在嘴上比划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