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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霍妍入宫

每次与师傅在屋顶上彻夜长谈完,我醒来就一定是在自己寝宫,几次三番,也不觉奇怪。

师傅行踪飘忽,若我有紧急事件,就放叠笺,不出一个时辰,师傅必会出现。

师傅喜爱制毒,便让我研制解药,说是让我行善积德,多多历练,因着这个善与德,师傅那晚给了我一种毒,害我已三日未出长宁宫,刚有些许头绪,宫女就来传旨,说东方衍那个祖宗唤我。

待我冒雪进启正殿时,殿中已有三人。

那日我不用行礼之事估计全北疆皆已知晓,既然如此,我就不行礼了。

进去才看清楚,原来另外两人,是司马家的兄妹。

殿里升着暖炉,我竟然觉得,他们是一家人,我是个打扰了他们的外人。

“臣女司马霍妍参见长宁郡主。”

司马霍妍起身朝我行了个礼,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刚想说什么,就被东方衍打断了。

“司马小姐气质出尘,星林大大咧咧的,不在意这些虚礼,快快起来吧。”

东方衍对着司马霍妍颔首一笑。

好一个气质出尘和一个大大咧咧啊,好你个东方衍,要不是外人面前要保持我良好的姜氏作风,我…

“长宁郡主,舍妹以后就拜托你在宫中多多照应了。”

司马霍漾朝我作揖。

哈?司马霍妍要入宫,我还真以为东方衍有多大能耐呢,没想到也禁不住这司马大美人的诱惑啊,这才几天,我就觉得东方衍看司马霍妍的眼神不太对劲。

“自然,自然。”我嘿嘿一笑,原本就欣赏这个司马霍妍,加上刚刚一看,这皇室中人果然养出来的都是极品,一个右相也能如此英姿飒爽,年轻有为,这司马霍漾长得可真好看。

“咳。”

东方衍一咳嗽,许是我刚才笑得太谄媚,觉得有失面子,才不满道:“司马大将军告老还乡,留下霍漾和霍妍在这宫中,霍妍只是暂住罢了。”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回道:“哦。”

反正先把美人骗进宫,显得你不那么猴急,这深宫之中,来日方长嘛,可怜你了司马右相,你的妹妹就要羊入虎口了。

等会儿,东方衍刚刚是在解释吗?

“于公公,带司马小姐去芷云殿吧,你们都退下吧。”东方衍对着于公公吩咐道。

真是莫名其妙,东方衍唤我过来,就是为了右相这句照顾舍妹的话啊,不用司马霍妍一进来就这么偏袒吧,我才不会欺负你的霍妍妹妹呢。

“星林,站住。”

东方衍见其他人出去了,立刻喊住我。

我讪讪回身:“皇上,还有事么。”

“为何躲着朕。”

“哈?”

“除夕宴前,朕觉得你还是原来的你,只是之后突然对朕疏离了,这是为何,三日在长宁宫,岂不是在躲朕。”

不得不说,我虽然想要极力和东方衍保持距离,但是年幼之时,我没少欺负东方衍,所以想做起规矩来,在人前还好,我们俩独处的时候,我就感觉自我本性要暴露了。

不过东方衍这想象能力也太过强大了,“不过是除夕那晚受了惊吓。”

东方衍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惊吓,星林以前在姜府可曾惧怕过什么,区区几个刺客就能吓住你?”

“以前是以前,时过境迁,皇上又不知现在的星林。”

此话一出,倒换来一室缄默。

“罢了罢了,我是没有你那司马家的小姐温婉贤淑,皇上可还有事,无事本郡主便退下了。”

东方衍直勾勾地望着我,眼神拼杀,我还是率先避开了。

“原来星林是因着妍儿进宫不悦啊。”他挑了挑眉。乍然明了的样子。

我摆了摆手,要是被他误会我不喜欢他心爱的女子,那我不是等不到找到父亲死因的那一天,就要丧命在他手上了。

“我很喜欢司马霍妍,第一眼见到她时就觉得投缘,如今能进宫与我为伴,再好不过。”

“当真?”他似是不信。

“当真当真。”我给了他一个自认真挚无比的眼神。

他冷哼了一声,应该是放过我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沉着张脸,老狐狸都是脾气古怪的。

“以后在朕面前,无需刻意疏离。”

我一时呆愣,这是何意?

“就和从前一样,如果你不希望朕提前灭了姜氏。”

等我出了殿门,好像才明白过来一点这句话的意思。

东方衍是想让我回到幼时和他的那种关系吗,他竟然也会自欺欺人了,那时的他是他,我是我,而非现在的皇上和长宁,既然他喜欢这样的我,那作给他看又何妨。只要保我姜氏,一切都不重要。

路旁的积雪颇深,是这三日堆积的,瑞雪兆丰年,是一个好兆头。

路过梅园,清香四溢,我让宫女停了步撵,不由踏足。

我欣赏梅花,古往今来颇多文人雅士折服于这傲然的性子,独挡风雪的勇敢,可不是一般人有的。

“郡主。”

唤我的正是司马霍妍。原来她如我一样,喜爱这一方梅园。

她欲行礼,被我抬手拦下,借着东方衍在启正殿的话茬:“我确实不喜这等虚礼。”

司马霍妍笑笑,果然是大家闺秀,颦笑足以让人痴了。想想我这个半吊子的大家闺秀,在人家面前还真是自惭形秽。

“那日除夕晚宴,霍妍便注意到了郡主。”

那一晚,谁能不注意到我这个迟来的郡主,这岂不是废话。

司马霍妍及笄行的比我早,应是比我大了。这司马大将军让我好生照顾司马霍妍,我怎能不言表一下。

“霍妍姐姐应比我大,称我妹妹便是,那日不巧,妹妹也注意到了姐姐。”我回以一笑。

“是啊,我原本以为,这长宁郡主应是蛮横无理的,那晚便觉妹妹可爱单纯,颇有好感。”

嘿,司马姐姐这一番话,立刻让我好感颇升。是嘛是嘛,我本就是单纯可爱的。

“我与姐姐一见如故,倒是相见恨晚,只是现下有事,得回宫了,到时姐姐来长宁宫寻我便是,轻舟,你随司马姐姐去芷云殿侍奉。”

“是。”轻舟低头应声,走到司马霍妍身侧,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眼神。

好感归好感,逢人不可尽信,反正东方衍的意思,宫里目前我是仅次于他的主人,应该做好东道主的本分,这司马家也有兵权,我派个小小轻舟监视她,又无妨吧。

“那姐姐就谢谢妹妹了,也是个伶俐的丫头。”

我走出梅园时还不忘看了眼这个美人,面色含笑,或喜或嗔,明显就是犯了桃花,估计是喜欢上那狐狸东方衍了吧。

哎,不知哪里来的惆怅。

司马姐姐怎么这么没眼光呢。

我也不知今日是什么日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见到了熟人。

不对,眼前这个应该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在宫里见到睿亲王,可不是什么寻常事,说来我还没正式谢过他,于情于理,都应上前道谢。

顾玳原本大摇大摆地走在雪地里,见我过来,收了折扇。

“那日除夕晚宴,多谢睿亲王出手相救。”我朝顾玳拜了一拜。

顾玳用收起的折扇制止了我,“人人皆知长宁郡主不用给皇上行礼,如今朝本王一拜,是想折煞了本王吗?”

这个睿亲王,我好意道谢,倒成了我的不是,心下生气,我也不愿再多言,反正我已道过谢,受不受是他的事。

走出几步,顾玳的声音便自后传来:“郡主若真要谢,今夜子时,长宁宫前相见。”

我只顿了顿步,并未作答。

唤来了步撵,我还是不自己走了,免得再招来什么不想见的人。

长宁宫外便宫外吧,反正这睿亲王愿意选这个地方,我又不吃亏,到处都是东方衍的眼线,他都不怕他一个王爷夜闯长宁宫会遭来非议,我又何必担忧,只当夜间散步遇上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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