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日子中，有一样一定要记下来，那就是百老汇的公共汽车，还有公共汽车司机。这些汽车至今仍在百老汇发挥着作用，这些公共汽车依然会经过第五大道、麦迪逊大道、二十三街，但旧时百老汇舞台上那些形象各异的角色都已不复存在。那些所谓的黄鸟、红鸟，最初的百老汇，第四大道，初来乍到的荷兰籍纽约人，还有许多其他二三十年前的事物，如今都不复存在了。而和这一切有着特殊联系的，赋予这些事物活力与意义的，就是这些公共汽车司机了。他们是一群奇怪、自然、眼光锐利又奇妙的人。如果拉伯雷[1]和塞万提斯[2]遇到他们，定会取笑他们，荷马和莎士比亚肯定也会这样。我记得实在是太清楚了，我一定要描述一下他们。
多少时光，多少上午和下午，多少激动人心的夜晚，大概是在六月份或是七月份，空气中透着些凉意，我一路徜徉在百老汇，听着那些奇谈，那是我听过的最生动的故事，难以模仿超越。或许我也会朗诵朱利叶斯·恺撒或者理查德的一些雄壮的篇章，但很难像他们一样以浑厚的男低音来大声咆哮。是的，那时候我认识了解所有的公共汽车司机，百老汇杰克、裁缝师、倔强的比尔、暴躁的乔治、老象、他的弟弟小象（后来的）、蒂皮、人气很旺的赖斯、大弗兰克、黄皮肤的乔、皮特·卡拉汉、帕齐·帝，还有许多其他人，差不多有上百个之多。他们性格各异，却也离不开吃、喝、玩、乐还有女人。他们有他们的骄傲，或许他们也会有没精打采的时候，但不论什么情况下，我都相信他们总体来说是善良的、敬业的。我这么说不仅仅是出于友情，更多是出于喜爱。我也从他们身上学到不少东西，我猜想那些评论家肯定会哈哈大笑，但是百老汇公共汽车和公共汽车司机，还有那些咆哮式的朗诵，对演出的嘲弄，无疑都成为了我创作《草叶集》的素材。
注释
[1]拉伯雷（Fran?ois Rabelais，约1493－1553）：法国文艺复兴时代的伟大作家，人文主义的代表。
[2]塞万提斯（Miguel de Cervantes Saavedra,1547—1616）：西班牙小说家，戏剧家，诗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