茨威考1904年9月9日[1]
亲爱的卡罗露斯:
谢谢你提供的消息[2]。我对出版委员会从不抱很大的希望。当下我放弃了争取发表这篇文章的努力,因为我清楚地知道从监狱里发动一场媒体辩论并不会占有什么优势。我必须急迫地请求你做一件事情:写几句话给普列汉诺夫(如果有必要,你可以到我的住处去拿他的地址),向他解释清楚这篇文章遭受到了什么样的命运,因为,他还在等待它的发表。你会做这件事吗?提前感谢你。让他相信,以后当我从这里出来了,我们将寻找机会重新开始解决这个问题,并且在我们自己的媒体上说正确的话(告诉他们社会民主党的执行部门也站在我们一边)。
因此现在你要进行另一场斗争。这让我感到很高兴,因为它显示那些小人物因我们在阿姆斯特丹的胜利[3] 而感到受到了重重一击。根据我对形势的估计,他们准备在不莱梅再赢回来。[4] 我们应该撒上大量的盐来粉碎他们的企图!因此你说你羡慕我这时被关在监狱里,这让我感到很苦恼!我坚信你会给库尔特(库尔特·艾斯纳)、格奥尔格(格奥尔格·格拉德瑙尔)和国家的所谓的头脑一记带劲的敲打,但你一定要带着乐趣和喜悦的心情来做这件事情,而不是把它作为一种不情愿的干预,因为公众总是能感受到战士的心境,如果能从斗争中取得乐趣,将会让你在辩论中获得一种更富有生气的语调,并给你带来道德上的优势。据我所知,现在你确实是一个人在战斗。奥古斯特(奥古斯特·倍倍尔)一定会一直在上帝的葡萄园里劳作,直到最后也是如此,而且正如你所指出的,亚瑟·勒本和保利·勒本是多愁善感的人[5] ,如果他们在这样一次会议(国际社会主义大会)之后会是伤感的,雷鸣和闪电将把他们推到地下七英寻的地方,在这两场战斗之间,一个人应该充满了生活的乐趣!卡尔,现在正在进行的“扭打”和“争吵”并不是一场我们在一种单调乏味的气氛中不得不参加的冲突,大家对它都不感兴趣,在近几年,你不得不多次参与这种战斗,而如今大众对社会主义事业的关注恢复了,我可以透过(监狱的)墙感受到它,而且不要忘记第二国际正在密切关注着我们,或者我应该说密切关注着你,因为争辩的起点实际上是在阿姆斯特丹。我给你写所有这些并不是为了“鞭策你”,我不会如此缺乏品味,我是为了让你在你的争辩中感受到快乐,或者至少把我的快乐传递给你,既然在这里,这7号囚室,我不能从这种快乐中得到更多东西。
你知道,我给阿姆斯特丹大会带去了很多思想。对于国际社会主义运动的大形势和(我们理解的)马克思主义在第二国际的前景,我有太多的话想要跟你说,但还必须等一等。对我来说,这个故事的寓意在于,我们有非常多的事情要去做,而且首先有非常多的东西要去学。我指的是不同国家的社会主义运动。我感到我们(德国人)仅仅通过了解其他国家的现实的社会主义运动,就可以取得优势,并且获得影响力,另一方面我感到仅仅通过与第二国际靠得更近,我们(狭义的我们)在德国社会主义运动中的地位将会变得越来越强。一句话,我正在快乐地享受着生活。把你的那些文章与信一起放在信封里寄给我,但只给他们文章的剪辑版。我确信克拉拉(也就是克拉拉·蔡特金)不是多愁善感的,而且会与你我二人取得一致意见。你们两个在不莱梅会度过如火如荼的日子。与她在合适的时候达成谅解,她是可以信赖的人。我非常乐意收到她的来信。关于“第四卷”[6] ,当它真正面世的时候,我非常想给它写一篇书评,因为在我的头脑中关于这本书有很多想法。
现在轮到你了,亲爱的露易丝,或者不如说这一点仅仅是对你说的,因为整封信当然也是写给你的,你通常能更快更好地理解(当这里有些东西需要去“理解”时)我。我非常想给你写一些话,但现在我不得不把它压缩到这样短!让我只说这么多,你的那些信把我带到了最阳光的心境;为了每一个字我感谢你一千次。你的信给我描绘了关于你家周围环境的一张生动的图画!向霍兰德送上我最衷心的问候。经常给我写信,但当你愿意写的时候再写,不要强迫你自己。我吻你们夫妇俩,还有孩子。向奶奶致敬,你的罗莎。
露易丝:请给特鲁尔斯特拉写信,这样当我们到那里(阿姆斯特丹)的时候,我会第一次有机会去拜访萧克耶夫人。你可以毫无顾虑地送照片到这里。从不莱梅给我写一些话,告诉我在那儿事情进展得如何。
注释
[1] 1904年1月16日(萨克森邦的)茨威考地方法院以她曾在1903年的一次竞选演说中侮辱普鲁士君主威廉二世皇帝而给她定了对君主不敬罪。1904年7月她的上诉被驳回,法庭判处她入狱三个月。1904年8月26日她开始在茨威考地方法院的监狱服刑,但在10月15日,她在为纪念萨克森邦新国王腓特烈·奥古斯都三世的加冕而进行的大赦中被提前释放。见J.P.奈托《罗莎·卢森堡》(牛津,1960年),第198-199页。
[2] 考茨基告诉卢森堡,她那篇与《前进报》编辑部关于恐怖主义的观点相抵触的文章被《前进报》编辑部和对《前进报》负责的出版委员会拒绝发表。
[3] 1904年8月14日——20日在阿姆斯特丹举行的国际社会主义大会上通过了反对修正主义的决议,同样的决议也曾在1903年德国社会民主党的德累斯顿大会上通过。在国际社会主义大会上关于该决议的投票结果是:25票赞成,5票反对,12票弃权。
[4] 将于1904年9月18日——24日在不莱梅举办德国社会民主党年度大会。
[5] 指的是亚瑟·斯塔特哈根和保罗·辛格。
[6] 卢森堡计划为当时即将出版的卡尔·马克思的遗著《剩余价值理论》写一篇书评。马克思将这部著作当做《资本论》的第四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