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严非渊虽然已经突破了金丹之境,但是因为是强行突破,且本身并不具备突破金丹的条件,故而此时他的状态其实并不算好。
他体内丹田之处空空如也,因为没有灵根,他的金丹跟别人不同,并不是在丹田之中,而是在灵魂识海之中。
这当初严非渊在凝聚金丹之时得炼神诀教导,将成型的金丹碎掉,形成一个个肉眼难辨得金丹颗粒方才解了没有灵根的不便之处,但是弊端也是显而易见。
他在使用灵力的时候总会力不从心,比起灵力,他更喜欢使用他灵魂的力量。
就是这时间之力,也多以此催动。
这一日他在房中修行。
这炼神诀他不过刚刚修至第一层巅峰之境,若是能突破到第二层,则说不定他能找到一线生机。为他也为了晏鸿离与顾言楚。
顾言楚的情况严非渊还有些了解,但是晏鸿离就不好说了。
晏鸿离每到月上梢头之际便会身体发冷,严非渊即使是用火系的灵识将其包裹也并没有什么用处,每到那时,晏鸿离便从一个人变成一个冰人,且浑身颤抖,当真是让严非渊心疼。
他也在这个时候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双修,先是用体温与龙炎将晏鸿离体外的寒冰融化,接着就开始进入他的身体,用自己为他驱寒。
虽然严非渊知道这样用处不大,但是也是严非渊所能做的唯一的事情了。
若是晏鸿离当时有意识,肯定会欣喜与他的主动,严非渊看着晏鸿离的脸,手指抚过那带着薄红的面颊。
轻声“快点醒来”
你要是醒了,我便带你看遍花海,你想去哪,我便陪你到那。
你想做什么,我必然奉陪。
就是你无理取闹的求欢,我也不会拒绝,这样可好?
晏鸿离睫毛颤抖,似乎是真的听见了严非渊心中所想,严非渊紧紧的盯着晏鸿离。
你要是真的醒了,我就和你结为道侣可好?
你可要快点醒,要是你不醒,我可说不准会不会抛弃了你。
外面美人无数,晏鸿离,严非渊可不是个长情的人。
你可不要这样昏迷了。
看着晏鸿离安静的躺在这里。
严非渊心中发闷。
他的眸子里似乎有千言万语,最后也只指着胸口说出了一句“这里,会疼”
钝钝的疼。
从晏鸿离一身伤的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就开始疼。
虽然身体很疼,但是比起心来,似乎算不得什么。
“晏鸿离,你傻不傻”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晏鸿离。
“遇见了那种恶心的东西,为什么不走”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会很担心”
严非渊心中发狠。
虽然不清楚那蒙面的男人与晏鸿离有什么瓜葛,但是他让晏鸿离如此,下一次见了,必定是不死不休。
严非渊可不是能忍的性子,他心里对那尸魔有意见,想要弄死对方,那自然就是要行动的。
他此刻并无其他的手段可以知道那尸魔的来历,但是因为他炼神诀的原因,只要他见过的东西,那就必定是会被他记住。
此时在查起来,也是有据可循。
炼神诀上记载那男人是为”神魔战场“遗留下以来的尸体,经过日月照耀而生出灵性,长相极丑,面目狰狞,浑身上下皆是尸斑,伴身魔物是为尸虫,又名控魔蛊。
中此毒者轻者如顾言楚一般,面色青白,指甲变长,身体被体内尸虫所控,如行尸走兽,重者则全身腐烂,形如枯槁,非人血不饮,非人肉不食。
这东西力大无穷,体内充满寒气。唯一惧怕的是这至阳至刚之火,那尸魔虽说修为高,但是对这阳火也是惧怕。
严非渊知道这些,嘴角挑起一抹讽刺的笑。
坐在晏鸿离身边,凝视晏鸿离的睡颜。
我的道侣,你且休息。
我定然带着那尸魔的尸首来看你。
——
他从怀中掏出一粒丹药,放进嘴里咽下去。
真的是狼狈呢,急火攻心这种事情,竟也会发生在他身上。
他不在看晏鸿离,将自己的目光从晏鸿离身上移开,迈步离开。
关上门,设下重重阵法,此地已被他设为禁地,除他之外,没有人可以进来。
远处有破空之声,严非渊极目远眺。
一白衣翩跹,一头银发的男子御剑而至。
“在下剑宗留影剑夙夜,前来拜会”
人未到,声先至。
严非渊还未说什么,他尚且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
一个黑衣剑修刷的一声跪了下来,在严非渊的目光下无比严肃的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恭恭敬敬道“弟子慕寒拜见师尊”
“你且起来”这声音悦耳,飘飘渺渺。加上这名为夙夜的剑修长相如同高山之巅的寒冰一般凌冽,让人觉得仿若神仙下凡。
“丹宗的第一剑修,顾言楚之师,想不到他竟然来的这样快”
“风道友可不要如此,令尊虽说没有来,但是这丹尘前辈可是一路看护,不像我等凄惨,至此也是独身一人”
“你与那煌羽形同连体婴儿,凄惨?”
“却是如何说?”风月白钩唇一笑,朝着远方行了个礼“晚辈丹宗风月白,见过留影剑君。”
“神月宗季江林,参见前辈”
”你二人也来了。“夙夜点点头,目光在他们两个身上扫过。
随后将目光放在一直未出声的严非渊身上。
“不知这位小友如何称呼?”他声音清冽,让人听之欢喜。这面容也是该死的熟悉。
若是晏鸿离在,说不得就要将他隐在身后,不让这长的好看的人看见。
严非渊这样想,眼神有些飘忽,但是还是礼貌的回到“在下严非渊”
这一刻钟之后,名为夙夜的剑修已经是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果真,近看了就更像了些。严非渊看着夙夜的面容,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这张脸,跟那人,真的是太像了。
严非渊一路晃神,却还是将疑惑压在心里。
”晚辈一直听闻前辈一手留影剑法出神入化,一剑断虞江的豪迈至今还被我等传颂,今日有缘能见,当真是晚辈之幸。“
”神月宗花妄言亦是阵法之祖,我等不及“
一路上,季江林各种夸赞夙夜,一纸折扇随着步伐舞出独特的痕迹。
这被美色迷住的模样弄得同行者人皆是皱眉。
被一旁护师尊的慕寒用剑怼了无数次之后仍旧不改作风,眼睛都要黏在夙夜身上。
是真的不要脸了。
”剑君所说极是,神月宗的花妄言前辈一手阵法出神入化,月白也是很是仰慕“
风月白暗搓搓的用腿踢踢季江林的后背。
”如果有时间,还请花前辈的爱徒季道友多指点才是“
季江林脸色一变。
想起来前几日自己白天奇痒无比,头大如牛,晚上身体溃烂,痛不欲生的惨状就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气。
风月白,在下并不愿意跟你玩。
这一行人一路走,一路说,竟也是和谐。
虽然这留影剑君张了一张不可亵渎脸,但是竟也没有太过古板。
所以,此刻的情况就是这样的。
夙夜走在前面,季江林与风月白分走两边。
身后跟着格外沉闷的剑修慕寒与真面瘫严非渊。
真的是很和谐了。
这样说了一段时间,几人也算是熟捻了很多。
他们在一处瀑布停住。
”严小友想必是知道些什么吧?“
他声音在飞溅的流水声中听的不太真切。
此时此刻,夙夜已经没有了之前言笑嫣嫣的模样,目光平静的直视着飞溅的水珠。
严非渊下意识的就像将那个一直埋在心里的称呼咽进嘴里。
这里不是龙族,他不是龙族的皇子,面前的人亦不是女子。
虽说知道这些,但是严非渊依旧心软了两份。
他点点头。没有问他为什么知道。
他在这修仙界并不是真的不为人知,相反的,很多人都知道欢喜宗沐卿华喜欢的人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他的画像也曾经被天玑阁收集,编入画册。
不过,也许是之前严非渊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也就让其他人不敢相信这个与欢喜宗长老同名的人会是那个人。
他们最多会认为这严非渊是哪个隐世家族出来历练的大少爷,不过是倒霉才跟那个死了爹,还被娘亲各种软禁的家伙同了姓名。
但是像夙夜,自然是知道的。
“你说的指的是什么?”严非渊不愿意瞒他,无论什么原因,跟那人相似的脸总不该被欺骗。
不过他也不愿意直言相告,毕竟他与他素不相识。
“这活死人最开始出现在欢喜宗,而严小友出身欢喜宗,且身为欢喜宗除却穆道友之外活下来的人,你说,我指的是什么?”夙夜一双眸子像是能将人看穿一样,直击严非渊的灵魂。
“小友也不用惊慌,在下不过是想要找到解决之法,并无其他意思”
他说的情真意切,眼中也是清澈,说的时候又特意将严非渊和另外几人分开。
严非渊自然是不愿意不信他的。
而且他又是顾言楚的师尊,合该知道些什么。
严非渊深知一个人想要干掉尸魔是很困难的,有一个比较合心的伙伴是件不错的事。
这夙夜,不说其他,就长相,就值得严非渊信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