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还石的这一招表里不一,一举两得,既保护了恒怨也维护了寒戮阁,如此妙计非一时兴起,而是筹策已久,平时笑脸盈盈的背后却是无尽的黑夜。
众人说他不务正业,不适合做寒戮阁的掌门,却只有鲜少人看见他背后辛酸苦楚。
念及此,恒怨不由苦笑,脑中满是单还石的身影,遂开口问道:
“七师兄,师父近来如何?”
于遥方才见恒怨沉默良久,面上闪过欣喜和苦涩,遂不再开口,却倏然闻言,险些呛了一口刚入喉的热茶,听清楚恒怨所问,旋即面色凝重,语重心长道:
“自从你离开以后,我们便下山历练,前几日才因故地之事被召回门阁,却见是二长老在执掌大权,打听后方知掌门自你那日离开后不知所踪,二长老对此却是只字不提,闻所未闻。”
“竟有此事!”恒怨听罢,激动地站起身来,吓得于遥手中茶水洒了一半,对她摆摆手示意她坐下,又说道,“师妹,你莫要着急,掌门修为高深,世间尚无几人是他对手,不会出事的。”
恒怨微微颔首,暗自松了口气,觉得于遥说的不无道理。可她的心依旧拧得紧紧的,眼中闪过一抹担心。
气氛凝重起来,恒怨遂看了看亭外,竟不见月绪身影,心顿时提了起来,走出亭四下张望,唤了几声绪儿。
“阿姐,绪儿在这。”月绪从不远处的草丛中爬了出来,屁颠屁颠地向恒怨跑来,笑脸盈盈。
“瞧你,弄得浑身脏兮兮的。”恒怨俯下身轻轻拍打着月绪的衣裳,嗔怪道。
“这孩童是……”于遥站在亭边,看见二人亲密的举动,便问道。
“哦,她是我救下的孤儿,不过如今我是他的阿姐。”恒怨抱起月绪,嘴角含笑,对于遥解释道。
“小小年纪便生得如此精致小巧,长大了还不知能祸害多少妙龄女子。”于遥看着呆萌可爱的月绪,不由得打趣道。
见恒怨和于遥看着自己笑颜如花,月绪不明所以,呆愣愣的,水灵灵的大眼睛发出疑问。二人见此,笑得更盛了。
“七师兄,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去吧!”恒怨收起笑意,对于遥说道。
“嗯,那师妹可是会去故地?”于遥也收起笑意,急忙问道。他对于恒怨与希泫的事,倒是略知一二。
“自然,到时我们还会再见。”恒怨颔首,笑道。话罢,转身便离开了此处。
站在原地的于遥,朝恒怨挥了挥手,眼中饱含着爱慕,目送着恒怨,直到她的背影渐渐消失。
与于遥分别后,恒怨朝客栈行去,步伐加快。因为怀中的月绪已昏昏欲睡,而鹿族所处的宿娓大陆临近海洋,到了夜晚湿气较重,担心月绪受凉。
“小怨!”身后,传来熟悉的叫唤声,夹杂着些焦急和欣喜,声音带有磁性,像箫声般轻灵。
“殿下!”恒怨转过头去,正见叶止华朝自己行来,一脸担忧。
“你怎会去了如此之久?”叶止华看着恒怨,面色阴沉,冷冷道。
“对不起郅王殿下,适才邂逅我的师兄,与他小叙了片刻,才一时忘了时间,但我保证下次不会!”恒怨看见叶止华声音中饱含怒色,以为他生气了,便旋即坦白,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般,不时垂下了头,有些战战兢兢。
“好了,没事就好,走吧!”叶止华释然一笑,抚了抚恒怨的肩,扶着她往客栈的方向行去。
其实叶止华自恒怨离开后不久便也出了客栈,而在寻她的途中,正巧看见恒怨与于遥的身影,他随二人来到幽亭,躲在了不远处,将二人的言行举止尽收眼底,包括于遥最后目送恒怨时,眼中藏有的情愫。
他嗔怒于恒怨,只欲试探她是否会坦白,以为她会撒谎,可她不论言语还是动作,坦诚无比,她没骗他。叶止华之所以会如此,只因他也喜欢恒怨。
翌日清晨,叶止华一行人乘着玄羽鹤来到了鹿族曾经的圣地——湮汐境,此地自古便是鹿族圣者所居之地,而希泫身为战神,族王便将此地赐予她,不过至于她是否居住过,还是个谜。
依鹿族史书上记载,希泫在功成名就之后便杳无音信,万年都不曾回过鹿族,世人皆猜测她已命丧黄泉。可只有恒怨知晓,希泫是被奸人陷害,在那荒芜人烟、妖兽横行的蛮荒墓境中度过了万年。
可鹿族中人却冠冕堂皇地将她写进史书,还诅咒于她,享受她的荣耀,过着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生活,逍遥自在。
念及此,恒怨眼中燃着熊熊怒火。脑中不断浮现希泫的身影,她脖颈上的勒痕、眸中的无尽沧桑与悲凉、言语中夹杂着的怨气,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恒怨真的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一位给鹿族带来无限荣耀的女子,能够让他们痛下毒手?
恒怨等人来得不算晚,但承想此处已聚集了至少上千人,皆在等候鹿族之人将境门打开。
湮汐境地处深山,周遭被几座大山包围,仅有一处可通往其中,便是此刻还未打开的境门。
境门只有鹿族人能够打开,其他族人若以蛮力破之,必会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湮汐境乃上古圣地,神尊及以上修灵的居住之地,不仅残留着其的几丝力量,本身也极其强大,非一般人能够承受的了的。
是故欲进去的修灵不论身份尊卑、修为高低,只好静静等待。有些人闭目养神,有些人焦躁不安,有些人暗自欣喜,有些人云淡风轻……
皆在这神秘境门外苦等,霸占了周遭的山、石、树、水。远远看去,只有五彩斑斓的一片。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哪族在举办大会。
恒怨等人见下面没有空地,只好安坐在玄羽鹤身上,立于空中,居高临下。一些有灵兽的,也纷纷学起来,不久,众人便将这座平时不起眼的山包围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