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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但有不劳双全法,只因未到艰险处

乔德三人在一只明亮的火把照耀下来到魔窟中心,他们发现魔窟中心的宝参生长在一处圆桌大小的平地上,平地四周皆是无底深渊,如果在普通的地方,他们几人摘一颗宝参回来自然不在话下。鸱鸦躲在岩石后面,悄悄拿出拓扑图谱,将人物设定为乔德、呼尔索和精灵,暗自推演起来。

拓扑图谱是食草国一位智者在年富力强的时候,抛却一切繁杂俗务潜心研制而成的思维推演神器。虽说拓扑图谱不如照妖镜久经考验而很少出现差错,但也因为冥想出来的神器与照妖镜的奥义有重叠之处,并且因为其简单便捷而成为得力干将随身携带的临时机动的法器。

食草国民风淳朴,百姓大都习惯于安守农家本分,对于权威或者代表权威的东西向来缺少甄别意识,但凡是“师出有名”,百姓们就会恭敬地尽力服从来自权威的一切指示。

食草国也并非天性如此,而是久经驯化形成的后天的习性。照妖镜在食草国早已有之,历来尖端人物在照妖镜法力控制范围之内,使百姓驯化养成以服从权威为荣的习惯,大抵如百姓行为如推演的路数一般则褒奖有加,皆大欢喜,如果百姓有所僭越则施以薄利引诱,或者略施刑罚引导,将百姓的思想禁锢在照妖镜所能推演的框架之中。

发明拓扑图谱的智者虽学识上已经十分渊博,却也无法将照妖镜的功能完全照搬到拓扑图谱上。起初智者不过是因为生活在照妖镜谱写的命运制式,而意外发现命运制式中不尽人意的地方。智者怀疑世间的真真假假都被人为地附加了非常主观的成分,虽然认同它们也无伤大雅,但是主观成分呈现不可控制的蔓延态势却是非常致命的堕落。

智者因为习得美好的知识使自己的心灵越来越纯净,他便试图将加工过的真善美纯净地挖掘出来,然而仅凭智者一己之力,并不能驾驭广袤深邃的思维空间。

智者将积累的想法借助拓扑图谱进行推演,逐渐形成小有规模的网络,还没等智者将工具用在他预想的领域发挥出工具的威力,不期然有消息进了尖端人物的耳朵里。尖端人物非常警惕地关注着智者的研究进展,生怕类似照妖镜的工具流落民间,加之有巧取豪夺的意图,为智者进一步研制开发拓扑图谱埋下了隐患。

智者的拓扑图谱推演工具初具雏形的时候,得力干将便找了些借口将智者的研究诬蔑为无稽之谈,并以蛊惑人心的罪名将智者流放到荒芜之地。

智者在荒芜之地渐渐从沉迷于研制拓扑图谱的状态恢复到正常人的生活状态,当务之急就是解决吃饭的问题。杂草丛生的荒芜之地长满了生命力顽强而没有食用价值的野草,野草丛里有零星的草药在顽强地生长。草药与野草的世界里争夺着水分、养料,能够存活并繁衍下来的少之又少。

智者徒手拔掉一棵棵野草,开垦了些空地,他又找遍野草丛将草药连根挖过来栽种在空地上。第一年智者舍不得吃来之不易的草药,时常用观音土和野草充饥,等采收了草药种子,种下大量草药之后,智者才终于不再饿肚子了。

后来,荒芜之地被开垦出一块块草药田,成了荒芜庄园。有郎中采药来到荒芜庄园,因为误食毒草险些丧命,智者及时发现了昏迷的郎中并将他救了过来。从此,智者就被郎中请到家中,因为历史原因被郎中藏在地下室里。一晃经年,智者变成了智叟。

江湖没有了智者的传说,可是智者发明的拓扑图谱成了得力干将标配的代表权威的工具。除了智叟,没有人能发现拓扑图谱的缺陷所在,所以拓扑图谱在得力干将之中流行起来并大行其道,一时间无数可能成为智者的求学之人在庸人使用的拓扑图谱的引导下沦为平庸之辈。

得力干将却心安理得,因为它们以智叟的智慧结晶自居,而将拓扑图谱不完善之处也奉为智慧必由之路。在没有新的可以替代拓扑图谱的工具出现的时候,得力干将断然不会也不能思考拓扑图谱的不当之处。唯一能够思考拓扑图谱不当之处的人,也已经不能站出来指证任何事情。

鸱鸦随身带来拓扑图谱,正是要用拓扑图谱推演并控制乔德等人,以便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乔德他们努力获取的东西。

根据鸱鸦以往在食草国渔利的经验,要想得到心仪的宝贝,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把宝贝的所有者消灭掉。鸱鸦获得这条宝贵经验是伴随着他从默默无闻的士兵成长为鹰首的得力干将的过程中慢慢积累总结出来的。

鸱鸦自小便天资聪颖过人,是整个庄园的希望。庄园的人们抱着庄园需要有吃官家饭的人的念头,合力将鸱鸦推举为尖端队伍中的一员。鸱鸦在士兵行列里蹉跎数载,不是被安排了边缘化的任务,就是一番付出之后被剥夺了成果,经历了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光。

鸱鸦不知从何处听来升迁之道最重要的是处理好与人的关系。以鸱鸦的聪明才智,经人点拨之后岂有不悟的道理,他拜访了所有可能接触到的吃官家饭的人物,突破了数不清的下限,无数次失望之后,终于因某个偶然的契机被选中为得力干将。

从此鸱鸦彻底变了,心肠变得如铁石一般。鸱鸦不仅心肠变了,而且心志也堕落了。他一一记下了当他在弱小的时候看过的比自己强大的人过着昏聩的生活而安然无恙。如今鸱鸦已经足够强大了,可以与之前的“前辈”平起平坐甚至高人一等了,鸱鸦索性将昏聩的生活意识扩大化、合理化,习惯性地让之前的前辈为他背锅,不然就耍赖谁都别想好过。

与鸱鸦的狠心和堕落匹配的是,因为尝试过几乎所有的晋升通道而掌握了阶层流动关卡的妙用的鸱鸦成了白眼狼,因为忠诚于利益输送通道获得了尖端人物的首肯,而妄图取代自己的后生只会进入黑暗时光的无限轮回,不能接近自己半步,从此鸱鸦开启了在得力干将任上为所欲为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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