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洞上方晶莹的水滴滴落在宝参四周经久不绝的雾气里,蓦然间发出啪嗒一声,掉进柔软的土壤中的声音。宝参鲜绿的叶子在雾气中半遮半掩,叶子以下的部分竟全然看不见了。
隔着无底深渊,乔德正要飞身前去挖一棵宝参回来,可是任由他怎么施展法术,都无法发动他经年修成的浑厚的法力的一丝一毫,自从他进入魔窟之后,便感觉到有一种神奇的力道将他的法力一点不剩的剥离出来。乔德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好办法,鸱鸦还躲在暗处捧着拓扑图谱,等待着收获乔德等人的劳动成果。
魔窟中一片寂静,似乎时间也静止了,只有宝参四周袅娜的雾气打破死一般的寂静,任性飘逸地用生命起舞,看官来不及回味炫丽的舞姿,它便化开四散在寒冷的魔窟里。
数万年前,宝参破土而出,萌发的嫩芽在寒冷、干燥、阴冷的环境里无比坚强,在经历了无数波折乃至足以杀死幼小的植株的恶劣天气之后,宝参奇迹般地存活下来,而今,宝参散发着温暖的气息,足以在奇寒的魔窟里融化坚冰,亦足以抵御无底的沦陷,在不可战胜的自然的面前,默默地释放着坚韧的能量。
宝参盛开的花朵在雾气里一点一点显露出来,伞状的花冠里一朵朵小花匀称地发射向空中,没多小花有五片齿裂的花萼,五片花萼上市五片淡黄绿色花瓣,花瓣里面两个花柱同源而生,在顶端分散开来,围绕在它们周围的是五个顶着简短花丝的雄蕊。密密的花儿盛开在伞状花簇里,就像嵌满金饰碧玉的凤冠,精致而华丽。
数万年时间的沉淀,宝参的每一个细胞都经历过千百次涅磐重生,每一次重生都承载着不一样的水光陆离,它没有任何乖张地放纵,重复千百次的含苞待放、绽放,都是不变的容颜,用如铁的真实宣告何谓永恒。
碳水构成的躯体有的如竹,积攒了一年的力量,在一个清新的造成腾飞;有的如木,经过一年年的严寒酷暑,更加挺拔茂盛;有的如草,春华秋实,一岁一枯荣。宝参不似那爆发,不似那攀升,不似那更迭,它长成美好的样子便吸纳天地精华,倾泻点点污浊,安静地将内在的纯良提炼至精至善。
不知是宝参因魔窟而生,还是魔窟因宝参而魔。宝参矗立在魔窟中央的平地上,抵御了地面沦陷。魔窟具有神奇的魔力,法师术士的法力统统被瓦解。谁能预测,若是宝参出了魔窟,足以化解奇寒的躯体是否能够抵御尘世的侵蚀,如果魔窟里没有了宝参,是否还有神秘的魔力?
尽管这样,宝参只是静静生长,静静沉淀,安分地守着一方净土吐故纳新,默默地提炼着最精华的神药,似乎在等待一位垂危的病人,谱写起死回生的奇迹。
然而,宝参却如此睿智,对于无理取闹的人,或目送他们困在无理的漩涡里无法抽身,或将无理的僭越者交予冥冥的魔力,令他们自食葬身深渊的恶果。万年如一梦,却无解梦人,只是见惯了荒诞无稽,一如幽静深潭,冷眼旁观。
乔德如果猜得没错的话,锦囊里附加的法力在魔窟里也发挥不了作用。乔德对呼尔索说,“在魔窟法力失效,如果使用锦囊,恐怕会发挥不了作用,白白浪费。”
过了一会儿乔德话语中透着些苍凉,说道:“魔窟的奥秘深不可测,不知是何方神圣在主宰魔窟的魔力。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静下心来默默祈祷了。”
呼尔索摸了摸背包里仅剩的两个锦囊,虽然也感到自己的法力无法施展,但是对魔窟的威力还是有些半信半疑。呼尔索特意选了一个法力附加比重较小的锦囊,轻念密语,果然,顷刻间,锦囊化为灰烬。他终于真实感受到魔窟的威力,坐在地上静心祈祷起来。
鸱鸦注视着拓扑图谱的演算结果,到了输入演算的设定的时候,鸱鸦动起了歪心思。现在没有比多捞些钱财更要紧的事情了。多肉国王虽然在首领势力割据的情况下形如傀儡,但是若有大而美的宏图绘制与他,他仍可发声帮助鹰首压制其他势力,到时候鹰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自己何愁没有滚滚而来的财源。
自古以来进入魔窟的人数不过来,但是目前还没有人能取得万年宝参。鸱鸦不想了解放弃挣扎,静下心来祈祷是什么套路,只想着若是将这个方案据为己有,到多肉国王那里邀功请赏的时候也显得自己颇有分量。
鸱鸦伪造了人物设定,输入乔德等人慌作一团,自己精心祈祷的人物状态,拓扑图谱飞快地推演起来。很快地结果显示,多肉国王对鹰首大大肯定,最后在鹰首的一再争取下,多肉国王向鹰首放手了一些权力,自己进一步退居二线了。鸱鸦因为立了大功被鹰首重重奖赏,颇为风光。
鸱鸦对推演结果非常满意,便开始按计划对乔德等人使出泼妇的手段,令他们屈服。说时迟,那时快,乔德三人的祈祷竟然已经生效了,祈祷的力量汇入魔窟的魔力之中,一阵眩晕之后,只见万年宝参在魔力作用下径直将宝参的药汁喂给精灵,精灵服下宝参药汁之后,轻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