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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廖华才修了地铁修高铁,越来越有钱,千刀万和李四妹都妒火中烧,甚至充满刻骨仇恨。看见张定坚忠于职守,恭恭敬敬带着廖华才的女儿上下学,他两个气不打一处来。
他两个都是爱谈论别人的,一遇见就要说说廖华才的坏话。
说起怎样出一口恶气,这两个男人中的长舌妇一拍即合,他们讨论决定四处散布张定坚嫌贫而爱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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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混吃等死的闲汉到处倾诉自己的不平,可听众一则对他们的人品不信任,二则他们成天打牌不干活却说在外干活的人,也不占理,同时,听众也都知道张定坚口才了得,所以不想参与他们的争斗。
李四妹栾世鸣心灰意冷,想要作罢,千刀万窦强却不善罢甘休。
他在打牌的时候看见张定坚背着书包,带着廖华才的女儿走过,总是唉声叹气:“唉,人家就有那样的福气!”
牌客们有的说:“离都离了,你管人家怎么做!”有的说:“你女儿都大了——快工作了吧?还要你老丈人背书包?”那些女茶客里还有人说:“你那么帅,再找十个老丈人都找得到,总有对你好的。”
其实,千刀万虽然英俊,找女人不成问题,但无论女人还是人家父母,都怕他那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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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肉电报”就把千刀万、栾世鸣最近的动向对张定坚说了。
张定坚立即把从网上看到的大道理拿来教训来找他汇报情况的人。他说:“现在是商品经济,货币交换解决一切问题。他们两个拿钱来,只要比廖华才出得多,我可以背着他们的儿女上下学!这是最大的公平!”
“肉电报”们就传话给窦强和栾世鸣说:“没办法,你老丈人要对你实行货币交换!”
千刀万说:“他一辈子就会讲大道理!”栾世鸣则说:“谁和他阐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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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张定坚背着书包,带着廖华才的女儿回家,恰巧千刀万不在,有打牌的就对张定坚说:“张大爷,听说你嫌贫爱富,不对啊!”
张定坚虽然好色,但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不打牌,而且看不起打牌的。有文化爱打牌,张定坚批评她的时候她就骂:“你以为你品德好?你是输一分钱都会痛得心尖尖滴血!”到底是著名作家阳礼全的亲表姐,说话就是形象生动一针见血!
这些打牌的可不像有文化那么了解张定坚,也不像有文化那么善于机智勇敢地和张定坚作斗争,他们实在搞不懂一个人怎么会不喜欢打牌,所以知己不知彼,反被张定坚狠狠批评一顿:
“什么叫嫌贫爱富?这都市场经济了还在说那些落后的话!你自己不争气,谁有责任看得起你?闲人是非多,一天到晚不干活,内心空虚,就要说是捣非,空虚!”
好多牌客知道张定坚在捎带着骂他们,但不知道如何应对。
就中一个和张定坚年纪差不多的,挺身而出:“吔,张博士,今天你又这样子说!过去你不是说应该大家平均吗?”
张定坚眉毛都不抬一下,低头说道:“你落后了!”
那茶客毕竟年纪大,也是从阐理论的年代过来的,他说:“你就是个教条主义随风倒拉大旗作虎皮!”
张定坚闻言吃了一惊,他清晰地知道,“拉大旗作虎皮”是鲁迅说的,在《答徐懋庸关于抗日民族统一战线问题》里,原文他还背得:“拉大旗作为虎皮,包着自己,去吓唬别人。”
他怕鲁迅,他赶紧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