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李四妹——栾世鸣在车站打摩的，交警来了他就到农贸市场外边等客，要是再发现交警，他就进农贸市场买一点点蔬菜；真正姓李那个从非洲回来，买一辆小车，打的。
他们互相不往来，连招呼也不打。李四妹怨恨那姓李的不声不响，丢下他和姓刘的一溜烟跑了，那姓李的则认为，当时是分了钱各自逃跑，谁也帮不了谁，谁也顾不了谁！再有关系，不可能一买卖包庇三个！不要说我，你李四妹也没那本事，有本事你怎么被抓住，还判了两回？
那个当年年龄最大的姓刘的，似乎命运最差，被判10年不说，后来打工17年，最终因为做工时手里握着的钢钎戳到工地高压线上，一下子就被烧死了！
太惨了！
2
那个真正姓李的闻讯，毕竟掉了几滴眼泪，还去喝丧酒，赶了几百元的礼——他与姓刘的合伙抢劫的友谊，从几百元开始，以几百元结束。
李四妹就不同了，他听说那姓刘的出事，看都不愿意去看一下，后来听说赔了86万，才想去看个热闹。
他去了，只喝酒吃菜，一分钱的礼也不赶。他说：“他婆娘儿子现在这么有钱，我还赶个屁！”
就像争创奇迹一样，栾世鸣两年内接连轧死两个人！
他轧死的第一个人，是一个18岁的乡下女工，那天晚上，那个砖厂的女工急匆匆赶去上夜班。砖厂在国道那边。
第二个据说是间接轧死的——那个女的坐在他丈夫的摩托车后座上，他凶猛地冲过去，导致那女的从摩托车后座摔下来。
最可怕的是，短短两年内他致两个人死亡，居然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他心理素质太好，他神态安详！
他继续打他的野摩的！
很多年前的事了，人们至今想起来都感到奇怪。
3
弄不明白他是赔钱还是搞什么歪门邪道把这两条性命搞定的，他没有钱。
要说钱，张芬倒是有些，问题是张芬愿不愿意拿出来？
张琼家有钱，但那是廖华才的。
关键在张定坚愿不愿意帮他去说服廖华才拿出来。
但张定坚做到了。
受害方上李四妹门去吵闹得不到什么好处，不仅栾世鸣横不讲理，动辄提刀，而且栾世鸣那做过官的父亲和凶恶的老娘以及栾世鸣的一双小小年纪的儿女都是横眉立目，敢于吵闹，不是好惹的。尽管栾世鸣的父亲历来反对他在社会上胡闹，甚至两爷子还打过架，栾世鸣还拿砖砸过他父亲，但那么大的事，还是要出面的，不过说话公道一些。受害人家属不敢上李四妹的门，只好试着去找张定坚。张定坚更是个不把人命当回事的，他满口大道理，以他那如有文化所说的“能把黑的说成白的”的口才，一阵阵胡搅蛮缠，高声大气，慷慨陈词，把人家丢了命的反倒说得“理屈词穷”！人家亲人命都丢了，他还装疯卖傻，骂人家“莫名其妙”！
然后张定坚打电话对已经在外修地铁好几年的廖华才说：“家里面出大事了，不得了！”廖华才惊问什么大事，又问需不需要他回来。张定坚说：“你人不要回来，怕人家打伤你！”廖华才越发着急，问谁敢打人，张琼和老丈母以及女儿是否安全。张定坚趁热打铁，把栾世鸣轧死两个的事情以及人家上门吵闹的事情夸大其词地说了一遍，最后说：“你女儿跟着我们生活，我们不得安宁对你女儿有什么好？再说，张芬家出事情，张琼受不受影响？你以后万一有事，要不要栾世鸣出面？总而言之，钱值钱还是命值钱？”
廖华才一想到女儿的安全，万分害怕，连忙问：“要多少？我给人家借也要打回来，马上打回来！”
张定坚说：“不慌，我问问栾世鸣。”
廖华才又着急，又埋怨老丈人怎么不搞清楚就打电话，于是丢下工程，风风火火赶回家。
廖华才曾经参与事故赔偿谈判，和那些受害人谈很有一套。
加上那时的人善良，又不懂法律和经济，所以用不了多少钱就搞定了。
加上李四妹说：“要就要，不要一分钱不给！要命有一条！”
4
后来李四妹开上一辆小车，越发威风凛凛，他是从来不愿减速的，只要他车前边有人，不管多远，他都要骂：“他妈的你活得不耐烦了！”
他轧死的第三个人，是一个骑摩托车的，他说：“你，你算老几？你要超老子的车！”
然后他对众的士司机说：“我管？我管个毬！有的是保险！”
李四妹神态安详。
他就是这么没人性，你能把他怎样？
并且根据他老丈人的理论，他这样活，是伟大的个人主义，满有道理！
5
有文化骂张定坚：“你帮你的烂女婿帮得凶，你还没这样帮过我！”
张定坚笑道：“我帮他？我帮我自己！”
有文化说：“帮你自己？”
张定坚说：“你不懂！”
有文化说：“你看你看，神经病又来了！你懂，你懂你不会去帮那个杀人不眨眼！”
张定坚说：“说你不懂就是不懂！有了栾世鸣，谁还敢惹我张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