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都被工作人员劝了回去,可魏毅心里仍然担心江酥酥,她刚刚颤抖脆弱的模样就像一把刀子割着他的心脏。他拉着周一生向那一位站在门口的经理走去。
“我们是仇少的朋友,麻烦带一下路”他说话不卑不亢,经理正忙着完成小仇少爷吩咐的任务闻言看了他们俩一眼,便抓了一位工作人员让工作人员带了他们进来。
当魏毅他们进来的时候,整个滑冰场都在回响着花样滑冰经典曲目《绝地绽放》。而冰场上那一抹身影,穿着白色蓝边的紧身训练服,像在水里快活游泳的鱼一样,她不再高冷了,仿佛突然间换了一个人,有了生气,多了灵气,曼妙身姿随着乐声跳跃、旋转,动作行云流水,美丽优雅,仿若专业的运动员一样。
“江酥酥,陪哥哥玩一下好不好”女孩被少年压在墙上,扯着她的头皮。
“江酥酥,你不听话,俘虏不听话会被打的喔”她挣脱呼救,没有人来,最后受到的是一阵毒打。那是少年的皮带,落在她的身上,力道狠,三两下就让她皮开肉绽。她抵抗得越是厉害,他手上的力道就越是重,就像在对待牲畜一样,皮带划过她的脸,脖子,腰间,小腿,没有丝毫感情可言。
是夜,下了雨,她被关在门外,雨水将伤口淋得泛白溃烂,她只能躲在破旧的小木屋,血腥味蔓延,小腿似乎爬上了什么东西,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她看到了那可怕的东西,是有着密密麻麻的腿的蜈蚣,还不止一只!
“啊!”
怎么赶也赶不走,就像那夜色,永没有尽头······
被蜈蚣咬着的伤口疼到骨髓里,阵痛绵绵痒痒,生不如死。男孩嚣张的怪叫,女孩尖锐的嘲笑,叔叔冷嘲热讽的话语,叔娘狰狞妒忌的面孔,他们是她的亲人,可为什么要那样对她,为什么?记忆如潮水向她涌来,她不断问着,心中的委屈肆意虐杀着她的神志,舌尖颤栗,眼里一片朦胧。
江酥酥背对着魏毅滑行而来,另一边的高梦远远地对他们喊了什么,混在了乐声中,魏毅没有听到,眼里只有场上的精灵。她再一次踩在了节拍上,右足刀齿点冰跃起,身体在空中旋转三周,降落后左足平稳后滑,魏毅听说过,这是花滑里难度偏高的勾手跳。
因为距离近,他看见了那张干净的小脸上,淌着泪光,一瞬间仿佛心脏被人拿捏住,闷痛不止。
“你俩怎么来了,我以为你们还在九里香呢”高梦走了过来,扇南柯跟在她身后。
“担心你们”魏毅收回目光,回答道,心口的难受被强制压着。
高梦看着场上的江酥酥,沉默了一会,说到:“不用担心,等她哭过累倒后就好了”语气沉沉的。
“上去吧,介绍一下我的发小给你俩认识”高梦领着俩人来到了另一边上,远远地可以看见那两个穿衣搭配十分惹眼的少年。众人简单寒暄了一下算是认识了,然后集体沉默看着场上的精灵,谁都没有说话。
“这一次发病的原因是什么?”良久,仇丞丞问了一句。魏毅还有周一生因为他这一句话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一次”?那不是意味着以前经常吗?
“我和一个同学打架”
“咱以前也没少当着她的面打架啊”虎子困惑不已,酥酥都差不多四年没发病了,突然这一遭,让人措手不及,好在他们几个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因为梦子打架而病发,不太可能。
魏毅还有周一生直接惊呆了,他们家高姐和人打架了?好家伙,他们那时候估计在喝酒划拳!两人脸色尴尬。
“莫非是,我处于下风,被扣手按在墙边上,那画面刺激到她了?”高梦弱弱地问了一句,仇丞丞还有费小虎直接跳了起来。
“打你的那人叫什么名字?”费小虎。
“敢欺负我们的人,小爷我要教训回去!”仇丞丞。
两人大有一副挥刀干架的模样,简直就是一个张飞,一个关羽。
“你,你有没有哪里受伤?”一旁的扇南柯紧张地询问着,那张干净、五官精致俊雅的脸上是担心的神情。
“我没什么事,真的”高梦急忙解释到,还转了个身给他们看。她是真生气,使的也都是真劲,钟焕然挨了她几拳。打到后面的时候已经没什么力气了,这钟焕然才有机可趁,把她按在了墙上。
她可不想再跟那家伙扯上什么事情了,本就难甩得很!
“需不需要哥几个替你出气?”仇丞丞又问。
高梦知道,他口中的哥几个可不只他和虎子,还有杜家俩兄弟杜润生和杜润秋,以及沈家的三兄弟,沈柏、沈重、沈继……
“真不用!”高梦可不想因为这些小事让他们几个帮出面解决。那几个哥哥打架都是出了名的,不闹到满城风雨决不罢休。
“长这么大,都没见你被按倒过,说实在还挺想看的”虎子在一旁取笑到。
高梦立马炸毛了,从他后背用手肘勒紧他的脖颈,一招锁喉,让他动弹不得。
“我错了错了”虎子嚷嚷着。
“叫姐姐,就放过你”
画面搞笑又温馨,一个一米八几的汉子,对着身材娇俏的少女连连讨饶喊着。
“姐姐,我错了!”
“哼!”高梦撤回自己的手。
仇丞丞见他那怂样忍不住笑了起来,相当嚣张,旁边的魏毅和周一生也跟着低笑,而扇南柯看着高梦露出来的手背,眸光黯淡,紧抿着唇。
费小虎不满仇丞丞,捶胸顿足说着:“哪样嚯!梦子确实是姐姐啊,比我大四天呢!四天!”
他特意重复了“四天”两字,像一只大猩猩!原本大家的心情都有些沉重,这么一闹之后,倒是轻松了不少。
《绝地绽放》一遍又一遍地响起,冰上的精灵也跟着一遍又一遍地旋转跳跃,足下的冰刃在冰面上画着一道道痕迹。
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音律的降落,她犹如寻找栖息地的鸟儿,终于找到了喜欢的地方。展开的双手交叉握于胸前,微微屈身,像在虔诚祷告,足下的速度慢慢减缓,最后一个音符消失时,她倒在了冰面上。
魏毅的身旁掀起了一股风,原来是姓仇的那少年向场上的她飞奔而去。
她侧卧在冰面上,掌心相握于胸前,双眸紧闭,微微喘着气,脸上水光莹莹,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带着股绝望凄楚的美。
仇丞丞将人抱起的时候,发现她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甚至可以拧出水来,他听到怀里的人低声呢喃:“我想洗澡”语气微弱。
“好,这就带你回公寓”仇丞丞见她没有力气,但神志还算清醒,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